“等着你低声下气去求她，还能等什么？”唐宁嗤之以鼻，“不是我说她，都到这步田地了，还摆什么架子呀？就仗着你喜欢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当初她是因为抬错花轿才嫁进贺家的，怎就不知道放低姿态做人呢？”

“娘，别这么说天瑜，”贺季辰心疼道，“她可不是庸脂俗粉，她之所以还愿意留下来，不是舍不得沈少奶奶的名分，更不是舍不得荣华富贵，完全就是因为不想离开我。”

“你心里有她，自然觉得她什么都好，”唐宁甚是无奈，“如今她娘家靠不上，若你爹知道了，怕也不会给她一个好脸色。你赶紧督促她给咱们唐园开枝散叶，母凭子贵的，往后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你教我如何跟天瑜说这些话？”贺季辰郁闷道，“要我告诉她，她没其他用处了，留在唐园不过就是个生产工具？怕是她情愿吃糠咽菜，也不肯留下来了。”

“我这不是为她好么？”唐宁激动嚷嚷，“连咱们母子偶尔都得看人脸色，她凭什么就这般高贵啊？”

“娘，从我懂事起，你跟爹就一直督促我努力上进，”贺季辰的语气透着悲凉，“我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靠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我努力的意义何在？不就是让我的亲人过上好日子么？如果我连我爱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我何须努力？我原不想争，为了娘我愿意去争，天瑜跟娘一样，是我生命里重要的两个人，我为何不能为了她争呢？”

“唉，怪我这记性，”唐宁愤愤不平道，“常常忘了沈天瑜在你心里的分量。娘养育你二十几年，为了你呕心沥血，受尽大房的冷眼，到头来只能跟一个你认识不到半年的女人平起平坐。”

“娘，吃什么干醋呀？”贺季辰走过来，摁住唐宁的肩膀讨好陷媚，“我对你的情感跟对天瑜的情感是不同的。我同你血浓于水，打从娘胎起就维系在一起了，到死那天都不会生分。我同天瑜是半路夫妻，她是能给我幸福和阳光的人，也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你们俩不管少了谁，我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啥时候变得文绉绉的？”唐宁鸡皮疙瘩掉一地，“同沈天瑜待久了，也幻想自个是个文人了？”

“文绉绉有何不好？”贺季辰笑道，“这个世界若人人都变得友善，那该多好。”

“别给我贫了，”唐宁一筹莫展，“今儿我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沈天慧说，若我不安排她嫁给你，她就去找你爹谈。”

“她疯了吧？”贺季辰郁闷道，“她想干什么呀？姑娘家家的，竟不要脸都这份上。”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她跟天瑜真是两姐妹吗？性情完全不同，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娘，别理会她，没准她只是吓吓你。就算她有胆去找爹，爹也不会贸然同意的，爹定会考虑我的感受。”

“也是，”唐宁自我安慰道，“你不肯休了天瑜，你爹也拿你没办法。让沈天慧做妾，她也未必愿意。行了，我回房歇着了。提醒你一句，明儿是十五号，家庭聚会的日子，你可得好好看住你两个老婆，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