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沮丧地回房，一见到沈天瑜，便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哭起来，眼泪止都止不住。

“冯妈不肯帮忙吗？”沈天瑜隐隐失落，“果然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下人一向都是攀高踩低的，冯妈在将军府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是个例外呢？”

“小姐，冯妈倒想帮你，可她也是没辙了，”春妮哽咽着说，“她正伺候二姨太呢，根本走不开。周少奶奶太狠了，心思又缜密，把咱们所有人的路都堵死了！”“那我就听天由命吧，”沈天瑜苦笑，“老天爷让我活我便活，若不幸病死了，周梦定会难辞其咎。”

“难辞其咎又如何？”春妮的声线充斥着悲凉，“顶多就是顿责罚，她能给你偿命吗？只要她爹一天是左将军，就没人动得了她！”

“咱们现在不是没办法了吗？”沈天瑜反过来安慰她的丫鬟，“若今儿我就栽在这场来势汹汹的病上，那也是我的命数。”

“什么命数不命数的？”春妮豁地站起来道，“我偏偏不信命！唐园所有的门给关了，我就翻墙出去。我去求大少爷，求大少奶奶，甚至求三姨太，我就不信这些平日与你交好的人能不为所动地看着你去死！”

“你别冲动，没有用的，”沈天瑜绝望地摇头，“三姨太胆子小，哪肯轻易管别人的闲事？怕是连唐园的门都进不了。这会儿大少爷该是在公司，大少奶奶就算有心管，真给我请来一个大夫，又如何来到我房中？难不成你也要带着大夫翻墙而入吗？”

“那我给三少爷打电话去。”

“电话在客厅，娘和她的客人们都在，你哪来的机会去打电话？冯妈倒是进出伺候，可她没用过电话，能顺利打到军校去吗？”

“难道咱们就只能听天由命？”春妮终于也绝望了。

“别想了，你陪陪我，”沈天瑜牵起春妮的手道，“只要有你陪着，我什么都不怕。”

熬到午饭时间，春妮站在走廊上望眼欲穿。今儿二姨太有客，儿媳妇的饭都是在饭里吃的。沈天瑜又饿又渴，若能进补点东西，滚烫的身体应该能再撑一撑。

送饭的丫鬟终于来了，当她把午饭掏出来时，春妮顿时傻了眼。

“两个馒头？你送错了吧？”她激动嚷嚷，“沈少奶奶正生病呢，怎么能吃这又冷又硬的馒头呢？连碗水都没有吗？”

丫鬟道：“大家都忙，冯妈也抽不出时间做饭，厨房里能找出来的就这两个馒头。周少奶奶说只好暂时委屈沈少奶奶了。”

“只翻出两个馒头？”春妮气不打一处来，“那周少奶奶吃什么？她甘愿饿肚子吗？”

丫鬟回答：“她带着丫鬟去翠丰楼了。当主子的哪肯亏待自己呢？”

“真是欺人太甚！”春妮咬牙切齿地抱怨，“周少奶奶设了门禁，却不禁她自己，明目张胆地搞特权？二姨太也不管管吗？”

“二姨太玩牌正面兴头上，”丫鬟道，“哪顾得上这种小事？春妮姐姐，你就别数落周少奶奶了，别忘了自己丫鬟的身份。你不怕得罪人，也别拉我下水呀。”

丫鬟一走，春妮便向沈天瑜抱怨：“听到了吧？连一个干杂役的丫鬟都敢蹬鼻子上脸，也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