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们这是干什么呀？”春妮比沈天瑜还委屈，一关上门便嚷嚷，“周少奶奶就罢了，少爷跟二姨太为何也不给你留面子？真是的，早上还跟你一条心呢，晚上说翻脸就翻脸？欺人太甚嘛。”

“怕是周梦自己想通了，”沈天瑜叹气，“要竭力讨好丈夫和婆婆。婆婆本就不想开罪她，既然她肯认错，谁会不卖她面子？”

“那小姐成什么了？”春妮依旧无法释然，“交个朋友罢了，能比周少奶奶掀翻桌子的事情还大？就因为沈家的势力没有周家的大，二姨太就不惜当面苛责你么？”

“婆婆的心我自当竭力去讨好，”沈天瑜悲切道，“可她是否领情我强求不来，毕竟她曾经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谁能保证她一辈子用心待我？可如果季辰对我的感情也是飘忽不定，我定接受不了，毕竟我肯留下来，全是因为他。”

有人敲门，春妮拉开门，冯妈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冯妈，这粥是三少爷让你送来的？”春妮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三少爷正忙着跟二姨太说话，哪儿顾得上啊？”冯妈脱口而出，“是我见沈少奶奶一口饭都没吃，偷偷端过来的。”

“冯妈，你有心了，”春妮鼻头一酸，“想不到这种时候，只有你还惦记着沈少奶奶。”

“沈少奶奶对我不错，”冯妈道，“送碗粥罢了，举手之劳，我能不为她做吗？沈少奶奶，粥还热呢，你喝点儿。”

盛情难却，沈天瑜舀了两口粥喝，便觉得胃里恶心难受，把粥给推开了。

“小姐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春妮自怜自艾，“冯妈，做个将军府的少奶奶太难了，总不能称心如意地过活。”

“哎，确实不容易，”冯妈感触良多，“这府里的女人太多，是非就更多了。当主子的有靠山是好的，若像周少奶奶有个当将军的爹，简直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哪怕唐园里所有人对她怨声载道的，又能奈她如何？”

冯妈话里有话，沈天瑜听出来了，劈头盖脸地问：“冯妈，周少奶奶是不是做了为难你的事儿？”

“沈少奶奶，既然你问，我可就都说了，”冯妈的话密得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今儿沈少奶奶去了厨房，冲着我一阵瞎指挥。她说她教于我如何煲汤，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厨房里十数味配料，她分都分不清楚，指挥我煲出来的汤能喝吗？可她恬着脸说了，我也不好驳她的面儿。”

“二姨太跟三少爷都不傻，能相信周少奶奶的鬼话？”沈天瑜叹气，“只是不愿意拆穿罢了。刚饭桌上不是说了吗？家和万事兴，一个厨娘的委屈可比不上。”

“我没打算给自己出口恶气，”冯妈摇头晃脑道，“我也没这能耐。沈少奶奶，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烦请你听我两句抱怨罢了。往后你同沈少奶奶来往还是谨慎点好，她这人太狡猾。”

“冯妈，谢谢你的提醒，我都记下了，”沈天瑜红着眼道，“日后你若有事大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帮不了，也能安慰你两句。”

“沈少奶奶，你放心，”冯妈拍胸脯保证，“我的良心会教我怎么做的。你今儿可以早点睡，三少爷怕是不会来你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