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瑜，娘知道你是重情重义的人，”唐宁叹气，“可男女授受不亲，你也该避避嫌。我看那个白易安对你也不怎么样，就因为我几句话，他现在不也躲着你了吗？”

吃完饭，沈天瑜再次回到房中。一个小丫鬟跑过来告知她有电话。江海音约她下午陪她去置办嫁妆。

整个午后的时光，沈天瑜都是在百货公司度过的。江海音平日里花钱如流水，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喜欢，不差钱便买了。可此刻挑自个结婚用的东西，却谨慎得像刚怀上的小媳妇，货比三家从不觉得麻烦。

“海音，你买了不少了，”实在逛累了，沈天瑜好心提醒依旧兴致盎然的准新娘，“还要买吗？就说这首饰，耳环项链手镯，全都不下数十套，等你过了门，婆家还得赏，你戴得过来么？”

“戴不过来慢慢戴呗，攀上贺家公子这样的女婿，”江海音扬眉吐气道，“我爹哪儿敢怠慢啊？陪嫁的时候若掏不出像样的东西来，丢脸可就丢大了，我爹可是把老本都掏出来了。几位小娘又哭又闹，还差点上吊了。天瑜，攀上一门好亲，我瞬间就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日后几个小娘都得看我的脸色过活。”

“你若觉得这是门好亲，”沈天瑜淡淡的道，“你高兴就好。”

江海音依然显摆她的优越感：“我爹的意思是把家里的老底投资在我身上，往后弟弟们娶妻，妹妹们嫁人，聘礼嫁妆都由我准备。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真当事，日后我掏不出来，或者不愿意掏出来，谁又能奈我何？我可是贺家的二少奶奶，还有人谁威胁我不成？”

“这怕是不太好吧，”沈天瑜好言相劝，“他们毕竟都是你家里人，况且婆家娘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娘家要是没落了，你在婆家怕也是抬不起头的。”

“到那个时候，我给大房生儿育女了，”江海音不以为然，“季豪的小妾们也一个个进了门，没准有丫鬟，有歌女舞女，谁还会在意我的家世？谁还会嫌弃我的家世？弟妹们拿了我的钱，谁又还会记得我的好？”

“可做得太绝情，会伤了你爹的心，”沈天瑜皱眉，“你既已答应你爹就得信守承诺，这也是做人的良知！”

“哎哟天瑜，你也太刻板了，”江海音夸张地叫起来，“这年头，良知值几个钱啊？如今我是翻身了，要是没攀上一门好亲，几个小娘估计连口剩的都不会留给我。我只所以答应爹，不过是让他现在心安。”

“所以你也不打算管你爹？”

“亲爹自然得管。他给了我生命，他赚钱养了我这么多年，除了偶尔糊涂，让我凭白受些气外，对我还不错。我若对他不闻不问，简直就是不孝。”

沈天瑜听罢，觉得这为权利和金钱疯狂的女人还是有点良心的，便默不作声了。

又逛了一圈，江海音将一只别致的玉手镯放在手心里把玩，笑道：“天瑜，这只手镯很衬你的肤色，要不我买下来送你如何？”

“你的心意我领了，”沈天瑜摇头，“我一向不喜戴首饰，况且今儿是你置办嫁妆，我没东西送你也罢了，还让你破费给我买礼物？这是什么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