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瑜不为所动，说：“春妮，我不是管闲事，只是尽一些我能做的事罢了。像是昨日，大娘当着我的面给了大嫂一巴掌，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今日偷偷把大嫂约出来说几句宽慰的话。我做事有分寸的，你就别担心了，快去准备桂花糕。”

沈天瑜在大花园等候片刻，终于看见春妮领着蒋惠兰和萍儿款款走来。蒋惠兰的眼睛鼓得像对桃子，沈天瑜不用问便知道，她哭了整整一夜。

“天瑜，这种时候也就只剩下你还能想得到我，”蒋惠兰坐下来，夹着哭腔道，“我太无助了，无助到想去死。”

“都怨我，”沈天瑜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昨儿大娘那么对你，我却没能挡在你前面。”

“你若挡着前面，这事就算闹大了，”蒋惠兰道，“不再是我们婆媳矛盾，而是大房跟二房之间的斗争。天瑜，别为了我以身犯险，那样太傻。”

“大嫂有何打算？”沈天瑜不禁问，“这样的日子怕也是过不长的。”

“除了忍气吞声，我还能怎么样？”蒋惠兰绝望地闭上眼，“天瑜，我甚至不敢让我家里人知道。”

“大少奶奶，你是不是不想离婚呀？”春妮憋不住了，直截了当地问，“昨天太太直接给你个耳刮子，这种事都不能让自个爹娘知道？难道做一个离婚的女人比天天受别人的气强么？”

“春妮，可不许乱出主意，”沈天瑜白了春妮一眼道，“该怎么做，大嫂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其实春妮的话没错，”蒋惠兰自怜自艾，“雷厉风行的女人该是早离婚了吧。我懦弱，我害怕改变现状，所以我只能卑微地活着。”

沈天瑜道：“脾气硬有脾气硬的好处，性格温顺也有性格温顺的好处，兴许当初大哥娶大嫂为妻，看上的就是大嫂的温柔如水呢？你呀，就是太爱大哥了。”

“天瑜，你还真说对了，”蒋惠兰痛快承认，“我就是爱你大哥，我就是离不开他，一旦离了他，我就如同离了空气和水，我活不了的。”

“可这跟你保护自己没有冲突，”沈天瑜忽然变激动，“在婆家的遭遇为什么不能跟亲爹亲娘说呀？总是报喜不报忧，心里不是更苦么？”

蒋惠兰解释：“因为我自知离不开季磊，所以我认命了，既然生死都离不开将军府，我何苦让父母为我寝食难安呢？”

“罢了，你心意已决，”沈天瑜投降，“我就不劝你了。等找到机会我找大哥聊聊吧，没准他听我的呢？我不能阻止他纳妾，但总能要求他对你好点吧？他若能设身处地替你着想，你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了。”

“天瑜，谢谢你，”蒋惠兰牵起沈天瑜的手，泪眼汪汪道，“你今日的关怀备至，他日我定加倍报答。”

“跟我还这般客气？”沈天瑜笑得格外舒展，“你就把我当成你妹妹好了，妹妹替姐姐分忧，那是应该的。”

“大少奶奶，咱们得马上走了！”站在百米开外放哨的萍儿火急火燎地跑过来道，“太太跟大小姐喝早茶回来了，你最好马上回到自个房里去。”

蒋惠兰闻风丧胆，朝沈天瑜欠了欠身子，在萍儿的搀扶下，拼了命地离开大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