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气咻咻走了,夜重新安静下来。沈天瑜惶惶不安道:“贺辰,你还是去看看吧,不管周梦是真病还是装病,以她的脾气,明天定会把唐园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行了,你别想那么多了,”贺季辰叹气,凭我对她的了解,这病八成是装的。她若真病,就当是我欠她的,往后加倍补尝她便是。若是装的,相当于给她一个教训,再敢开这种玩笑,更没有人搭理她。”
“她一定很爱你,”沈天瑜苦涩道,“没成亲呢,便不在乎名声,千里迢迢从广州跑到你家来住,看你对我好就急得跳脚。”
“这样的爱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情愿不要,”贺季辰摇头道,“还没嫁进来呢,就要求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了。罢了,不说她了,咱们睡觉。”
他跳上,床,把沈天瑜逼进一个角落里,然后躺成一个慵懒的大字,冲她笑道:“快躺下呀。犯不着紧张,你身上还有伤,我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沈天瑜乖乖躺下了,手枕在贺季辰孔武有力的臂膀上,喃喃道:“想不到结婚的日子这般了无生趣,这个社会为何不允许女人出去工作和交际呢?初见三娘时我觉得她可怜,转念一想,其实我比她更可怜,至少她还有菲儿的陪伴。”
“三娘早就失宠了,”贺季辰娓娓道来,“贺家的历史你不了解,五房太太,只有三娘是我爹不愿意娶的,她失宠是意料之中的事。”
“为什么呢?”沈天瑜不解,“三娘是富商之女,出身不赖。人也标致,性情更是温婉。”
“听说她年轻的时候太中规中矩了,”贺季辰道,“我爹第一次见她,她同我爹说不到两句话便窘得厉害,令我爹觉得无趣。”
“既然爹不喜欢她,为何纳她为妾?”
“是我奶奶中意她,请了个算命先生看相,说她好生养,定是贺家开枝散叶的功臣。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只生了个女儿。那算命先生早就不知去向了,不然定被我爹抓来问责。”
“三娘真是可怜,”沈天瑜感慨万千,“教养好的人家,哪家小姐不是深居简出的?受教育全都是请的家庭教师,不曾谈过恋爱,也不曾跟男人共处一室。好不容易说成一门亲事,见到未婚夫难免羞赧,却被人说成无趣的。”
“你何曾如此在意三娘了?”贺季辰刮了刮沈天瑜的鼻子,宠溺笑道,“这府里没人想搭理她。也不能说她不好,可她的确不是我爹喜欢的类型。以后可不许胡说八道了啊,你怎么会比她可怜呢?孩子往后咱们肯定会有,你还有我的疼爱呀。”
沈天瑜伤感道:“人心是难测的,特别是男人的心,孩子才是实实在在陪在自己身边的。”
“说的什么话呀?”贺季辰皱眉,不满道,“无缘无故多愁善感,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
“贺季辰,你敢说你一辈子都会爱我吗?”
“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又不是朝三暮四之人。我贺季辰对沈天瑜绝无二心,一辈子都爱不够!”
贺季辰忽然起誓,令沈天瑜心头热烘烘的。可她还是不信,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个军阀,往后若牵扯到什么利益,牺牲掉身边的女人,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