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料不到三娘会替我出头，”沈天瑜受宠若惊道，“我偷偷观察她，她见大娘的眼神就像老鼠见了猫，我以为平日她都是夹着尾巴在将军府生活的，想不到连周梦都敢恼。”

“也许三姨太就怕太太一个人，”春妮道，“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呢？四姨太和五姨太尽管凶猛，可没准都是纸老虎，毕竟不像太太，手上握着实权。”

“春妮，你错了，”沈天瑜摇头晃脑道，“能在将军府生存下来的女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就算刚进门的时候是一张白纸，在一堆明争暗斗的女人中间打磨一段时间，也会变得城府极深，难以对付。”

“这样一来，小姐日后岂不是很多烦恼？”春妮忧心如焚，“在沈公馆的时候，见太太跟二姨太斗就够心烦的了，可将军府五房太太，谁都不让谁，难怪将军气得一个人出去看戏。”

“府里的人际关系确实复杂，”沈天瑜道，“而且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公公博爱，日后定有六姨太七姨太进门。三个少爷都成年了，娶妻纳妾络绎不绝。听说太太还有意把大小姐留在身边，招揽个上门女婿。那么多主子，不同的身世，各房斗完又窝里斗，能清静得了吗？”

“小姐这身世不算耀眼，”春妮颇有见解，“怕是只能仰仗三少爷的垂爱了。

“我的处境确实不容乐观，在唐园得跟周梦斗，到了外头得帮着婆婆和丈夫跟各房斗。季辰争得少帅之位还好，争不得，怕是往后的日子会更凄惨。”

“小姐何不提前给自己找条后路呢？咱们老爷好歹是商会的人，不会眼巴巴看着小姐受苦的。”

“关键时候，爹的势力自然能靠一靠，”沈天瑜道，“可一辈子太长了，说白了，爹会在我之前走，能靠的还是只有自己。”

“那小姐就快点给三少爷生个小小少爷吧，”春妮毫不忌讳道，“母凭子贵，这句话错不了，看看四姨太五姨太嚣张跋扈的样子就知道了。”

这话说到沈天瑜心坎去了。她的确有必要生个孩子了，一来能提升她在婆家的地位，二来日子凄苦，有个孩子承欢膝下，也能带来些许欢乐。可到了今天，她跟贺季辰都不曾圆房。也怪她作，像座冰山似的将他拒于千里之外。过去他日日在她房里，过几日周梦进了门，怕是两三日能来一日便不错了，想顺利怀上孩子更是难上加难。

见沈天瑜不说话，春妮还以为她反感这个话题，默默地端起水盆出去倒水。

拉开门，贺季辰正好走了进来。她压低声音道：“三少爷，刚才在潘园三少奶奶似乎被吓到了，回来后一直嚷嚷着身体不适。你好好陪陪她。”

“你哪里不舒服？”贺季辰走到床边，紧张问道，“我提前走了，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一些，腰酸背痛就提前回来了，”沈天瑜道，“你才回来吗？为何不去周梦房里？你一走，她特别不高兴，跟晴儿逛街去了。”

“连你也要把我往她房里推吗？”贺季辰皱眉，“我一进门，娘便堵住我，说周梦才从外面回来，让我去哄哄她，省得她没深没浅地打电话跟她爹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