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娘的身份摆在那儿,”沈天瑜犹豫道,“丧事不大办,会不会让人说闲话?”
“天瑜,就听娘的安排吧,”贺季辰插嘴,“多的是人看贺家的笑话,咱们办,有人会说我们苛待大房,办得隆重了,也有人说咱们虚情假意。反正人都死了,排场都是做给活人看的。娘说的对,大半确实会影响到咱们的婚礼。”
白易安跟贺紫玥来到东瀛之后,住进了他们之前买下的公寓,白易安顺利回原来的外贸公司上班,收入不菲。贺紫玥当起了家庭主妇,用心地把一个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白易安收到电报的时候正好结束一个会议,立马跟公司请了假,买了两张船票,带着贺紫玥踏上回上海的客船。
一路回来,贺紫玥哭哭啼啼的,眼泪就没断过。
“你还是攒着点眼泪到娘跟前哭吧,”白易安抱着她,心疼地说,“看开点,谁都有这么一天,以娘眼下的境况,死了倒解脱了。”
“易安,我没娘了,”贺紫玥却愈发哭得厉害了,“不会再有人无条件地爱我了,也不会再有人随时盼着我回来了。”
“我无条件地爱你,”白易安目光灼灼道,“有我的地方你就有家。宝贝,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娘走的时候我头顶那片天也塌了。可日子还得继续不是吗?只要身边有爱,咱们就能一直笑着走下去。”
“易安,求你件事儿,”贺紫玥哽着嗓子说,“咱们去求三哥,让他放了大哥好不好?若娘不被关着,一定能多活几年。我害怕,害怕三哥是一样的下场。”
“紫玥,咱们不是说好不管你娘家的事情了么?”白易安皱眉,“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呀?”
“人命关天的事情,我能不想吗?”贺紫玥嚷嚷,“大哥若死了,大房就没人了!”
“为什么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出对季辰的不满?”白易安激动地说,“我都打听清楚了,本来你三哥也不想赶尽杀绝,偏偏你娘不安分,买通一个老妈子给景武下了药,害得景武差点一命呜呼。”
“景武不是活过来了么?”“景武能活下来,不是因为你娘仁慈,而是他那天牙疼,把肉赏给厨娘吃了,厨娘当场毙命。难不成厨娘的命不是命,你娘的命才是命?”
“你娘你娘,白易安,咱俩结婚了,”贺紫玥的眼泪卷土重来,“我娘难道不是你娘么?”
“想听真话么?”白易安气咻咻道,“那般心狠手辣的丈母娘,我不想要。”
贺紫玥赌气道:“干脆连我也别要了。”
“贺紫玥,你能不能保持理智?”白易安重重叹气,“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你娘。何况你娘已经死了,你有什么权利埋怨季辰呀?”
“我也不想埋怨谁,也不想恨谁,”贺紫玥极力解释,“我就想求求三哥,求求二房,放大哥一命。”
“你大哥的命我相信季辰有所考量,”白易安道,“万一你大哥跟你娘一样,一出来就害人,对别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贺紫玥彻底失去理智,嚷嚷,“你要是不跟我一条心,咱俩就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就分道扬镳,”白易安脱口而出,“你若是个不讲理的女人,这以后的日子也是没法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