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瑜,娘不想骗你,我是真恨透了这个女人,”顾坤秀唏嘘,“我一生中大半的不幸都跟她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两年我看透了许多事情,过去我处处不如她,处处都得看她的脸色过活,可她死了,我却活得好好的,这几年她在受苦,我却在享福,真是不到最后都不知道谁是赢家。”
“娘,反正你住惯了这个宅子,就好好住着吧,”沈天瑜道,“虽然我们不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过都在上海,日后我跟季辰会好好孝敬你和姥爷姥姥的。”
“嫁出去的女儿,频繁回娘家会让人说闲话的,”顾坤秀叹气,“来上海以后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你婆婆跟抵抗你再嫁给她的宝贝儿子。其实娘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季辰可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而你跟江楚越有过一段婚姻。女人要是复杂的过去,难免让人挑三拣四的。”
“我承认婆婆不是那么喜欢我,”沈天瑜坦然,“可是娘,你大概想错了,她不是嫌弃我的过去,而是对我的做法不满。江楚越死了以后,季辰是真心实意想跟我复婚,可我不能丢下江楚越的娘不管。”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顾坤秀嚷嚷,“江楚越人都没了,你跟他娘还什么关系呀?这种情况下,还有男人肯娶你,你就该烧高香了。”
“娘,当时江楚越的娘孤苦伶仃一个人,”沈天瑜叹气,“而且江楚越生前对我真是的不错。江家一没落,我撒腿就跑,且不说别人怎么骂我,我自己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天瑜,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容易吃亏,”顾坤秀摇头晃脑道,“你不想伤了江楚越亲娘的心,就得伤了季辰和景武的心。没有十全十美的做法,你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回,先为自己考虑呢?季辰这么优秀,多少黄花大闺女想嫁给他呀,偏偏让你这般冷落,换谁谁心里都不舒服的。”
“哪怕我做错了,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吃了,”沈天瑜吐了吐舌头说,“好在季辰够爱我,他娘不得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大不了婚后我表现好一点,让婆婆挑不出半根刺儿。”
“就应该这样,”顾坤秀欣慰地拍拍女儿的脑袋,“季辰对我和姥爷姥姥那么好,将心比心,你也该好好的孝敬他娘。”
过了两日,唐都尉满面红光地来找贺季辰,交给他东北军的印章和土地文书,说冯将军已经买了一条船,悄无声息地游历世界去了。
“这冯将军也太草率了,”乔问天觉得不可思议,“把大好的江山不说,连交接仪式都省略了。三少爷,你要是接手他的腹地,别人会不会说三道四呀?”
“不会的,”唐都尉摇头,“季辰,我这儿有冯将军亲手写的赠予文书,而且冯将军也叮嘱他的手下了,一定配合你接管,一切水到渠来还明正言顺。”
“东北腹地,中南腹地,再加上西南腹地,”贺季辰喃喃细语道,“真是像在做梦一样。如今我都忙成这样了,日后岂不是忙得连家都回不了?”
“乔副官可以当你的左膀右臂,”唐都尉笑道,“日后你再多栽培几个能将,也可忙里偷闲。就算忙得连轴转,受那么多百姓的爱戴,那也是值得的。谁让你有能力呢?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