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一个选择题,”江老太太道,“我跟你儿子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那我只能选儿子,”沈天瑜脱口而出,“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和他的血缘关系一辈子都抹灭不掉。咱俩是因为江楚越才半路相识,当初江楚越非娶我不可,你还百般阻挠呢。不管怎么说,母子关系比婆媳关系可靠多了。”
她说完,推门而出,却听见了江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威胁:“天瑜,娘去找楚越了,你记得给我置办口好棺材。”
沈天瑜别过脸,见江老太太脖子上那把亮铮铮的刀正闪过一丝寒光,她吓得扭身奔过去:“娘,你疯了?快把刀放下!”
“你以为我寻死是开玩笑吗?”江老太太恨道,“不管什么原因,你跟贺季辰走就是背叛死去的楚越,家门不幸,我只能以死谢罪了。”
沈天瑜无奈,垂头丧气地来到门外,告诉贺季辰,她暂时不能离开徐州。
“为什么不能?”贺季辰不解,“你不在乎景武么?你不关心你儿子的死活吗?”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景武?”沈天瑜声泪俱下,“可刚刚我婆婆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胁我,我要是敢走,他就死在我跟前。贺季辰,我总不能为了景武让婆婆死在我跟前吧?”
“沈天瑜,你是不是傻呀?”乔问天挖苦道,“你真以为那老太婆肯死呀?她不过是利用你的善良和心软来阻止你回上海罢了。”
“我要是走了,她孤苦伶仃一个人,有什么不敢死的?”沈天瑜咆哮,“毕竟是一条人命,我做人也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啊。”
“你婆婆根本就是不讲道理,”贺季辰道,“她想霸占你整个人好羞辱贺家!你亲儿子病得快死了,她竟然阻止见他最后一面,是何居心?她要是不讲道理,我看你也没必要守着她了。”
“贺季辰,我马上跟问天回上海吧,”沈天瑜道,“景武身边不能离开人,你娘一个人是扛不住的。我接着劝婆婆,一定能劝动,然后我马上坐火车去上海。”
“既然我来了,不把你带回去,我绝不一个人回去,”贺季辰咬牙切齿道,“你在这儿等着,既然你说不动你婆婆,我去说。”
“贺季辰,你别乱来,”沈天瑜紧张地拉住他的手臂,轻轻摇头,“老太太很恨你,怎么可能听你的。”
“反正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结果了,”贺季辰苦笑,“你就让我试试呗。问天,帮我照顾好景武他娘。”
他说罢,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乔问天耸耸肩道:“我看三少爷是很有把握的,而且我要是他,要是劝不动老太太,扛也要把你扛到上海去。”
“军阀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沈天瑜郁闷道,“这里是徐州,不是上海滩,要是惊动当地的官僚,恐怕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东北的冯将军有意让位给三少爷,”乔问天嘚瑟道,“三少爷马上就要成为最大的军阀了,谁能不卖他面子?我马上就把春妮和我爹娘接到上海享福了,还有那个小芬,也要来将军府帮佣,到时候你再把你娘从香港接来,爱情亲情友情一个都不落,干吗不回上海啊?在人生地不熟的徐州守着一个跋扈的老太太过日子,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