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走后，贺季辰在书房也待不住，径直来到贺季磊的房间，还让人开了锁。

“三少爷，你确定要进去吗？”守门的小厮为难至极，“二姨太嘱咐过，这扇门是万万不能开的。”

“你只要不告诉太太，能有什么问题？”贺季辰坚持自己的决定，“连我的面子你也不想给？”

“三少爷的命令我不敢不听，”小厮道，“可万一你进去发生点意外，二姨太那儿我可交代不了。”

“放心吧，什么意外都不会有，”贺季辰拍胸脯保证，“过去大少爷身手就不如我，眼下他病怏怏的，就更不可能动得了我了。你尽管开门，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承担。”

房门一打开，灯光从门外漏进来，闪了贺季磊的眼睛。他一直站立，面对那堵最空旷的墙壁。

有动静，他抬起头，视线在贺季辰脸上停留片刻，又转过身去了。

“大哥，我让人送了酒肉过来，”贺季辰小心翼翼道，“如果你不介意，可否跟你一块喝两杯？”

“给我滚出去，”贺季磊冰冷的声音响起，“贺家三少爷，马上就是当将军的人了，这样暗无天日的房间，怎敢让你来？”

“大哥是在埋怨我么？”贺季辰皱眉，“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娘的安排……”

“你娘做跟你做有何区别？”贺季磊终于扭过身子，正对贺季辰，“都到这份上了，你要来跟我喝酒，安的什么心？我真以为我能坐下来笑嘻嘻地跟你喝酒？”

“大哥不讲道理，”贺季辰控诉，“请你扪心自问，这些年到底是你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你？你弄死爹，非要把沈天瑜留在身边，把我娘和儿子赶到东北，把我赶到东瀛，我都认了，毕竟我留在你身边，对你的将军之位是种威胁，可你竟然还要赶尽杀绝！”

“贺季辰，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你，”贺季磊夹着哭腔道，“所有的馊主意都是我娘想出来的。我耳根子软，禁不住她说道，生生断了咱们的兄弟情分。我承认我欠你的，可如今还清了。当年除了把你们二房弄地妻离子散，我并未杀死任何一个人。你回来报仇，已经把大房弄得家破人亡了。”

“大哥，我不会杀你的，”贺季辰一脸真诚的说，“可大房跟二房的仇怨太深，你对我的心思我也琢磨不透，所以我只能软禁你。但我不会杀你的，只要你愿意，等景武醒了，我给你换个好房间，养你一辈子。”

“听说我娘给景武下了药，”贺季磊淡然道，“景武还在昏迷不醒？我刚刚说什么？不要怜悯我，也不要跟我称兄道弟，大房跟二房是天生的宿敌，哪怕还有一口气在，也会斗得你死我活。”

“大娘恐怕已经疯了，”贺季辰沉重地说，“而且还病了，恐怕日子不多了。大哥，我不想看那么多人命陨落，我跟我娘本也不想取大娘性命，可她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贺季磊不耐烦地嚷嚷，“季辰，好好当你的将军，把贺家军发扬光大，这是我最大的期望。”

那一刻，贺季辰总算幡然醒悟，不管谁和谁，感情一旦有了裂痕，就不可能再修复了。哪怕他表现出再大的诚意，在贺季磊眼里，只不过是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