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了，”潘宝琳不服气道，“他江楚越平民出身，有能耐让自己走那么远。儿子，咱们只要有一口气儿在，就一定有机会扳倒他。”

“娘，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贺季磊欣慰不已，“只要你不整日沉湎在季豪被枪决的悲痛中，不整日抱怨，咱们娘俩的日子一定过得不会差。就算将来被迫离开上海，到哪儿都还是人上人。”

贾曼文和赵凌风的婚礼操办简单，也很顺利。贺季磊的贺礼确实如他所说的，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至少在贾都尉和贾太太看来，女儿后半辈子的生计是有着落了。

潘宝琳跟贺紫玥躲自个院中唉声叹气，事发突然，贾曼文作为她俩曾经的儿媳妇和大嫂，日后要改口赵太太，还真是难为情呢。

此事最高兴的自然是小桃，贾曼文一走，大少奶奶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哪怕贺季磊连着娶十个八个，也没有跟她竞争的资本呐。

“也不知道大少爷有没有立少奶奶的意思，”小六嘀咕道，“要是有，方姨娘要是能讨太太的欢心，太太有心提拔你，这好事就水到渠成了。”

“指着老太婆提拔我，估计下辈子都没指望吧，”小桃恨道，“我伺候她这么多年，她的心思我能不了解么？定是要求季磊娶有权有势的女人进门，接二连三地纳妾，把潘园整得热热闹闹的，让那些女人挤得我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大少爷未必愿意吧？”小六摇头，“马上打仗了，他哪里还有工夫筹备婚礼？”

“一切从简呗，”小桃脱口而出，“就像赵副官那样，几桌席就把贾曼文变成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刚刚赔了贾家一大笔钱，估计贺家就快没米下锅了吧？娶个富家小姐进门，骗一大笔彩礼，这么划算的生意，还轮得到贺季磊愿意不愿意？”

“这么好的机会，方姨娘要是错过了，”小六揪心不已，“恐怕这辈子都等不到转正的机会了。”

“我自然不想坐以待毙，”贾曼文郁闷道，“更不想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人。目前看来，只有在季磊身上下功夫，可他军务繁忙，近来都不来我房里了，这两日都在书房过的，我如何跟他开口？”

“方姨娘只要想开口，”小六道，“就能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稍微耍点手段，机会就来了。”

“你去吩咐厨房，准备点滋补的汤，”小桃当场有了主意，“晚上季磊回来，我去看看他。”

刚巧这一天贺季磊回来的特别晚。他前脚刚进书房，小桃后脚就跟进来了，自然也带来了她精心准备的汤。

“这么晚还不睡？”他颇感意外，“特意等我吗？”“当然了，”小桃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几日我只要一天早上的时候见过你，想得很。见不到你，心里总是惶惶不安。”

“你有什么不安的？”疲惫吞噬贺季磊的身子，也吞噬了他的耐心，“别闹了行吗？大着个肚子，三更半夜不睡觉，你想干什么？要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季磊，你怎么还给我摆脸色啊？”小桃有些蒙了，委屈巴巴地控诉，“我是太想你了才等到现在的，你一定是不理解我的心情才责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