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无故回娘家，娘还以为我心里有气呢，”贾曼文摇头，“再说了，我这不等于彻底惹怒季磊吗？万一他把门关了，不让我再回潘园，如何收场？”

“大少奶奶的话有几分道理，”双喜嘀咕，“那就吃了药，好好歇着吧，啥事都别想了。”

贾曼文迷迷糊糊地睡到傍晚才行，冯妈正好送饭菜进来，说是太太吩咐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见到冯妈，贾曼文总能想起她夭折的孩子。当然，她从没有怀疑冯妈是凶手，可冯妈一定知道什么。

“大少奶奶一定要保重好身子呀，”冯妈点头哈腰道，“太太进来身子也不爽，家事都让大小姐操办呢。你们同时病了，搞得人心惶惶的。”

“我和娘同时病了，倒是辛苦冯妈了，”贾曼文温和道，“等我痊愈了，一定好好赏你。”

“谢谢大少奶奶的厚爱，不过赏钱就不必了，”冯妈犹犹豫豫道，“大少奶奶能不能劝劝太太，让我回乡下养老？我一天比一天老了，如今干活是真的吃力，支撑不了多久了。”

“冯妈，我看你气色还是不错的，”贾曼文故意道，“贺家给你的薪水也不少，再多干几年，多存些养老不是挺好的么？太太不让你辞工，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我怎么好说什么？”

“太太是觉得小少爷的死因蹊跷，”冯妈硬着头皮道，“而我肯定知道了什么。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贾曼文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哽着嗓子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更不可能放你走了。冯妈，我并非怀疑你有什么不轨之心，只是跟娘认为的一样，有人要害我，在饭食里动手脚最为稳妥。而我吃进嘴里的东西都是你全全负责的，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察觉不到一点异样，恐怕难以让人信服。”

“大少奶奶，我……”“我不必着急辩解，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威胁你？只要你肯说，明天就能会乡下养老去！”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冯妈叫苦不迭，“你和太太到底让我说什么呀？”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贾曼文霸气道，“你是去是留，太太说了算，我做不了这个主。”

冯妈一走，双喜肯定道：“冯妈刚刚撒谎了，她眼神闪躲，分明就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八成就是小桃干的，”贾曼文恨道，“眼下她肚子有货，季磊又宠她，冯妈这老油条哪里有胆供出她呢？”

“太太是故意耗着冯妈的吧？”双喜幸灾乐祸地说，“反正方姨娘还没生，就算查出她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能拿她如何。真相一日不水落石出，冯妈就得耗在这儿，她早晚会扛不住的。”

“双喜，你别幸灾乐祸呀，”贾曼文皱眉道，“其实冯妈也不容易，谁也不希望自己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情。我跟娘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娘是看不惯方小桃的做派，非要治治她不可，而我是杀子之仇，不得不报。哪怕让我熬一辈子，我也不会放弃报仇的。”

贾曼文万万想不到，天黑透的时候，贺季磊回来了，不光把他的狐朋狗友带回来，连怡香楼的姑娘也顺带捎来了。一大帮人挤进她的房间，瞬间就塞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