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贺季辰心如刀绞。很久以来,沈天瑜都是她的精神寄托,如果有一天,她彻底不属于他了,那他奋斗的意义是什么?生存的意义又是什么?
此番回上海,虽然朦胧有些用意,可具体该怎么做他也说不上来。
他知道乔问天和春妮人在西安,因为乔家两位老人被江楚越送到西安去了。毕竟有老人要赡养,他不忍心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乔问天曾经对他忠心耿耿,跟他出生入死,这就足够了。
至于白易安,他没法肯定他在哪儿。有可能去了上海,也有可能去了别的地方。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不可能还待在厦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广州发生的事情紫玥该是有所耳闻,她若去了别处,白易安定寻她去了。若她一直留在上海等他,两人重逢后,厦门也不是个久留之地。
冒险回上海,纯属是碰运气,要是能找到白易安和紫玥,那他东山再起就还有点希望,毕竟白易安是把他当朋友的,贺紫玥也是把亲哥哥的。还有他和舅舅这些年凭借实力攒下来的人脉,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只要他大张旗鼓地拉帮结派,总有人追随他。
天亮的时候,厨娘给沈天瑜送来安胎药,见沈天瑜像个活死人似的睁着眼躺在床上,安胎药愣是一口都没动。
她正劝着,江楚越推门而入,命令她放下药退出去。
“老爷,要不我先把药端走,拿去热热,”厨娘提议,“大夫说了,这药得趁热喝,凉了疗效不好。等你把沈姨太劝好了,我再送进来。”
“不用,就放那儿吧,”江楚越胸有成竹道,“我会在汤药冷下去之前让沈姨太喝掉。”
厨娘欠欠身子,退了出去。江楚越亲自扶起沈天瑜,柔着声音说:“贺季辰乘坐的火车马上就抵达上海了,你怎么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你真的把贺季辰给放了?”沈天瑜的眼睛终于有了灵动的色彩,“你不会骗我吧?”
“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江楚越无比真诚地说,“一个大活人,能一点音讯都没有?我要是骗了你,用不了多久你就全知道了,再跟我闹得要死要活的,何必呢?我不想得过且过,我是奔着天长地久去的。”
“要怎么样证明你说的是真话?”沈天瑜将信将疑,“我以为你会让我跟贺季辰谈一次,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我的姑奶奶,是贺季辰自己不想见你的好吗?”江楚越皱着眉头抗议。
“这不可能,”沈天瑜摇头,“贺季辰怎会主动放弃跟我见面的机会?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我只是把道理跟他说了说,”江楚越摊手,“好在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凭他眼下的实力,根本没有保护你的能力,何必还要来影响你的心情?好好留着他那条命,等到羽翼丰满的时候再来见你,岂不是更好?”
“你说的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沈天瑜神情复杂道,“他就该走得洒脱一点。去找他亲娘和他亲儿子,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挺好的。”
“天瑜,我兑现了我的承诺,”江楚越道,“你就有义务平平安安地把咱们的孩子生下来,那这碗安胎药你可以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