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听你的吧,”江楚越总算心动了,妥协道,“也许沈天瑜就是我命中躲不过去的劫,我应该认命的。”
贺季豪示众两日后,江楚越命人将他押回地牢。堂堂贺家二少爷,彻底结束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地牢的生活令他叫苦连天,绝望到想自杀。别说既空荡荡又肮脏的房间,裹着股馊味的饭菜,光是每天见不到太阳就让他万念俱灰。可比这更糟糕的是在地牢里熬了几日,江楚越又将他拉到了城墙上。
大街上依然是黑压压的看热闹的人群,而且来围堵的记者出奇的多,就像是事先得到通知一样。
贺季豪觉得颜面扫地,上次被示众他已经见不得人了,这次只会变本加厉。自从迷上有百灵鸟般歌声的那个歌女,他头脑发热来到广州,已经快一年没回家了。别人说不准,但是把他当成宝的母亲定是对她牵肠挂肚,要是知道他在外头受这种羞辱,定会难过得连觉都睡不好的。
“各位父老乡亲,”墙下有一个剃着平头的男人高声喊道,“在咱们头顶上的是上海滩来的贺家二少爷贺季豪。他潜入咱们的地方,从事收集情报的勾当,严重危害我们的利益,让咱们的将军忍无可忍。今天将军当众处决他,以儆效尤。”
“你们要处决我?”贺季豪吓出一身冷汗,发疯似的喊道,“给我安什么罪名?收集情报?你们有什么情报可供我收集的?快放了我,不然我大哥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大哥在这儿管什么事儿?”男人叫嚣,“别逗了,将军既然敢处置你,定是没有把你大哥当盘菜。我劝你死之前态度放好一点,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我不服,我要见你们将军,”贺季豪哭丧着脸道,“他要是敢处死我,定会麻烦不断的!”
“你们几个,把人给我放下来,”男人指挥士兵道,“马上实行枪决。”
贺季豪被缓缓放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欲哭无泪,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终于为他的浪荡不羁和任性付出了足以难以磨灭的代价!
伴随着几声刺耳的枪响,他倒在了血泊里。
消息很快传到上海,潘宝琳又一次病倒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也许只有她这种迟暮老人才能体会得到。好在贺季磊有先见之明,知道家里万一有丧事,就不宜办喜事了,所以提前一天给白易安跟贺紫玥办了简单的婚礼,把白易安变成自己的妹夫。
为了告慰亲儿子的亡魂,潘宝琳非要给贺季豪办丧事不可,可办丧事就得有尸首。尽管知道希望渺茫,贺季磊也不得不拉下脸给江楚越发报,让他把贺季豪的尸身给还回来。
从广州赶回来的赵凌风提醒他,二少爷死在广州,相信三少爷的日子也不多了,会落得跟二少爷一样的下场。如今贺家已然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再不有所行动,恐怕民心不和军心涣散,贺家的政权一样岌岌可危。
“我也不打算再忍了,”贺季磊冲他最信任的副官唉声叹气道,“所以才会给江楚越发电报。如果他当众枪决我的亲兄弟我尚且能忍受,他连尸体都扣押我绝对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