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白易安不太明白，“他要你跟季辰断绝关系？在他眼里，你们大房跟二房不是早就决裂了吗？”

“大房和二房的关系确实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贺紫玥心酸道，“但我心里还是拿三哥当亲人的。大哥知道这事，他也很介意，所以他让我发声明，主动跟三哥断绝关系。”

“你答应贺季磊了？”白易安的心情格外沉重，“贺辰在广州的境况很不好，他要是看到这则声明，会很难受的。”

“易安，这些道理我都懂，”贺紫玥为难道，“可如果不答应我大哥，我现在不可能跟你见面，更不可能跟你结婚呀。”

“你认为我能心安理得地跟你结婚吗？”白易安连连摇头，“先是那则声明，然后是咱们结婚的消息，你大哥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咱俩背叛他了。”

“大哥心思那么缜密，”贺紫玥激动道，“他一定猜得到我们有我们的苦衷。易安，虽然我的行为看起来有落井下石的意味，可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我不这么做，大哥就会要了你的命。”

“紫玥，我不是怪你乱做主张，”白易安宠溺地抚着贺紫玥的脑袋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来跟我商量商量？”

“我当然想跟你商量，”贺紫玥苦着一张脸，“可我大哥死活不让，说我自己就能决定，他也不在乎你的想法。”

“罢了，事已至此，回天无力，”白易安总算妥协了，“眼下不管你答应你大哥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

“我一辈子都不会抛弃三哥的，”贺紫玥不假思索地说，“服软只是缓兵之计。易安，等咱俩结了婚，总有逃跑的机会。如果有可能，咱们就去广州把三哥三嫂救出来，就算救不出来，咱们也不能迫害他们。”

“行，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白易安欣慰不已，“希望婚后你大哥不会过分为难我们。”

“虽然他要求我们一同住在潘园，”贺紫玥道，“可只要我娘在，他定不敢明目张胆地为难咱们的。”

江楚越在军机处忙到很晚，结束工作后先回了趟将军府，又一次看望生病的老母亲。走到江老太太门口才知道，她吃了药就睡下了。

江楚越又去了关押梁铁军的房间，主仆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结了般。梁铁军万万想不到，在月亮爬得老高的夜晚，江楚越会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他面前。

“将军来了，快请坐，”他拉开一把椅子道，“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其实我早就想来看你了，”江楚越叹气，“实在是近来府里发生了太多事情，抽不开身。”

“我都听说了，”梁铁军一脸沉重地说，“太太染上瘟疫，病逝了。后来沈姨娘也染上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她们都是将军的亲人，将军围着她们转是应该的。”

“我把你关在这儿快一个月了，”江楚越问，“你可还习惯？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对我说的话。”

“自然是不习惯的，”梁铁军脱口而出，“将军别介意，我不把你当外人才直言不讳。我是个军人，过去的日子都是驰骋沙场，没什么比被囚禁更痛苦的事情了。但我不怪将军，我自己作的孽自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