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工夫,主仆二人翻出不少财物。沈天瑜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把钱和几样首饰包住,揣进自己兜里。
春妮欣慰道:“这些钱小姐若仔细保管,该能用上好一阵了。”
“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沈天瑜感慨,“以前娘怕我乱放,曾提出帮我保管,我愣是没给她。”
“你俩嘀咕什么呢?”顾坤秀推门而入,皱着眉头道,“天瑜,你东西收拾好了吗?去花园陪季辰坐坐,他同你爹可没太多能聊的,你作陪,他也能舒展些。”
“我还没收拾好呢,”沈天瑜搪塞道,“娘,我收拾点行李罢了,你没必要把我盯得那么紧吧?”
“你做事总是磨磨蹭蹭的,”顾坤秀的口吻透着不满,“若我不在身后盯着,你真的会失了分寸。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季辰高高兴兴地陪你回娘家,兴致挺好,你却总板着个脸,对人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呀?”
“不是不满意,而是生分,”沈天瑜道,“他于我不过是认识几日的人,哪怕没抬错花轿,换成吴亦笙,我也亲热不起来。”
“得亏抬错花轿了,”张妈得意洋洋道,“二房趁此机会翻身,二姨太这次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娘,如今大娘真的不找你麻烦了?”
“她哪儿还敢找我麻烦?我不找她麻烦,她就得烧高香了。她姑爷不过是个富商之子,我姑爷可是将军府的公子,未来的少帅,就不在一个档次。”
“娘,这不太好吧?”沈天瑜有些失落,“你跟大娘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是不要相互为难的好。”
“你怎么同情起她来了?”顾坤秀不解,“知道娘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你也在沈公馆待过,也受过她们母女的气,就不盼着一雪前耻?”
沈天瑜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如今得势,怕往后也有失势的时候,到那时大房不得加倍为难你吗?我也是心疼你。”
顾坤秀道:“天瑜,只要你一天留在将军府,娘就一天不会失势。跟娘说说,你婆婆对你好不好?这三日你都经历了什么,跟将军府的哪些人有过接触?”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沈天瑜故意敷衍,“将军府的人都挺傲气的,一般不会主动理会人。”
“那你得主动跟他们套近乎,”顾坤秀脱口而出,“他们在将军身边待久了,有傲气是应该的,等过些日子,你身上也会养成这种气质,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娘,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跟大娘能和和气气地相处,”沈天瑜道,“大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算是一种缘分。”
“二小姐,你今天怎么了?”张妈抛出疑问,“老替太太说话。这辈子太太跟二姨太都不会和平过日子的,因为她俩的仇恨很多年前就种下了。
沈天瑜苦笑:“自打从西安来到上海,女人之间的斗争我见多了,也烦了,其实到最后谁都落不着好,往往都是两败俱伤,何必呢?”
“这人吃人的社会,斗不斗由不得我,”顾坤秀叹气,“哪怕两败俱伤,为了活得像个人,我也得斗到底。不说了,你赶紧忙你的事,忙完了就到花园来,不然季辰该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