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名义，明天在报纸上刊登一则声明，”江楚越一字一顿道，“正式跟贺季辰解除婚姻关系。”

“这事我做不到，”沈天瑜摇头，“过去你对我有过这种要求，我明明白白拒绝你了。”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江楚越柔声细语道，“现在你没的选择，因为明天早上七点钟，如果我没有在报纸头条看见这则新闻，九点钟，乔问天他爹娘就得死在枪口下。要是连续三天我都看不到那则声明，你认为最无辜的那六个人统统都得死。”

“你不会滥杀无辜的，”沈天瑜呛着嗓子道，“你没有理由杀他们，你不可能杀他们……”

“天瑜，那则声明发不发你说了算，”江楚越忽然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像一抹弯月，“只要你能承受由于你的自私而带来的后果，我都依你。记住，你的那些朋友是因你而死的，跟我没关系。”

“可你逼我背叛婚姻，”沈天瑜声泪俱下，“我做不到。”

“怎么可能做不到？”江楚越激动道，“当年咱俩爱得死去活来的，并没有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结果呢？你一声不吭就跑去嫁人。沈天瑜，难道你不清楚自己骨子里有无情无义的种子吗？你禁不住别人激，只要别人一激你，你就可以六亲不认。”

“江楚越，你可以尽情地侮辱我，”沈天瑜咬牙切齿道，“我当初抛弃了你，我活该，我是个恶人，可不管是问天他们，还是贺季辰，他们统统不欠你的呀。我要是发了这样一则，别人会怎么议论季辰？一直以来夫妻之间关系破裂，要么是男人休妻，要么是离婚，哪有女人把男人抛弃的？定会有人骂我薄情寡义，可作为一个女人我无所谓，我可以躲在一所房子里一辈子不露面，可季辰他不行啊！”

“说到底你就是心疼贺季辰，”江楚越道，“凡事总有例外，由你来开这个先河，也没什么不可以。再说了，马上就有六条命要陨落了，难道六条鲜活的人命还比不上贺季辰一个人的名声？天瑜，你就是太把贺季辰当回事了！”

“只要我发那则声明，”沈天瑜坚守的防线有些许的动摇了，“他们六个人就能活下来吗？”

“当然不是，”江楚越脱口而出，“是乔问天他爹娘就能活下来了。我立马就把他们放了，送他们离开广州，他们爱干吗就干吗。”

“那其他人……”

“规矩照旧，我还有其他要求，你办得到他们就能活，办不到他们定逃不过这一劫。”

“所以你明摆着把我往绝路上逼，”沈天瑜的心凉透了，“就发声明这件事，已经要了我半条命了。”

“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至于让你去死，”江楚越道，“所以我相信，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不可能拒绝。”

吃了饭，因为军务在身，江楚越并没有强行留下来过夜。回房以后，沈天瑜缩在一个角落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也许过了明天，那则声明刊登在报纸头条上，他跟贺季辰的缘分也许就尽了。失去婚姻，失去爱的人，于她而言就等于失去灵魂，她能不伤心吗？更惨的是眼下连个安慰她的人都没有了，贴身丫鬟是江楚越安排的新面孔，她看见那个小姑娘便会想起在大牢里吃苦的小芬，哪里还有心情跟她说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