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季磊听罢，翻身下床。小桃也跟着跳下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道：“我不许你去！你又不是大夫，能帮上什么忙？你给她请大夫，或者送她去医院，我都没意见……”

“你算什么东西？”贺季磊厌恶地嚷嚷，“我去看我的老婆孩子，还需要你批准吗？真是让我看清了你自私的面目！”

撂下一番狠话，贺季磊绝尘而去。小桃不紧不慢地穿衣服，直到小六端着洗脸水进来。

“我刚刚在院子里都听到了，”小六道，“方姨娘何必说那种话惹大少爷生气？贾姨娘是大少爷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大少爷的骨肉，出了事，大少爷自然焦心的。这种时候，若方姨娘能顺着大少爷的心意，说几句好听的话，大少爷定认为你懂事。”

“你以为这个简单的道理我会不懂吗？”小桃的语气透着无奈，“可眼下我表现得绝情一些，压根就不信贾曼文会早产，也能很好地洗脱我的嫌弃不是吗？”

“原来方姨娘是出于这个考虑，”小六恍然大悟，“要削尖脑袋伪装自己，真是难为你了。”

“小六，你得时刻记住，”小桃道，“不管过去我逼你做了什么，眼下咱们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我活着你就活着，我活不成，你自然也得死。”

贾曼文确实腹痛不止，那剧痛便像刮来的一阵风，毫无征兆就来了。在她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想见的人只有一个，便是贺季磊。

双喜伺候贾曼文那么久，自然能看穿主人的心思，一个劲地告诉贾曼文，已经差丫鬟去请了。

“听说大少爷昨，昨天喝醉了，”贾曼文龇牙咧嘴地询问，“他就睡在客房是吗？客房就在，就在隔壁，为何要这么久？”

“贾姨娘，我说了你可别难过，”双喜硬着头皮道，“昨儿大少爷没睡客房，而是去了方姨娘房里。”

“傻丫头，我为何要难过？”贾曼文苦涩地说，“昨儿是季磊大喜的日子，他就应该在方姨娘房里过夜。只是眼下，他不在我跟前我会心慌，万一我没能生出孩子来，会不会就一命呜呼了？他盼这个孩子盼了这么久，该有多失落？”

“贾姨娘，大少爷给你请来了！”被派去的丫鬟冲进来道。

“曼文，这到底怎么回事呀？”贺季磊抓起贾曼文的手，六神无主道，“你怀孩子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贾曼文的眼泪奔涌而出，“忽然之间就腹痛了。大夫一直说八成会早产，可我不想让孩子这么早出来啊，都说早产的孩子是不健康的……”

“贾姨娘，你别说了，”在一旁诊脉的秦大夫提醒道，“稳婆马上给你接生，有的是你使力气的时候。有时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全凭一口气，你何必把力气浪费在哭诉上面呢？”

“大夫说的对，”贺季磊附和，“你得看开点，只要孩子生下来就没事了。不管孩子健不健康，你都得先保住你的性命不是吗？”

“不，不管出现什么状况，都得先保孩子，”贾曼文嚷嚷，“孩子是我的心头肉，我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行，保孩子就保孩子，”贺季磊顺着她的意思上，“只要你跟孩子好好的，想怎么样都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