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是个有夫之妇,”沈天瑜激动嚷嚷,“你故意装聋作哑吗?逼我做个无情无义的人?逼我没脸见贺季辰,逼我不配做景武的娘?”
“没脸见贺季辰?”江楚越挑眉道,“你真觉得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他?天瑜,醒醒吧,不光是见不到贺季辰,你的儿子也不会在你身边长大的,日后你要面对的家人只有我,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说够了吗?”沈天瑜朝江楚越怒目而视,“青天白日的,你竟做起梦来了。眼下我落在你手上,你可以剥夺我的自由,却剥夺不了我的感情。下次再敢说刚才那种混帐话,我照样跟你翻脸。”
“你好好休息吧,我得去军机处了,”江楚越边起身边道,“只管把自个的身子养好,什么事情都不用去想,让它顺其自然吧。”
江楚越走了一会儿,小芬端着茶水走过来道:“江将军走了吧?沈少奶奶别想太多,大可以喘口气了,好歹我们有了自己的院子,不怕再有谁会无缘无故找咱们的麻烦了。”
“小芬你看看这阳光,”沈天瑜仰着头说,“多么明媚。我记得贺季磊把咱们关在上海的公寓时,根本见不到这么好的阳光。可咱们的处境完全是一模一样的,都是让人软禁了。”
“沈少奶奶,起码眼下不是最坏的境地,”小芬欣慰道,“江将军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但比贺季磊正人君子多了,不会像个坏人似的动手动脚。”
“小芬,你可说错了,”沈天瑜自嘲道,“咱们眼下的境地可比之前差远了,甚至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了。当初我还能指望江楚越,如今我能指望谁呀?而且我人在上海,万一季辰脱身了,还知道上哪儿找我去。”
“沈少奶奶可千万别走老路了,”小芬吐了吐舌头道,“呆在广州,至少你还能体体面面地活着,若回到上海去,估计连命都会丢掉的。”
“小芬,你坐,”沈天瑜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万一我一辈子都被关在这座别墅里,那也是我的命,可你跟着我,这辈子就搭进去了。”
“沈少奶奶,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了呢?”小芬皱眉,“我已经表过态了,这辈子就跟着你走,你不要我,我也没有去处了。”
“你想通了便好,”沈天瑜又说,“要是你有其他想法,请务必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安排你离开。”
“这不可能的,咱俩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小芬脑子清醒得很,“江将军绝不可能放我走的。除非你还待在将军府,他不担心你来劫人,可你搬出来了,我一走,岂不是暴露你的行踪。”
“小芬,要是你能走,你愿意为了我走吗?”沈天瑜忽然有了主意,“不然咱俩一直窝在这儿,怕是一辈子也越不过这高墙。”
“沈少奶奶的意思是,”小芬顿悟,“为了你,我不光要想着离开这儿,还得盘算着如何离开这儿?”
“对的,”沈天瑜点头道,“出去以身试险,委屈你了,可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久了,忽然之间我就想冒个险。再说了,万一你没办法回来,那就嫁个好人家,过好自己的日子。”
“沈少奶奶,你让我出去我便出去,”小芬道,“但我不是为了自己过好日子,而是为了你。只要我能出去,冒多大的险我都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