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你糊涂了！”浓重的惶遽飞快汇集在连城璧眉眼之间，四肢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轻柔抚摸，“司马相，你错了，一直都错了！我不是你要的那个人，不是的！”

“怎么会不是呢？”司马相将连城璧抱至椅子上坐下，手指在他的脸上来回揉捻，“城璧，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吗？我只恨不得将你绑在身边，让任何人都找不到你，带不走你。”

看着连城璧那张丰神隽美的脸庞，司马相心跳加速，那一瞬间胜利与得到的喜悦，充盈了他整个身心。

“你知道吗？六岁那年你将这把妆刀送与我后，我的心再也容不下别人。”司马相从束腰内抽出木妆刀递至连城璧眼前，唇角漾着毫不犹豫的灿烂笑容，“你瞧，我一直好好保存着，就跟当初你送我时的一模一样。”

连城璧就着司马相的手盯着那把妆刀看了半晌后，弯唇讥笑道，“司马相，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送你这把妆刀的人，并不是我。”

司马相不怒反笑，将脸缓缓凑至连城璧耳边轻柔磨蹭，灼热的气息令他心猛地一震。

“城璧，我知道你气我了。”司马相伸手抱住连城璧，将他紧拥入怀，“我答应你，不会再做让你感到生气的事了。”

“不会再做，让我感到生气的事？”连城璧嘴角抿着一丝冷笑，“那之前你做的一切，能就此抹杀吗？司马相，我不是你要的那个连城璧。这把妆刀，也不是我送给你的。”

连城璧冷静的神情下隐藏着极度的压抑。无法避开司马相对他的拥抱和碰触，连城璧狠狠闭了闭双眼，将喉间的狂涌而出的泛酸感硬压了下去。

司马相闻言冁然而笑，这一刻他的冷漠全都消失不见。原本溢着平静的眸子如今布满笑意，冷峻的脸也柔和许多，“城璧，别再说这傻话了。难道这世上还有两个连城璧不成？”司马相按在连城璧腰侧的手指缓缓收紧，两人的身子瞬间密不透隙地紧靠在一起，“城璧，你放心，等你回心转意时，我一定解了你身上的花藜子，让你行动自如。”

连城璧微微转头看向司马相，双眼盯视着他静默许久后，才轻笑摇头，“司马相，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连城璧。六岁那年，那个送你妆刀的连城璧早已溺水而死。我不过是寄住在他身体里的一缕幽魂而已。”

司马相一怔，脸上飞速闪过一丝震惊，“你说什么？”

连城璧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澄澈的眸子里闪着点点奇异光彩，“司马相，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活在你的梦里。那个送你妆刀的连城璧，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人。”

司马相望着他，眼底隐隐浮现出杀戾之气。但他仍是静静地听连城璧说完，没有任何反驳与动作。

“这么多年来，原来你都是抱着一个梦想在活。”连城璧抬眼瞟向司马相那盛满怒意的脸庞，唇角似有若无地兴起一丝玩味的嘲弄，“而你居然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梦，毁了你所爱之人的一切。”

“住口！”司马相松开抱着连城璧的手徒然起身，深冷的神情仿如被乌云遮住的天际般阴沉，“城璧，你在误导我对吗？你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话，我就会相信吗？就算你不是真正的连城璧，那又如何？”

司马相定定与他对视，儒雅的脸上笼着一层寒霜，“只要你还叫‘连城璧’，你就是我要的人。任何人任何理由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司马相平淡却隐含着致命威胁的声音，传入连城璧耳里，引得他心脏揪地一紧。

“城璧，”司马相一手抚上连城璧的脸颊，眸底闪烁着一片狰狞暴戾，“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让我生气了，城璧……”

司马相俯身疯狂吻上他的双唇，啃噬舔咬间只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两人口中弥漫散开。连城璧偏头想要闪躲，司马相快一步伸手按上他的后脑将他压向自己，湿滑的舌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在他口腔内肆意扫过，狂烈而霸道地汲取着他口中蜜津以及每一丝空气。

连城璧只觉胸腔内气息被全数抽离，一缕血丝在嘴角若隐若现，刺痛从唇畔蔓延扩散至整个口腔，想要闪避，却被对方舌尖缠绕着久久不肯停歇。

“城璧，城璧……”司马相一手解开连城璧的束腰顺势探入，在他光洁的肌肤上缭乱游走，唇瓣一路滑下在他锁骨留下点点深红的印记，话语喃呢中携着一丝急促，“城璧……城璧，我要你……”

连城璧身子无法动弹，惶急到极致的心因司马相的动作而“轰”地一声炸开，气愤、羞怒、窘迫……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直扰得他来不及多想便脱口而出道，“住手司马相！我已经和萧十一郎在一起了！”

司马相动作愕然一顿，过了半晌才抬头看着连城璧，视线仿佛要将他看透看穿一般，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连城璧直视着司马相的目光，耐不住心中气愤羞耻，一字一句回答，“我已经和萧十一郎在一起。就算是你强行要了我，也无法改变事实。”无视司马相脸色的煞青，连城璧勾唇冷笑，“你得到我，我对你也只有憎恨和厌恶！”

“你真这么恨我？”司马相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瞪着连城璧，雕刻般生冷的脸上笼罩着狰狞的扭曲，“你知道萧十一郎是什么人吗？他是……”

“我知道。”连城璧打断他的话，声音从牙缝间迸射而出，“因为，我是他一母同出的胞弟。”

司马相愣愣看着连城璧，那一字一句就像把刀刺在他的心头。背叛、疼痛、毁灭等所有感觉一股脑涌上心间，司马相身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直到后背抵上床栏后才遽然止步，“你说，你说萧十一郎是你哥哥？他不是护刀一族的后人吗？怎么会是你的兄弟？你跟他……你跟你的亲生哥哥……”

司马相眼底飞速燃起的暴戾与狂躁令连城璧心一惊，嘴角的刺痛以及血迹流出的湿滑感提醒着他方才所发生的一幕，连城璧缓了一口气轻轻起笑，道，“是，我跟我的亲哥哥，发生了……”

“住口！”

还未说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一掌掴断，连城璧微蹙双眉，左脸随即腾升起一股火辣辣的痛。

连城璧紧咬牙根，瞳仁里已窜起烈烈红焰，“司马相，你在害怕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和萧……”

“啪！”

随之而来的另一掌，将连城璧的话语阻断在喉间。司马相双手狠狠钳上他的肩头，力大到手指几乎深陷肉中，“住口！住口！再说，我杀了你！”

司马相双目圆瞪，笼着阴霾的神情下掩藏了最深的凶狠与杀戾。

那一刻，连城璧竟盼望他能一掌挥下，最好不带一点痛苦的让自己死去，这样才算了却了这荒诞不经的一生。

然而司马相已然积聚内力的手掌，在拍至连城璧面门的前一刹硬生生停了下来。

极力压下内心肆意狂窜的魔魇，将那股杀人的欲/望逼至心境一角，司马相慢慢收手将连城璧一拥入怀，用尽所有力气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对不起城璧，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再气我，别再说伤我的话了。城璧，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没有你……我愿意等你，等你对我回心转意的那天……”

话到最后，绵入连城璧耳蜗时，似乎还隐着淡淡梗咽。

面对他这突好突坏的性子，连城璧除了极力让自己尽快平复心跳外，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嘴角还有一些刺痛，是刚才被他强吻时留下的痕迹，连城璧却觉得那痛好像从嘴边一路绵延到了心脏，连带着跳动时也有些疼得揪心。

从那天后，司马相倒收了几分性子不再对他有所冒犯。然而每回视线相对时，他那毫不掩饰的赤/裸欲/望，让连城璧心一阵阵抽痛。

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兄长，再也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来，城璧，”司马相将勺中的汤汁送入连城璧口中后，笑盈盈的开口，“一会儿等日头大些，我便抱你出去晒晒阳光。”

连城璧淡淡看了他一眼，也不搭话，等他再舀了一勺汤汁送来时，连城璧视线自动转弯，将之忽略。

司马相也不气恼，将碗搁在桌上，回头见连城璧嘴角残留着一点汤渍，笑着凑唇过去在他嘴边轻轻一啄，将那水渍含进嘴里。

连城璧蹙眉偏头，司马相抱着他往怀中带了两分，双唇重重压了上去，舌尖一滑而入在他口中肆意翻搅，狂野的纠缠着他的舌缠绕缱绻。

许久，直到司马相内腹簇火灼烧，这才强忍着放开连城璧。抬眼去瞧时，只见连城璧面色平淡，眼波静懿如水，除了那水色双唇微微红肿以外，根本看不出一丝的情/欲波动。

“城璧，你……”司马相大惊。连城璧那淡然的表情和毫无欲念的眼眸，让司马相的心狠狠紧/窒了一下，那种不舒服的异感顿时从心底蔓延，扩散至身体的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