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你说什么?你这是来道歉的还是来推卸责任的?”乾隆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踱到他的面前,一脸愤怒地喝道。小十二好心为他开脱罪名,他竟然借此给自己开脱罪则,一个阿哥竟然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永琪是这样的一个人?
“皇阿玛,您不要生气,本就是永d自己的不小心,您就不要怪罪五哥了!”永琏挣脱开皇后和容嬷嬷的手,踉踉跄跄地走到乾隆的面前,此刻的皇阿玛才是那个曾经对他关怀备至的皇阿玛,伸手紧紧抓住乾隆的衣袖,“皇阿玛,永d真的已经没事了,是永d自己的身体太弱,真的和五哥无关!”说完,永琏掩口咳嗽起来,因剧烈的咳嗽不由紧紧皱着眉心。
乾隆伸手将面前不住喘息的永琏扶住,恨恨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五阿哥,怒喝道:“来人,五阿哥杖责三十,给朕滚回景阳宫闭门思过去,好好想想你该怎么当个兄长!想不明白就不要出来!”
“皇阿玛!”五阿哥愤恨地跪在地上,抬头间看到趴在乾隆怀中的永琏,眼中带着深深的恨意,恨不得能从面前人的身上剜下来几块肉。他想不明白,为何皇阿玛会突然如此的在乎老十二,记得上次他掉到菏花池里差点丢掉性命,皇阿玛也没如此的紧张过。
“你给朕闭嘴,朕现在不想听你辩解!”
永琏看着一脸愤恨之意的五阿哥,唇角微微扬起显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五弟你觉得凭借着有令妃撑腰就能上位吗?只要有我在的一天,这个皇位你就没有份,这仅仅是个开端,咱们走着瞧。
“皇上,五阿哥是一时冲动,才无意间伤了十二阿哥,还望皇上能网开一面,饶恕五阿哥!”福尔康跪着乞求地说道。
“是啊皇上……”福尔泰刚张口便被乾隆怒喝阻于口中。
“你们俩个给朕滚出去,臣子终日里跟在主子的身后,成何体统?你们想干什么?结党营私吗?福伦是怎么教你们的?回去好好问问你们的阿玛,臣子该怎么作!”
夜已深
皇宫中一派肃静,乾隆看着床上沉沉睡去的永琏,抬手宠溺地摸了摸他略显苍白的脸颊,“皇后,以后给永d多补补身子,看这孩子瘦的身上都没有多点肉!”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孩子竟是如此的懂事,这孩子的稳重和谦和的样子就好像当年的永琏,若是那孩子现在还活着的话,孝贤也许就不会死了。
“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永d的,皇上你就放心吧,我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上心,只是这孩子的身子太弱了,再加上心思重,有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不肯说。”皇后用手中的绢帕轻拭着眼角的泪水,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她不能再失去永d!
“皇后也不要太难过,太医已经说永d没事,只需好生修养,朕以后会经常过来看你们母子的!”乾隆拉起皇后的手轻轻握于掌心,这个外表坚强的皇后是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落泪,此时的模样竟是娇弱中带着无助的娇媚。
永琏假装睡着,眼睛虽然看不到,却不得不听着这夫妻两你一句我一句的话,心想这皇阿玛就算想跟皇后温存也要回房,在他房间里这样他们不觉得腻人,可他却听着头皮发麻。这假睡还要装多久?他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了,浑身的骨头都痛死了而且现在外面还有个人等着他呢。
“皇阿玛永d好想你!”永琏假装梦中低喃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床里,给乾隆和皇后留了个背影。他若再不出声,那这二个人还指不定要在这屋里你来我去的缠绵多久。
突来的声音,让皇后的脸不由的微红,将手从乾隆的手中扯出,柔声说道“皇上,咱们还是出去吧,让孩子好好睡一觉!”她也真是的,怎么能和皇上在儿子的房里亲昵呢,羞死人了。
“好!”乾隆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态,缓缓站起身,看了眼床上依然沉睡的人,随后轻揽着皇后走出了房门,皇后此刻娇羞的样子,真是让他的心一阵的悸动。
永琏闭着眼,再听到房门被闭合上的那一瞬间,长长出了口气,一个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伸展着有些麻木的四肢。随后悄悄地来到窗边,将窗子推开,冲外面低声叫到:“小顺子!小顺子!”
“爷,奴才在这候着呢!”小顺子从窗根底下问站起来,他在外面蹲了许久,久的让他都等着等着睡着了。
“你吓死我了,快点进来,咱俩换衣服!”永琏低声说道,福康安今天稍话来说有人要见他,可这一折腾就是一天,急都急死他了。
“好,爷你一个人出宫行吗?要不让喜来和你一起去吧!”小顺子一面向屋里爬,一面担忧地问道。这三更半夜的十二阿哥一个人出宫,他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总是放心不下,万一爷在外面出了点啥事,那他的这颗脑带也甭想要了。
“没事,福康安在宫门处等着我呢,有他在你还瞎操什么心,记得别让皇阿玛和皇额娘发现了,我天亮之前就回来!”永琏将小顺子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在自己的身上,好在小顺子长的小他穿着他的衣服只是显得有些肥大而以。
“奴才不是提心爷吗,既然有福康安少爷陪在爷的身边,那奴才就放心了!”小顺子笑着挠了挠头,爷和福康安少爷现在走的很近,可以前咋不见这两人这般的好?
“好了,我走了!”永琏将头弹出窗外,发现没人后,便跳下了窗子,急急地朝着宫门口走去。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宫门口处探望,唇边扬起一丝的笑意,这家伙还真的一直在这里等着。
永琏低着头来到福康安的近前,低声说道:“奴才参见福康安少爷,十二阿哥让我来跟少爷去取东西!”脸上憋着笑,可又不能笑出声,不然他别想混出宫。
福康安微微皱着眉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人,低头细看才发现一张憋着笑的脸,唇角不由抽动几下,这打扮还真是让人猜不到,不过道不失是个好办法,“那你随我来吧!”福康安低声说道,随后同守门的护军低语了几句,便带着永琏走出了皇城。
待二人上了马车,福康安一把将人拉至身边,仔细地检查着,“我听他们说今天你同五阿哥他们发生争执了,还受了伤!要不要紧,伤在哪里了?!”
“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不过是用了个小小的把戏,教训一下那个嚣张的五阿哥罢了!”永琏唇边勾起些许笑意,“你没看到五阿哥那张气的走形的脸,真是笑死我了,今天好痛快!”永琏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发现福康安越来越阴郁的脸。
“你这样做很危险知道吗?!”福康安终是按奈不住心中的担忧。
永琏渐渐地收起脸上的笑容,“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皇家自古就无亲情可言,虽然我现在在宫中的势力还没有五阿哥的坚固,可是那并不带表我不可以反抗,我也是皇子我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你真的希望得到那个皇位吗?”福康安定定地注视着永琏,一种说不了的哀伤涌出,如果他成为了皇上,那他便是他的臣子,君臣有别,他们还会不会有未来吗?
“谁不想得到那个万人之上的皇位?你会一直支持我的对吗?”永琏唇边泛起一丝柔柔的笑,眸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
“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福康安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将心中的哀伤压下,低声说道:“今天要见你的人就是你在赌坊前救下的那个男子,他好像是惹了什么祸!”
“你是说那个叫善保的人?他终于去找你了!”永琏的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看来他派出去的人办事效率还蛮高的,这么快便搞定了。
“怎么我听着你早就料到他会来找你?”福康安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自信满满的人,他越来越看不透他了,有时他甚至会怀疑这个人是永琏吗?
“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永琏神秘一笑,笑得福康安是满脸的茫然,怔怔地看着他。
马车摇晃地前行着,在一处宅院处停了下来,这是福康安临时找的一处闲置的宅子,他怕把人安排在家里而被其他人发现引起怀疑。
跳下马车,永琏同福康安一同走进大门,只见一处隐隐晃动着烛光,将门推开,唯见一人坐于桌前,正以手拄脸直直地盯着桌上的烛光发着呆,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串长长的叹息声。
“好久不见!”永琏唇角扬起些许,悠然地说道。
善保寻声看去,发现是那日救下自己的人,脸上不由露出尴尬之色,“是……好久不见!”刚欲起身施礼,便被永琏阻止了。
“福康安说你找我,什么事?!”永琏明知故问地问道,其实面前的人所惹的祸完全是他一手安排的,若非这样他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将这个人为己所用。对于自己有用的人,他可以采用任何手段方法,绝不能有妇人之仁,那样根本成不了大事!
“这个……这个……”善保咬了咬牙,最后只能厚着脸皮说道:“我最近赌输了一大笔钱,可又赶上手里的生意被官府查封了,所以被债主到处追债走投无路了!”
“生意被官府查封了?”永琏挑眉看向面前一脸尴尬的人,轻笑地说道:“不知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如果说拐卖人口也算是正当的生意,我想官府也不会查封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善保突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永琏,难道官府口中的贵人就是指你?!当初和他一起合伙的几个人全被官府给抓住关了大牢,还给判了秋后问斩,只有他一人被偷着放了,说是有位贵人保了他一命!还让他给他的贵人问生好,当时给他说的是一愣愣的,他何时有过贵人?
“若没有我,你的脑带还能安好地在脖子上吗?”永琏几步来到桌前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怔怔的人。
“那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事情?”一切疑问迎刃而解,他终于明白为何唯有他一人平安无事。然面前人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救他,他从不相信世上有不救回报的人,所以震惊过后,他已然平静了下来。
“聪明,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其实我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让你入朝为官!不过你首先得从我的侍卫做起,然后我会一点点帮助你接近皇上,但是你必须认清你的主子是谁!”永琏眯着双眼,直视着面前的人,他有自信他会接受他的条件,因为他已经将他的情况了解的清清楚楚。
福康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从永琏见到这个人的那一刻起便已让整件事情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他的控制下,永琏真的是越来越可怕了,他的精明、他的决然、他的镇定,还有他的冷漠无情,这一切的一切早已不是他所了解的了,原来这么多年的分别,他已不再了解当初的那个单纯的永琏了。
“为什么选中我?而不是别人?”善保唇角勾起一丝邪笑,从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更何况是这么大的馅饼。
“因为你长的像一个人,稍后我会让人将你的母亲和弟弟安顿好!”永琏淡淡地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如果我不接受你的条件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我的亲人了?!”
“我没必要威胁你,如果你不拉受条件,那官府也没必要给我面子,直接按章法办事就好!”永琏挑眉看向面前的人,“我既然能救你,那也可以不管你,那你自生自灭,大清最不缺的便是人!”
善保唇角微微扬起,笑着说道:“我只不过是个每天在棋盘街大廊庙这些地方‘撞食’的小混混,终日里和狐朋狗友赌博,斗鸡走狗卖荷花(诱骗良家妇女卖给大户人家,从中吃回扣)的浪荡子,难道十二阿哥也会觉得我是可用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