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m很快就发觉了不对劲。那些富有经验的傲罗和凤凰社成员,并不像是蛰伏后的全面进攻,他们的目的好像仅仅是为了拖住他。卢修斯和斯内普在一段时间的手忙脚乱后也稳住了阵脚,沉着应对,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tom却是越来越心慌,他从来没有在对战时有过这种感受。他照例享受着凤凰社的最高待遇,被六七个傲罗围攻。这些傲罗有很多是他的老对手了,他几乎从魔咒上就可以辨认出他们来。出手狠辣的阿拉斯托·穆迪,隆巴顿夫妇,都算是赫赫有名的傲罗。他们虽然伤不了他,但是一时之间,仗着人多,他也奈何不了他们。
tom越来越焦躁,他开始感觉到,沉重的阴霾笼罩着他。他避开一个死咒,厉声说:“速战速决!”
大规模的杀戮会惊动魔法部,消息泄露后会不便他日后行事。因此,tom并没有发动过大规模的屠杀。他和凤凰社的战争中,虽然难免有伤亡,但是人数很少超过个位数。
但是,tom头一次毫不容情,左手的魔杖连连挥舞,不断有人应声倒下或发出闷哼。那些傲罗很有经验,攻击的几乎都是他不易防守的死角。但是,tom身手灵敏,一旁又有斯内普冷静护航,将击向他的魔咒连连打飞。
“不——”一声凄厉的叫喊,拉开了血腥的帷幕。
阿拉斯托·穆迪看着场中几乎已成浴血修罗般的tom,恶狠狠的说:“黑魔王,你果然是一个残忍的人……”
tom傲然举起魔杖:“少找借口!你阿拉斯托·穆迪杀的人不会比我少!来,一分胜负吧!”
穆迪冷冷的说:“黑魔王,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将你送到阿兹卡班接受审判!”
tom偏头躲开他射来的魔咒,敏捷的还以颜色,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出现在穆迪的脸上:“就凭你?!废物,你连和我正面相抗一对一的胆子都没有!”
tom轻蔑的说,嘴角勾起,眼神扫视着他的木脚:“你的假肢不错,或者,你应该多库存一些。”
阿拉斯托·穆迪的那只残废的脚正是在多年前的一次交锋中被当时尚年少的tom的一个强力切割咒撕裂的。一个是颇负盛名,成名已久的傲罗,一个却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巫师,穆迪起初有些轻敌,却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手下被杀得溃败,非但被废了一条腿,差点死在tom手上。从此,他就对tom深恶痛绝。
被如此毫不客气的挑衅,这个老傲罗大怒。那张扭曲的脸上出现了毫不掩饰的刻毒,一双眼阴森森的盯着tom,声音尖锐得仿佛指甲刮过磨砂玻璃一样,让人不寒而栗:“不可一世的黑魔王,你当真以为你是不可战胜的吗?等着,你败亡的日子不远了!”
tom冷笑,虽然黑色的巫师袍上沾满了暗色的鲜血,连他那张风华绝世的俊脸上都溅上了血迹,但是他看起来依旧如鹤立鸡群。
“老穆迪,你的能耐,大概就仅限于卖弄你的嘴皮子了。就和你们格兰芬多的蠢狮子一样,被卸掉了爪牙,就只能呜呜叫唤。”
激烈的缠斗中,下手狠戾的tom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还要狠辣。围截他的七个傲罗中,短时间内就有两个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一个昏厥失去战斗力,其余四个,也都在不同程度上负伤。tom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似乎闪着幽幽的光,如同荒野中等着捕食的头狼。他的头发,脸,衣衫,都沾上了敌人的血,看上去几乎如同浴血沙场的修罗一般。
穆迪恶狠狠的看着他,几乎恨不得将他撕碎生吃了。但是,同时,也有一股恐惧在他内心慢慢滋长。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被这样围攻,居然丝毫不露下风!他的魔杖,依旧不知疲倦的发出一个个魔咒,他的魔力,似乎看不到枯竭!
他和他时有交手,但是每一次,他都进化得更加可怕!这样的人,如果不能除掉,将会成为颠覆魔法界的心腹大患!唯一的希望,就是邓布利多可以如预计般完成他的计划。
下午六点以后,凤凰社的成员突然开始撤退。这场狠拼,凤凰社精锐尽出元气大伤,death eater这边也是伤亡惨重。tom的两大左右手,卢修斯·马尔福和西弗勒斯·斯内普都中伏,虽然尚有战斗力,但是伤势都不轻。其他骨干成员,也几乎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的。如果继续下去,就算可以全歼这些人,己方也必然要付出惨烈代价。
tom权衡利弊,没有下令追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瞥阿拉斯托·穆迪那充满恶意的扭曲笑脸,让他心中惴惴,几乎坐立难安。
这种灭顶般的预感在看到慌张找来的贝拉的时候,成为了现实。
贝拉脸色惨败,不复以往的从容优雅,她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如同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大人,平安不见了!”
如同五雷轰顶般的感受让tom几乎站立不住,高大的身躯晃了一晃,厉声说:“你说什么?”
贝拉匍匐在地,断断续续的开始说今天的遭遇。
她几乎刚刚跑出医院就开始觉得不对劲,最后,对朋友的关切终于战胜心中的自私。但是,在她折返以后,她却并没有在医疗室看到平安。她几乎在一瞬间就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医疗室的罗尔医师不是本人,而是喝了复方汤剂的敌人。
“平安她肯定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故意顺着他们的意思支走我的!她留下了这个……”
tom从贝拉的手中接过那片被撕下来的残破衣角,那是平安斗篷上的。tom手指颤抖,知道最可怕的事情已经成为现实,平安落到了邓布利多的手中!那片被撕下来的衣角,上面绣着一个几乎所有巫师都耳熟能详的图案,狮子,老鹰,獾,蛇,环绕着一个英文的h字母。那是,霍格沃茨的校徽。
“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他抓走了我的平安……”tom握着那片衣角,目眦尽裂。他那即将临盆,几乎毫无自保之力的妻子,因为他的缘故,一再被牵连,被暗算。
贝拉哭倒在地上,几近崩溃:“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离开她,或许还可以拖一段时间……”
tom暗红色的双眸扫过她,神情残忍:“的确,如果不是你,我的平安不会被抓走。她是那么信任你,你回报了她什么?!”
看到tom充满杀意的眼神,贝拉已经知道在劫难逃。她咬着嘴唇,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闭上眼睛,引颈就戮。她对不起平安,为了西里斯,她背弃了平安,她却一心一意想保护她,支开她,宁可孤身犯险。她怎么配做她的朋友!
卢修斯看到贝拉的表情就知道平安出事对她打击极大,这时候是绝对不会为自己分辩的。而大人盛怒之下,非但不会饶过她,反而可能牵连莱斯特兰奇家和布莱克家!
他刚想跪下求情,一个身影比他更快的跪倒在tom脚下,负伤极重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匍匐在地,勉强支撑着说:“大人,邓布利多不会轻易对夫人不利。他抓走夫人的目的,肯定是为了要挟大人。所以,夫人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求您暂时饶过贝拉,让她戴罪立功。”
一旁的雷古勒斯·布莱克也跪下:“大人,这一战我们的伤亡也不小,能够继续战斗的人手不多,请您给贝拉姐姐一个机会,让她为您效命。”
卢修斯也单膝跪地求情。
盛怒的tom被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话一语惊醒,邓布利多这么大费周章的绑走平安,不会是为了杀了她那么简单。他掐住自己的手心,用痛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浮云山鞭长莫及,唯一能救平安和孩子们的,只有他。他必须冷静下来,才能应对邓布利多。
他阴沉沉的扫过贝拉,明白这时候不是追究她的最佳时机。她的背后牵连着莱斯特兰奇、马尔福和布莱克三大家族,如果这时候杀了她,只会人心浮动,影响他救人。
“好,我暂时放过你。不过,贝拉特里克斯,如果平安有一点不好,我一定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他森寒的话语,连一心赴死的贝拉都忍不住一颤。她深深低下头,她并不怕死,但是,至少,让她看到平安无恙。
莉莉·波特一直神色慌张,和他们夫妻同住的西里斯·布莱克奇怪的问:“莉莉,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哈利那个小子哭着要妈妈,害得我和詹姆手忙脚乱!”
莉莉神情很不自然,支吾着说:“不是告诉你们了么,是邓布利多校长临时有事,请我去帮忙而已。”
西里斯没有在意,只是叹气说:“哈利这小子,闹得我一分钟也没法儿走开,也不知道贝拉这周没有看到我,会不会胡思乱想……”
他不知道的是,周围有傲罗把守,即使哈利不哭闹,也会有其他的突发事件引开他,让他无法去见贝拉。
莉莉很尴尬,没有再说话。
西里斯不以为意的说:“贝拉那个脾气呀,说不定还在庆幸我被她骂跑了……不过,她很快就会知道,我可没有那么容易放弃!要是什么时候,她也能给我生一个像哈利一样的小子就好了……”
沉重的负疚感让莉莉·波特难以负荷,她羞愧的看着一无所知,还在乐呵呵计划着幸福蓝图的西里斯,捂住脸崩溃着说:“不要再说了,西里斯!我对不起你……”
西里斯神情愕然的看着形同崩溃的她,错愕不已的说:“莉莉,到底出什么事了?”
莉莉哭泣着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抽噎着说:“西里斯,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哈利,你一直都是那么宽容,我实在不愿意失去你的友谊,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吧!”
西里斯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好久,才声音沙哑的问:“这件事,詹姆知道吗?”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朝夕相处的兄弟,会利用他,利用贝拉,去伤害别人!
“詹姆,他并不知道……西里斯,你知道詹姆有多重视你,他宁愿自己去面对黑魔王,也不会出卖你。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请你不要责怪詹姆。”
西里斯的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他步履蹒跚的走出了房间:“莉莉,请你让我冷静一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詹姆的……”
莉莉看着他如同遭受了重大打击般的背影,再一次啜泣着捂住了脸。
西里斯漫无目的游荡,实在是心乱如麻。他没有想到,那个最正直的莉莉,居然有一天,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他!出卖他不要紧,可是贝拉呢?黑魔王会怎么对待渎职的她?她为了他,不惜背叛黑魔王,如果发现这只是一场骗局,她会有多么绝望伤心?
想到这里,他对莉莉,生出了强烈的反感。可是想到同样对此一无所知的好友,和天真无邪的小哈利,他又苦笑。为了詹姆,即使要他的命他也绝对不会皱眉,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他看着不远处的格里莫广场,那个他和贝拉从小生长的地方,他们的家。过了今夜,他要怎么面对贝拉?他和贝拉断掉的缘分,还能重新续起吗?
他看着一旁的羊肠小道,那里是一个废弃的花园,贝拉的秘密花园。她从小就很好强,伯父她要求也很严格,有时候委屈了就会偷偷跑来这里哭一场。西里斯分开灌木,望着这个久违的花园。
一颗高大的法国梧桐下,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西里斯的心狂跳,脱口而出:“贝拉!”
那个身影动了动,抬起一张苍白惨然的脸,在看到他的时候,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神情,然后突然放声大笑:“来得正好,西里斯·布莱克!”
一道魔咒擦着西里斯的头发飞过,贝拉握着魔杖站起身,眼神中充满恨意,因为极度的愤怒,身子瑟瑟发抖。显而易见,刚才的魔咒绝不是她手下留情,而是情绪太过激动而失去了准头。
她咬牙切齿的说:“你刻意接近我,目的就是为了伺机抓走平安吧?我居然会为你所骗,将平安怀孕的事情无意识透露给你,造成今天的后果……”
鲜血一缕一缕的顺着她的嘴角淌下,她凄厉的笑着:“西里斯,你真是我的劫数!你害我就算了,为什么要去害平安?!你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一起抓走?!”
西里斯被她惨厉的质问弄得心如刀绞,眼睛血红,声音嘶哑:“贝拉,相信我,今天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承认,是我告诉了莉莉平安教授怀孕的事情,但是我绝对不是有心的,我也绝对没有写信骗你走!我真的不知道!”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贝拉冷笑。
西里斯满眼无奈痛苦:“贝拉,在你心中,我是这么卑劣的人吗?平安教授,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她毕竟也曾经教过我,她又是个孕妇,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对她下手的啊!”
贝拉戒备的说:“真的不是你?你真的不知道?”
“贝拉,我爱你呀,我明明知道弄丢了他的夫人,黑魔王绝对不会放过你,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放你回去面对黑魔王。”
贝拉颤了颤,似乎被打动了。
西里斯再接再厉的说:“贝拉,如果是我,我还会这么毫无防备的跑出来见你吗?我西里斯·布莱克,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否认。”
贝拉眼泪盈盈,颤声问:“真的不是你?”
西里斯坚定的摇头。
“那你告诉我,平安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了,是邓布利多抓了她?”她急切的扑过来,抓住了西里斯的袖子。
西里斯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疼的说:“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邓布利多校长的目的只是黑魔王,他承诺过莉莉,不会伤害平安教授的。只要消灭了黑魔王,他就会放她出来的。”
贝拉勃然大怒:“她不会有事?!西里斯,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是大人的妻子,她深爱着大人,你到底是怎样的怪物,才会认为她的丈夫被杀了她会一点事没有?!是莉莉·波特,是那个贱人和邓布利多合谋抓走平安的?”
西里斯满脸的为难,没有说话。
“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平安还是个孕妇啊,她居然敢这么对她!你们凤凰社,不是标榜正义吗?为什么会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都不放过!平安跟我们的战争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嫁给了大人而已!她连我们中的很多人都认不全!那些人,个个都恨不得置大人于死地,平安落在他们手上,不知道会怎么样……西里斯,我请求你,你帮帮我吧,帮我把平安救出来!”贝拉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哀求。
西里斯心里一阵苦涩,虽然莉莉背叛了他,可是詹姆却始终对他有情有义,还有他的教子,可爱的哈利……
他狠狠心,偏过脸不敢看贝拉:“抱歉,贝拉,我做不到。”
贝拉一阵茫然,她看着西里斯,神情惨然。然后,一向骄傲的她忽然跪在地上,像小姑娘一样抽泣起来:“西里斯,求求你,救救平安吧……她对于我来说,不只是我要保护的,大人的夫人,她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这么多年,只有她,始终陪着我,不管什么事情都为我着想站在我这一边。安多米达的出走,你的遗弃,父亲母亲的接连过世,我被逼无奈不得不嫁人,一次次,都只有她陪着我……詹姆·波特是你的朋友,可是平安也是我的朋友啊,你救救她……她还怀着孩子啊……”
她语无伦次,数度哽咽。西里斯看着心痛难言,骄傲如贝拉,即使面对他的毅然背弃都不肯服软,什么时候这么软弱哀求?
“贝拉,我不能,我不能背叛詹姆……”
贝拉无力的看着他,西里斯急忙说:“我相信邓布利多校长,他说不会伤害平安教授,就一定不会。贝拉,不要为难我,我不能对詹姆做这种事。”
“所以,你就能一再的对我做这种事。”她掩面,哽咽的笑出来,“我好蠢,我还以为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还相信你是真的爱我……我以为,至少有一次,你会站在我这边,为我考虑下,我真的好蠢……原来你的爱,就是表现在,你的友谊是神圣不可背叛的,我的友谊就一文不值……”
她惨笑,声声凄厉。
西里斯心痛难当:“不是这样的,贝拉,我并没有这么认为……”
“你的爱情,就是一次次的抛弃我选择詹姆·波特。西里斯,下一次再见的时候,我们谁也不要饶了谁。”
“贝拉,我不会这么对待你的,我宁可死在你手上……”
贝拉放下掩住脸的手臂,唇边笑容狠毒凄艳:“是么?话不要说得太满……西里斯,如果你不杀我,总有一日,我会要莉莉·波特那贱人血债血偿。她的丈夫,儿子,只要我活着一日,就绝对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