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听得“紫薇”这个名字,大受震动,压低了声音问小燕子道:“那个紫薇,你还认得吗?”
“认得?我为什么要认得她呢?她是谁啊?她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嘛。”小燕子一面吃糕,一面含糊地说道。
“她是……”永琪一个按捺不住,想要说出来,却觉得身后的尔泰在那里拉扯他的衣袖,五阿哥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赶紧转了口风,说道,“对,她是一个宫女。”
“五阿哥,你今天真奇怪,对一个宫女,也这么好奇。”小燕子依旧是没心没肺。她捅出来的篓子,现在倒好,别人一个个都在那里谋划着什么,就她自己,最为开心,什么都不在乎。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永琪和尔泰出了漱芳斋的大门,走了很远的一段路,永琪才忍不住道:“尔泰,你刚刚为什么要拦着我?你不觉得,那个紫薇的名字,很熟悉吗?”
“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肯定在想,那个紫薇,是不是就是小燕子当初让我们帮忙找的那个结拜姐妹,对不对?”
“是啊,你说,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呢?”
尔泰摇头晃脑地说道:“这可未必,紫薇这个名字,也不算很特别,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是巧合吗?”永琪回头,皱着眉头道,“可是你不觉得,那个叫紫薇的宫女也有点问题。她怎么一直回头看小燕子呢,会不会她跟小燕子认识?”
“如果真的认识的话,她怎么会到兰馨公主那儿当差呢?”尔泰不解道,“而且你要记得,小燕子说了,她这个结拜姐妹住在狗尾巴胡同的大杂院,怎么会突然来宫里了呢?”
“可是,你也不要忘了,小燕子当时出宫去找她,大杂院里根本就不见她的人影,那些老人们都说,她好些天没有回家了,会不会,她混进宫里来当宫女了。”
“可是,她进宫来做什么呢?来找小燕子吗?皇后哪里是这么好进的呢,小燕子的这个姐妹,住在那样的地方,肯定身上是没有钱的,她又怎么可能混进宫里来呢?”尔泰话虽然这么说,心里其实也是有所怀疑的,特别是当尔康把柳青柳红说的话告诉他后,他就开始了自己的思考。可是,他不敢把这些话告诉永琪,哪怕他和五阿哥感情再好,也不能把这么重大的事情告诉他。
此事关系到令妃的安危,那算是他的阿姨,而且,令妃如果出事情的话,整个福家都会受到牵连。现在想想,小燕子的身世,简直就是一颗□□,摸不得触不得,谁碰它,那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尔泰隐隐地想到了那事情的真相,可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哪怕只是自我欺骗,也绝对不敢想到那里去。
这么可怕的事情,他怎么敢跟永琪说呢。永琪跟他关系再好,那也不是令妃亲生的儿子,他的亲生老娘愉妃也还活着,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尔泰的原则就是,什么也不说,在一切都没有明朗化之前,他什么都不敢说。
永琪听了尔泰的话,也陷入了沉思里面,他也想不通,只是对这个紫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隐隐的觉得里面会有什么故事。
带着这样的疑问,永琪独个儿去到了永和宫给母妃愉妃请安。愉妃一见到儿子,自然是很欢喜,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陪着说话。只是说着说着,她的眼角眉梢,就流露出了几分不安与难过来。
永琪眼尖,一下子就看了出来,关心地问道:“额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宣太医?”
愉妃轻咳几声,摆手道:“不用了,我没事儿,只是这宫里,最近发生了些事儿,搅得人心里慌慌的。”
“额娘是不是指上个月坤宁宫里的事情?”永琪压低了声音,凑近着说道。
愉妃眼睛一斜,瞪了永琪一眼,视线却又移到了别处,冲那站在一旁的宫女道:“去,吩咐厨房准备些饭菜,五阿哥要留在永各宫用午膳。”
那宫女答应了一声,就走了下去。愉妃见身边没了人,这才用帕子掩着嘴,对永琪轻声道:“听说那宫女死状恐怖,这几日,宫里人人都在讨论这个事情,搞得额娘也有些心神不定哪。”
“额娘,儿臣听说,那宫女是自杀,想来没有冤情,额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虽说这事儿与我没什么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来,总是睡得不好,或许是天气之故,夜里有些燥热。”愉妃见着永琪,纯爱泛滥,又开始有些撒起娇来了。女人年纪大了,见着丈夫未必会做什么,见着儿子,反倒是会显出少女样儿来了。
“额娘若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宣太医来看一看的好,身体为重啊。”永琪知道愉妃心神不定,便想劝她传大夫来看看。
“好了,额娘知道了,你也别担心了。只是额娘一直担心,你整日里跟小燕子在一处儿,实在是不妥当啊。”愉妃不想再谈自己,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永琪的身上。
永琪心里一慌,脸一红,赶紧找了个借口道:“额娘,我与小燕子,一同上书房,所以平日里会有所接触,只是讨论一些学业上的问题,并无其他。”
“唉,你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盼着你,不要泥足深陷的为好。在这宫里,你虽是阿哥,也得处处小心才是,莫要惹你皇阿玛不高兴才是。”
永琪站起身来,冲拱手道:“是,额娘,儿臣一定谨尊额娘的教诲。”
“好了好了,你坐下吧,不要多礼了。”愉妃招招手,示意永琪坐下说话。
永琪见愉妃不再教训他,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只是对于那个宫女紫薇,还有些念念不忘,可是这个事情,他也不好对愉妃提起,只能暂时放在了心里,留了个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