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浩瀚无垠的太平洋格外的温柔平静,海平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海风的吹拂下,泛起迷人的褶褶波光,绵延波动。
深邃而神秘的海底,一艘潜艇悄声无息的飞速潜行中。
午夜时分,北海道东海岸,幽黑的海平面上一个黑影突然浮起,一侧敞开一个大大的黑洞,一艘小艇从黑洞滑出,在海面上随波飘动。
巨大的黑影缓缓下沉,消失了。
小艇飞速往一处不起眼的私人海港移动,很快一辆黑色轿车驶出海港,在高速公路飞驰。
一个小时后,轿车停在札幌市中心,一个不起眼的酒吧门口。
一个身穿白色休闲装的男人,优雅的走下来,被一群黑衣人簇拥着走了进去。
引得路人侧目,招牌的黑社会打扮虽让人害怕,却不得不感叹好一个雅致俊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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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富士山,泡温泉,享用当地美食,舜娟这几天玩的非常开心。
现在她处于北海道的札幌,这里真的很美,整个城市被绿色环绕,放眼望去郁郁葱葱,美的含蓄而收敛,心在这里觉得非常宁静。
有点舍不得离开了,想了想还有时间,舜娟决定在此处多停留一天,翻译很快安排酒店入住。
“夫人,我在隔壁房间,有什么需要请通知我。”翻译将舜娟的行李放在一边,恭敬的说。
“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你了。”舜娟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弯腰行礼后退出去。
舜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拉开落地窗户,走了出去,风吹在脸上有些冷,远处的街道霓虹灯闪烁,川流不息的人群宣告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开始了。
舜娟有些羡慕的看着远处恩爱的情侣,相携的夫妻,挽手的亲密朋友,心中升起一抹空洞的寂寞,自嘲的笑了笑。
心,依然害怕孤独。
突然房间内响起一阵熟悉的铃声,舜娟收敛心神,走过去,看了一眼,眸子闪过一抹诧异,笑着接起,“喂,二哥!”
“舜娟,老爷子让我通知你,玩够了立刻回来。”声音带着笑意。
“二哥,我知道了。”
想起离开时让二哥关注紫菱,忍不住开口问:“二哥,紫菱怎么样?”虽然那天紫菱说起沈随心时的崇拜让她心痛难忍,作为母亲却又不得不担忧。
“这种没良心的孩子,你就当没生过,小白眼狼。”
“二哥,无论如何紫菱都是我的孩子。”幽然一叹,声音透着苦涩。
“她有把你当亲妈吗?今天汪展鹏和沈随心的婚礼,那娃倒是很开心很幸福嘛!”声音透着冷冽和嘲讽。
“婚礼?”舜娟一怔,心微微一痛。
“没错,汪展鹏那个不要脸的今天结婚,你的亲生女儿和那个私生子一起当花童,我看她和那个沈随心倒是很像母女。”
“花童!”心痛的无法呼吸,声音透着无限悲伤。
“舜娟,二哥多嘴了!”话筒中传来担忧的声音。
“没事,告诉父亲母亲,过几天我就回来。”装着不在意的回答。
“你多保重。”
“……”
舜娟将手机挂断,紧紧的握住捂着胸口,一个踉跄,坐下来。
房间安静的可怕,令人窒息,她唯一能听见的是自己压抑着的呼吸声。
舜娟突然想要逃离,骤然站起,穿上外套,没有忘记带上钱包和手机,取下房卡离开房间。
冷风拂面,孤独的伫立街头,愣怔的看向远方,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语言,唯有她孤单一人。
看着一对对从身边穿过的甜蜜情侣,恩爱夫妻,亲密朋友,心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怅,曾经的幸福犹如昙花一现,剩下的只有那满室的冷清和孤寂,为什么?
命运如此不公,汪展鹏的再婚,紫菱开心的做花童深深的刺伤舜娟,心仿佛沉入地底无力自拔。
漫无目的的边走边看,透着冰冷的玻璃窗,看着酒吧、咖啡厅、夜店中的热闹和疯狂,舜娟突然也想要放纵一回。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不是李家的女儿,不是孩子的母亲,只是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就让她痛痛快快,歇斯底里地疯一次吧。
舜娟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个不起眼的酒吧,名字很优雅行云流水的中国字“流云水榭”,心微微一动,走了进去。
酒吧布置如招牌一般非常雅致,人很少,这大概是舜娟第一次进酒吧吧!
和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样,紧张忐忑的心稍微放下,深吸一口气,走到吧台,坐下,拿起点酒单,随手点了一杯。
看着调酒师花样繁多的动作,最后推到面前的天蓝色调酒,抛开一切杂念,准备享受美好的夜晚。
轻啜一口,带着微微酸甜的液体滑入口腔,满意的点点头,静静的坐在那里,凝听着优雅的音乐,细细品味着舜娟看了不算酒的果汁。
一杯再一杯……杯杯均不同,她非常随意的点,各种各样的调酒,舜娟不时点点头,味道不错的会再叫一杯,丝毫不知自己喝的是酒不是果汁。
酒吧二楼的秘密包厢,气氛和下面大厅的优雅十分不相符,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烟硝味,暗潮汹涌。
日本最大的黑帮山口组首领,以狠辣残忍的行事作风闻名的筱田玄一郎,脸上阴霾密布,声音透着危险的冰冷,“展二爷,你不要欺人太甚。”,
展二爷优雅的交叠双腿,手里拿着一串沉香佛珠,衬得修长的手更加白皙,拇指不紧不慢的捻动,懒懒的抬了抬眼,淡淡的开口:“那又如何?”
温润透着慵懒的声音仿佛一盆冷水浇下,筱田玄一郎的身体微微一抖,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出直逼头顶,脸瞬间变得苍白,暗自懊恼自己忘乎所以,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虽然只有39岁,可是展家的当家人岂是平凡之辈,惹怒他的下场——生不如死。
他掩饰性的轻咳一声,放下身段,放低声音,“展二爷,本人失礼,请勿见怪!”
“送给筱田君一句话。”展二爷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和优雅的笑容。
“请展二爷指点。”恭敬的站起来,弯腰行礼。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临头螂扑蝉。”二爷骤然睁眼,凌厉冷冽视线仿佛直指他的内心。
带有危险气息的威压让这个日本黑帮老大心有戚戚的,额头冷汗直流,再次弯腰行礼,“筱田受教!”
展二爷站起来,平静深沉的眼眸扫了他一眼,“山本组的东亚市场份额再加一个点。”声音透着毫无转圜余地的决绝,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包房。
筱田玄一郎擦了一把冷汗,坐下,端起一杯红酒一干而尽。
他的心腹推门走进来,不怕死的问:“老大,刚刚那个弱不禁风的男人真有那么厉害?”
“啪……”筱田玄一郎反手就是一巴掌,“八嘎。”
“老大饶命!”扑通,跪地求饶。
脚一用力,心腹跌倒在地,声音透着暴虐,“不要连累山本组和你一起陪葬,弱不禁风,如果展二爷弱不禁风,老子会在这里低声下气,自己去刑堂领罚。”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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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酒的口味让舜娟一杯接一杯,等到她觉得头晕目眩,满脸通红的时候,已经晚了。
舜娟从来没有醉酒的经验,所以她不知道此刻的样子是多么的引入侧目,醉眼朦胧的站起来,掏钱,然后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去,命运的牵引,和优雅的展二爷碰了个正着。
展二爷身后的黑衣人大惊,立刻走上前,想要拉走舜娟。
醉酒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舜娟亦然,她用力挣扎,小时候练得功夫一丝没有落下,可惜几个来回就被人制服。
她委屈,非常委屈,大吼:“放开我,你这个臭男人放开我。”
熟悉的中文,让展二爷挑了挑眉头,抬手,黑衣人立刻放开舜娟。
接下来的情景,所有人惊呆了。
舜娟跌跌撞撞的走上前,抓住展二爷的衣襟,怒骂:“臭男人,看看你这幅招蜂引蝶,道貌岸然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展二爷身后的人倒抽一口气,同时咽了口唾沫,悄悄地往后挪动一步,身体不自主的颤栗,同情的扫了舜娟一眼,敢骂展二爷,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展二爷一动也不动,捻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继续,冷冷的看着舜娟。
舜娟紧咬下唇,愤怒的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想要逼回,可惜,一颗泪珠已经滑落,下唇被她的用力,破了,一颗鲜红的血珠沁出,格外妖娆。
此刻的舜娟的样子,如何形容呢?
刚毅毓秀,风姿不凡的贵妇,醉酒后呈现出说不出的禁欲性感,高傲的气质透着让人怜惜的悲伤,两扇羽睫忽闪忽闪透着倔强的脆弱,矛盾却又那么自然。
突然,展二爷伸出手指,白皙修长的手指接住舜娟眼角那一颗剔透的泪,手指下移,来到舜娟红唇上的血珠,被眼泪侵湿的手指再次拂过血珠。
泪珠和血珠融合,妖娆的红色变得稀薄,抬手放在薄唇边,红舌一添,眼睛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邪魅惑人。
展二爷的动作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呼吸停止,空气陷入凝滞......
“妖孽!”舜娟一晃眼,喃喃低语。
声音在寂静的大厅显得格外响亮,道出大家的心声。
这个男人,就是妖孽啊!
展二爷的眸子一暗,静静地凝视了舜娟几秒,眼底,有一丝闪亮的流光划过,手一个动作,佛珠套在他的手腕上。
接着笑了,二爷的笑容,风情万种,倾国倾城,仿佛听到花开的声音。
抽气声再次响起,二爷身后的在再次往后退了一大步,眸子闪着惊悚的光。
这是他们的二爷吗?
世界玄幻了,疯了!
摇摇头,幻觉,一定是幻觉。
而展二爷旁边他最信任的管家却笑得格外灿烂,锐利的眸子除了诧异还有恍然大悟,此刻的二爷不一样,看得出这个女人勾了他的兴趣。
二爷成为当家人后,没有人敢在展二爷头上撒野,这个女人做了,还活着,是第一个。
多年来除了大小姐的公子,没有人能让二爷笑,这个的女人做到了,她也是第一个。
看向舜娟的眼神透着算计和欣喜。
舜娟把展二爷当成柱子,倚在他身上支撑摇摇晃晃的身体,看到这一笑,心怦怦直跳,色胆包天,伸手来到他的俊脸上,展二爷一个动作禁锢她,她使劲挣扎,磨蹭,“放开我,妖孽。”
展二爷眯起眼,眸子透着危险的光,扫了一眼身后的管家,“送她回去。”声音透着一丝压抑。
“是,二爷。”管家笑眯眯的走上前想要拉走舜娟。
醉酒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这一拉,让舜娟犹如八爪章鱼似的的紧紧抱住展二爷,仿佛自己的所有物,醉眼瞪着管家怒吼:“走开。”
“二爷,你看......”管家装作为难的问。
“妖孽,带我走。”舜娟闻着展二爷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喃喃低语。
展二爷眸子闪了闪, “你确定。”声音轻柔悦耳,神情优雅迷人。
“呵呵,怎么,你怕了?”舜娟不怕死的笑着威胁,语无伦次。
展二爷静静的看着舜娟,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盯着眼前的猎物,随时伸出锋利的爪牙将其撕碎吃进腹中,
良久,就在大家以为舜娟死定的时候。
“哈哈哈......”展二爷眼中尽是笑意,将唇贴近舜娟的耳廓,“名字?”慵懒的嗓音让人迷醉。
“李舜娟。”舜娟不受控制的回应。
“你已经失去反悔的权利。”将舜娟禁锢在臂膀之间,直视她的眸闪烁迷人的光,声音透着势在必得。
“嗯嗯……”舜娟被那双温润的眼勾的失魂,傻愣愣的点点头。
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惹上的谁?
展二爷拦腰一个公主抱,抱着舜娟离开了。
如此稀奇的场景,让身后常年跟随他的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