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前去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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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枫并没有当晚就跟道森去荷兰,而是第二天才去的,他不能确定会在荷兰耽误几天,所以必须要先安顿好布拉德别墅内的苏易正四人,至少要交代他的去向,才不至于让他们瞎担心。

但是尽管如此,依旧还是出现了一点意外。

流枫沉默地看着肩膀上搭着的那颗乌黑黑的脑袋,而脑袋的主人兀自睡得昏天暗地,完全不管自己的任性给流枫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可流枫却发现在面对他的任性时,除了帮他盖好薄毯,一次又一次摸摸他的手,试探他的体温是否有降低外,完全生不起气。

多么典型的愿打与愿挨!

流枫微微侧头,就能看到他安静的睡颜,与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太子爷形象判若两人。

这是第二次。

类似的情景,一个月内出现了两次。

那一次,他随张哲秀来英国,这人也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得尾随他上了飞机,如果不是头等舱内他看人不爽将对方一脚踹出机舱引起了骚动,估计直到下机流枫都不会发现。

那时,这只小暴龙也是靠着他的肩睡得直冒热汗。

流枫恍恍惚惚地想着,思维意外地有些混乱。

不过是发生还不到一个月的事,他却觉得仿佛已经经历了若干个世纪一样,他以前从来都不觉得,回忆是件如此困难的事!

肩膀上的乌黑脑袋乖张地蹭了蹭,丰满的唇无意识地溢出几声呢喃,听那微微不耐烦的语气像是在抱怨什么。

流枫哂笑,犹豫毫无作用,最终还是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

不过2小时,流枫就已经站在了斯图亚特家族位于荷兰阿姆斯特丹的本家前。

在此之前,流枫倒真是想象过,欧洲最隐秘的家族的根据地是何种模样,但是当真的出现在眼前时,才发现想象与现实之间的误差究竟有多大。

这里是一处庄园,离市中心也就一小时的车程,占地面积极大,一眼望过去,除了近在眼前的一座欧式花园别墅,以及与别墅并排而立的密得连阳光都穿不透的树林,他几乎看不到别墅后面的其他建筑。

要问流枫为什么能断定这栋别墅后面还有其他建筑,只因为庄园内进进出出的游人真的是太多了!!

他很难相信一栋可让游人随意参观的建筑能让斯图亚特家族维持什么神秘感!

“怎么这么多郁金香?”具俊表看着眼前的情景,随口说了句。

这栋欧式花园别墅前硕大的一片空地上,漫漫地种植着各种颜色的郁金香。

时值花期,各色郁金香争奇斗艳,视野所及之处几乎容不下其他任何杂物,相当震撼。

估计正是这一大片对外开放的郁金香花田,才会吸引了如此多的游人纷至沓来。

“郁金香是荷兰的国花,白痴!”一旁的西泽在下机看到具俊表的时候就上火了,在西泽看来,具俊表就是颗货真价实的灾星,他两次受伤都是因为他!尤其是现在看他还安然无兼活力四射地在他面前蹦q的时候,更是看他不顺眼。

如果他没得老年痴呆症,他记得他咬得那一口可是毫不留情的,这小子现在活蹦乱跳的是闹哪样?怪物吗?

具俊表一听这不阴不阳的声音,立马火了,“你说谁呢?!!”

“原来不仅是个白痴,还是个耳背!”

“别以为你现在是个病秧子,我就不敢揍你,上次的帐我还没找你算!”

“找我算账?哼,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看到时候是谁找谁算账……嘶!”结果说得太大声,扯到颈部的肌肉,让西泽瞬间白了脸,变了调的尾音让这句原本底气十足的话狠狠地打了个折扣。

瞧着西泽那堪比吸血鬼的惨白肌肤,具俊表一笑,慢慢竖起大拇指,然后在西泽吃人的眼神中,狠狠往下一倒。

西泽胸口一窒,差点喘不上气,脸更是被气得如同调色盘一样,看得跟在他身边的人神经紧绷不已。

道森看着几步之遥与西泽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人,那神气的小模样哪里像是有伤在身,分明比西泽健康百倍,而且那露在外边的脖子上也找不到任何伤口。

“……阿尔瓦曾经跟我报告说,西泽在这孩子的脖子上咬了个血淋淋的伤口,可是……”

道森从不怀疑阿尔瓦说的话,他所想的是为什么伤口会不见?

道森将视线转向流枫,那孩子是他的人,发生在那孩子身上的事应该没人会比他更清楚。

流枫知道道森疑惑的是什么,但是……“我比你更想知道为什么。”流枫淡淡道。

具俊表为什么会在一夜间伤口愈合,这至今是个谜。

“是你的原因?”道森问。

能让伤口短时间内快速愈合的,道森只能联想到斯图亚特家族独有的异能,毕竟家族内也曾出现过拥有这种异能的族人。

“你的能力是治愈方面的?”

“不知道。”流枫实话实说,他确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他的能力绝对不是治愈,或者说不止是治愈,如果只是治愈,如一根刺一样狠扎在心头不拔不快的那场无名火又是什么。

“所以我昨天才想在西泽身上做个实验。”

道森挑眉,“把左手放在伤口上?”

翻看了下自己的左手,流枫嬉笑:“我记得俊表受伤那天我……”

话音未落,流枫的笑容就浅了几分,凌厉又略带柔和的眉微微蹙起,他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手,目光有些凝滞,一会儿后才不着痕迹地收敛了表情道,“这个等弄清楚了在说吧,先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

道森虽疑惑,却依然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重新上了车,具俊表坐在流枫左手边,西泽则坐在右手边,幸好车内空间够宽敞,三人并排坐也并不嫌挤。但是这一左一右坐着的两人之间充斥地十万分特差点没把夹在中间的流枫烤焦。

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口:“等下了车,你们爱吵就吵,爱打就打,现在先休战,行不行?”

西泽冷笑:“叔叔你说这话不觉得太偏心了吗?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子是吵得过他,还是打得过他?”

“嘁,自己活该要怪谁!”具俊表呛声道。关于西泽脖子上的新伤旧伤,流枫跟他提过,他当时听了,可是乐了好半天,虽然他没有亲自赏这疯子几拳,但流枫出手肯定比他厉害。不期然想起流枫的个性,具俊表忙拉住流枫,瞪着漂亮的大眼睛,警告道:“是他先绑架了我,还像狗一样咬我,是他活该受伤,你不能因为愧疚而同情他,知道吗?”

流枫一愣,他虽然确实因失控而伤得西泽过重而心中有愧,但还不至于到同情他的地步,再说以西泽的自尊心,恐怕也不需要他的同情。

本就不存在的事,被具俊表这么煞有其事地说出来,这感觉还真是……怪可爱的!

“你听到了没有?”具俊表看着流枫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虎目不由又瞪大了几分,让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平添了几分孩子气的俏皮。

“听到了,”流枫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手心温热的触感让他着迷。

具俊表顿时安静了,视线游移,耳根晕染上点点薄红,却没有拍开流枫的手,流枫掌心很热,氲得他脸颊发烫。

西泽看着刚才还跟自己大小声的人,这会儿竟扭捏得跟个小媳妇一样,顿时不爽,刚想张嘴喷毒,就见他那所谓的叔叔在那只小暴龙看不到的角度伸指在他腿上点了点。

他霎时噤声了。

抬头看到坐在他对面的爷爷正看着他,头一撇,扭向窗外,心里的小人不停地画圈圈诅咒:老子为什么要怕他,老子为什么要怕他……

道森看着亲孙子这小模样,眼里闪过不知名的笑意,视线不由移向正跟那男孩子“调情”的男人。

流枫可不管西泽和道森什么想法,他只是看着具俊表问:“要不要睡一会儿?”

“我在飞机上刚睡过。”

“不够,一天24小时我恨不得你睡16个小时。”睡觉是最好的疗养方式。

“那剩下的8个小时呢?”

“陪我睡。”

“你当我是智厚那只睡猪吗?!”

“别拿自己跟智厚比,智厚可不会像你这样偷偷跑出来跟踪我。”

“我哪里有偷跑,我哪里有跟踪你,我不知道有多光明正大!”

“你跑出来的时候,易正他们知道吗?”

“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

“那他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样也算光明正大?”

“……”

西泽贴着车窗,听身旁的两人用着他并不十分精通的语言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有些他能听懂,有些他听不懂,男人心情显然还不错,声音低沉,语调在转折处会弹拨出一种独特的磁性,听了让人不由有些昏昏欲睡。西泽打了个哈欠,转过头才发现,那只小暴龙已经靠在男人的肩窝处睡着了,神态安详,嘴角还微微上扬着,似乎做了什么美好的梦。

没来由的,西泽低下了头,漫不经心地抠起了手指。

流枫一手搂着熟睡的具俊表,一手替他紧了紧外套,然后将他露在衣外的双手捂在手心。流枫很清楚,如果他不握着这双手,这双手没过一会儿就会变得冰凉。

具俊表身体底子很好,但是自从落□□寒的病根,不知是不是因为没彻底调养好的缘故,身体状况一直不太理想,透着一股子病弱的颓靡,再加上这次西泽的这一闹……流枫心里叹了口气,他不该一时心软,他应该在飞机上发现他的时候就该坚定地把他打包送回去,就算把他送回他那强势的母亲那里,也好过留在现在的他身边。

流枫不自觉地抬手扶了扶眼镜,他的眼睛还有斯图亚特家族独特的血统,就像安装在他身上的不□□,让他坐立难安……

一直在注意着流枫的道森自然没有错过流枫扶眼镜的动作,沧桑却锐利不减的眼闪过淡淡的疑惑,“在车里还戴着眼镜?”

一直低头不知想些什么的西泽,猛然听到自己爷爷的话,也不由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这男人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戴着眼镜,他记得他以前虽然也戴眼镜,但戴的应该是近视眼镜,而不是这种连眼睛轮廓都看不见的深色墨镜。

他眼睛受伤了?

“出了一点问题。”流枫淡淡道。

“我们斯图亚特家族族规的第一条,一切以自己身体为重。”道森说完,又盯着流枫那副将眼睛围得密不透风的眼镜,心里的疑惑并没有因此而消失,“问题大吗?”

车内有五个人,除去流枫、具俊表、西泽和道森外,还有一个开车的司机,而这司机并不是别人,正是阿尔瓦,可说这辆车内,没有一个外人。

流枫环顾了一圈,然后,摘下了眼镜。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吱——!!”

粗糙刺耳的刹车声响彻整个山间。

阿尔瓦急转方向盘,车子在宽敞的山道上旋转了180°才堪堪避开护栏,停在了路中央。

一滴冷汗,顺着额际倏然滑下。

车一停,阿尔瓦就急忙向道森告罪,“十分抱歉,老先生!”

道森摆摆手,“有西泽在,不碍事!”

虽说不碍事,但是道森的手却按着心脏,他没有心脏病,但是就在刚才他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把心脏紧缩的窒息感。

道森在西泽的搀扶下,坐正身体,视线再次凝聚在对面的银发男人身上,原本空间还算可以的车厢一时间竟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阿尔瓦率先下了车,对车后疾步赶来的护卫人员比了“安好”个手势,他们一直坐在另一辆车内尾随着。

流枫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捂上了具俊表的耳朵,不致于惊醒他,但刹车引起的的巨大惯性还是让他醒了。

“发生了什么事?”声音带着睡醒后特有的喑哑,具俊表整个人都有些迷糊。

“没事。”流枫放开他,抚了抚他的背,“一只猫跳到了路中间而已。”

不疑有他,伸了个懒腰,提了提腿后,某人才发现车厢内的气氛有些不对,“怎么了,一只猫就把你们吓住了?”

这一次,西泽难得的没有对具俊表的粗神经发挥他的毒舌本性,只是定定地盯着流枫,那眼神,那表情,就跟要把面前的人一块一块的剖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一样!

具俊表身上的危险雷达顿时嘀嘀嘀响个不停,倾身下意识地挡在流枫面前。“你想干什么?!”

具俊表不是第一次在西泽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第一次时,他绑架了他,给他注射麻醉剂,还像条发情的狗一样给他身上啃咬,那种感觉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头皮发麻。

疯狂。

偏执。

一个疯子。

流枫接过具俊表倾斜的身体,将他扶正,“他什么都做不了,别担心!”

不是不会做,而是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蔑视,而是在阐述事实。

对象是流枫,西泽又能做什么,难道还能把对付具俊表的那套用在他身上?

他没有那个胆子。

同样的,也没有那个能力!

果然,西泽听了流枫的话,眼神就变了,火辣辣得几乎刺目的高昂兴致顿时阴沉下来,中间几乎不需要什么过渡。

西泽是有股病态的疯狂,但这不代表他蠢,如果接连两次毫无反抗能力地栽在流枫手里还不能让他安分的话,那他的下场只会比笨死的熊更可怜!

车,重新启动了。

这一次,阿尔瓦开得更小心翼翼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不自然地痉挛着,就像是害怕再有一只“猫”突然跑到路中间一样,尽管流枫用来安抚具俊表的那只大胆的“猫”根本不存在。

车厢内很安静,但气氛却有些诡异。

流枫在具俊表醒来的时候,就重新戴上了眼镜,他依旧身姿慵懒地靠着,偶尔看看窗外,偶尔看看具俊表并跟他说说话,他大大方方地接受对面的道森以及西泽审视的目光,以及阿尔瓦透过后视镜时不时关注的视线,神色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呢!

西泽看着无知无觉,依旧跟流枫谈笑风生的具俊表,差点没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

他差点就想冲上去抓着他肩膀狠狠摇晃: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变成了怎样一个让人震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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