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院一共有5位在职老师,每一位老师都拥有一间与医疗区分开的独立办公室,等于是老师的私人空间。现在流枫的这间近50平方米的办公室一半的空间被学生占据了,最后一人进门的时候还顺手落了锁。清一色的男生,或幸灾乐祸,或雀雀欲试,或嘲弄的表情,将一张张年轻的脸渲染得格外狰狞。
流枫微微皱了皱眉,这不是学生该有的样子!
“我们给老师送大礼来了!”为首的男生长相属于清秀一型,平日看绝对不是名惹是生非的学生,但现在却硬生生被不符合年纪的狞笑撕破了这一好印象,让人无端的反感。
“哦?是什么大礼?”流枫故作亲切地问,心里暗叹原来上午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啊,看这不下20人的阵势,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让他在医院躺上个把月了。
清秀的男生没有再动口,却是直接动手了,连着跟他站在一起的另外四个男生,五人一起围拥而上。
流枫一踢桌脚,借力连人带椅向后滑,避开几人来势汹汹的拳头,然后伸腿踹向离得最近的男生的肚子,控制好的力道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会让人暂时倒地不起,但他错估了这群娇生惯养的学生的承受能力,被踹的男生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这样一来,流枫下手就更轻了,一掌抓住一个男生袭过来的拳头,只听“嘎嘣”一声,男生捂着手腕跪了下去,哀号声让流枫整个人都抖了抖,不禁怀疑自己其实不是卸掉了他的手腕,而是直接让他粉碎性骨折。
一同围上来的剩余三个男生完全没想过一个平民出身的老师竟然会有这样的身手,而且下手豪不留情。心惊之余慌忙后退,却被流枫一把扯住了其中一个,正是那个带头说话的男生。之前的得意与嚣张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恐惧。他感觉自己在脱离地面,失重感以及颈上越来越超出其承受能力的力道,让他本能地挣扎,双手被紧紧缚住,想说的话刚刚到达咽喉便岔了气,只残留着咿咿呜呜的破音。
恐惧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办公室,其他还未出手的学生,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脸上带笑的男人卡住他们同伴的脖子,眼都不眨一下地将人一点一点提了起来,只留下脚尖的部位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面。他们无能为力,面对这个强势地可与死神媲美的人,一切挣扎都显得那样徒劳。那个男人投过来的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却让他们的身体宛如千斤重,动弹不得。此刻他们无比羡慕倒在地上被男人一脚踹晕过去的人,恨不得晕死当场的就是自己。
被卡住脖子提在半空中的人,脸已经因呼吸困难涨成了酱紫色。能作为这一群人的领头,他也不是废物,来之前他就已经查好了这个老师的背景,只不过是一个平民,即便是打残甚至打死了,真相也能被轻而易举地掩埋掉。可是他现在却不确定了,一个平民能这样肆无忌弹地对他们这群贵族子弟出手?一个平民能这样面不改色地面对他们的围群殴?一个平民能有这样宛如狩猎的猛兽一样慑人的气势?
会死!
在他意识到这个现实的时候,他求饶了!
“……放…了我……求求……你……”
流枫极爽快地松手,眼前这群学生各个面如死灰,让他不由暗自检讨是否下手过重,可如果不来个杀鸡儆猴,难道还真要他跟这20来个不知成年没有的学生动手么?
那个男生还瘫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猛然窜入气管中的充沛的气流刺激得他泪流不止,然而没有一个人上前扶他,原本浩浩荡荡地占据了大半个办公室打着教训流枫主意的队伍,这会儿竟然全部在角落龟缩成一团,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一句威吓的话都没有,显然也是开始怀疑流枫的平民身份,不敢轻易造次。
“你们走吧!”
短短四个字,却让众人如赦大令,架起或晕或伤的几人,争先恐后地逃出办公室。
“等等!”
众人蓦地停住脚步,面带惶恐,明明是不想停的,明明是想逃出这里再也不要见这个男人的,但听到这两个字,身体却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流枫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笑道:“懂我的意思吗?”
众人忙不迭地点头。
流枫满意地挥挥手,“走吧,你们跟具俊表说一声,让他来找我。”
说完,流枫径自坐回了办公椅上,端过一旁已经半凉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目送这群学生离开。
让具俊表来找他,成功率只有两成,但他必须这么说。这群学生虽然一时被他唬住了,但难保不会再有私下的小动作,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如果想让谁过得不舒坦,多的是办法,所以最后他提了具俊表。他们可以不怕流枫,却不能不怕具俊表这个贵族圈中的老大。即使他们不认为具俊表会跟他最看不起的平民老师有什么牵扯,但只要有了一点怀疑,他们就不会轻易找流枫的麻烦。
流枫打着这样的如意小算盘,不管具俊表来没来,他都不会有任何损失。只是不想最后,具俊表却是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