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的哈利此刻眼中一片朦胧，烟雾缭绕间就只有斯内普是最真实的，只见微微喘着气的魔药教授靠着浴缸边缘撑起自己，接着一片阴影朝他慢慢压迫过来。

哈利昂着头，看着无限放大的魔药教授，心跳不断加速。即使在热水蒸气的升温下，依然感到口干舌燥，哈利只能不停吞咽着口水。

模糊间，哈利看到了斯内普的嘴巴无声的动了动。。

哈利觉得心快要跳到嗓子里了。

……

一切戛然而止。

斯内普把挂在身上的正在不停喘气的哈利放进水里，自己则在哈利迷蒙的目光中傲然踏出了浴缸，抓起放在一旁的浴巾头也不回的出了浴室。

……

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哈利欲哭无泪，只能非常悲催的一头闷入水中。

——自食恶果了吧！蠢蛋！

☆　　☆　　☆

过了二十分钟，哈利才披着浴袍脚步浮浮的从浴室出来，一眼看见斯内普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了躺椅上专注的看着什么。

哈利磨磨蹭蹭的走到斯内普的身边，跪在躺椅上抱着斯内普的脖子，把头埋在了魔药教授的肩膀上。

气氛一时静谧而温馨，斯内普也任由哈利抱着自己，面无表情，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西弗，”哈利的声音像在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话等于没说，斯内普心里哼了哼，不屑一顾，每次旁边这人屡屡说知道错了，必定还有下一次。斯内普没有出声，继续看着手里的书，虽然一个字都没有入眼。

“真的，”哈利见斯内普不理自己，声音越发的低下来，“你也知道我以前输了这场比赛，这次……我实在太想赢了，所以才会……”哈利停了下来好几秒，才再次开始给斯内普保证，“我以后真的不会这么拼了。”

“是吗？”斯内普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在哈利的耳中却是异常的刺耳。“你确定？”

气氛再次沉默了下来，哈利也知道自己的保证每次都没什么效用，但却无法停止，他也知道，这样的安抚，并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你每次说你错了，”斯内普一字一句敲打着哈利的心脏，“你真的都有记住吗？”

“……”其实他有的，但有时候却无法控制，“我有在改进……”嗫嚅了半天，哈利不怎么有底气的憋出一句。

“哼。”斯内普大大的哼了一口气，冷冷的道：“改进？你每次改进了一件事情，就会有另外一件事情跑出来挑战我的耐心，你觉得你的改进有用吗？”

“……”哈利没有说话，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

斯内普感到一股温热开始湿润了他的肩头，小小的呜咽飘进他的耳朵里，在脑中盘旋不去，抱着他脖子的手越抱越紧，少年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也许是感到了哈利的歉意，斯内普叹了口气，伸手环住哈利的腰际，把人圈在自己的怀里，肩膀上的头紧紧的埋着，衣服的湿润的范围越来越大，斯内普慢慢的抚摸着哈利的背脊，还是狠不下心来。

“我没有要求你完全远离这些事情，”斯内普的声音渐趋温和，“但是你在做事情的时候，应该事先想想吧？好运气并不会一辈子跟着你。”

想想别人的心情，想想事情的后果，想想眼前这个人。

“你说改进，但实际上呢？”斯内普抱紧了怀里的人，慢慢感受到有点颤抖的身体平复了下来。

实际并没有，哈利默默的想，他骨子里的冲动这些年来并没有实际的消退。但，这实在是很难改变的。

“我会努力的。”哈利最终这么说，努力在做事之前多一层考虑，努力不让别人担心。

谁都在害怕失去，而这两个人尤甚。

斯内普把哈利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盖好被子后，在少年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又吻在了鼻尖，最后落在了红肿不堪的唇瓣上，犹如柔柔的春风拂过。

“你在这里好好想一下，用餐时间在叫你。”

哈利点点头，目送着斯内普走出卧房。

☆　　☆　　☆

那天过后，两人像没事的人一般，谁也没有提及，哈利偶尔对着斯内普耍耍无赖，小日子一天天的过。

这一次，斯内普没有故意在替卢平上课的时候给他们讲狼人，摄魂怪没有侵蚀着整间学校的欢乐，小天狼星也没有潜入学校要抓小矮星彼得。

哈利给小天狼星寄了几封信，但并没有提及斯内普给自己关一整年禁闭的事实，显然小天狼星也没有收到卢平料，哈利想，也许是卢平故意忘记了。总之，只要小天狼星在信里问道有关关禁闭的事情，哈利就含糊而过或者干脆不答。但明显小天狼星最近也很忙，平常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问题也只是匆匆提及，给哈利来信的频率也少了很多，斯内普为此很满意。而哈利也隐隐约约在小天狼星的字里行间里知道他最近好像被布莱克家族的一些事情缠得几乎忙不过来。

所以，一切风平浪静。

哈利再次开始了自己新的计划，指示着比比时不时给双胞胎放料，陪着众人演演戏，但成效并不明显。

十二月的到临，圣诞气氛开始笼罩了整个霍格沃茨，大家都显得兴高采烈，许多人都琢磨着该给别人送什么礼物，因为他们又可以去霍格莫德了，只有哈利不怎么积极。

赫敏一开始还以为哈利还是对不能去霍格莫德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联合罗恩给哈利保证会带很多东西给他，还可以代购，想要逗哈利开心。

“哈利，”罗恩大大咧咧的道，“你想买什么，列个清单给我们，我们一定帮你带回来，我叫乔治和费雷德来给你讲讲佐料商店有什么吧？”说完大力的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啊？”哈利被罗恩的掌风扫到，这才恍惚的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说……”罗恩以为哈利没挺清楚，重复一遍。“哥们，你觉得怎么样？”

“啊……不用麻烦了，”哈利勉强的一笑，“其实我也没什么想买的。”

“哈利，圣诞节快到了，你不用买礼物吗？”赫敏皱着眉头看着哈利的表情，状似随意的问道。

“咦？圣诞节？啊，对啊，圣诞节快到了啊……”哈利像才回过神来，“那你们随意帮我买点东西吧。”

这下，连罗恩都看到了哈利的不对劲。

“哥们，你怎么了？”罗恩再次用力拍打着哈利的肩膀。

“没、没什么……”哈利含糊其辞的答道，眼神闪闪烁烁的，有些尴尬的有意避开两人。

“别这样，你明年一定能去霍格莫德的，咱们还有四年时间可以慢慢玩呢！”罗恩大声道。

“嗯，我知道。”哈利低着头答道，“其实我真的没什么。”

于是，有一条大神经的罗恩相信了，但心思细腻的赫敏却看出了一些端倪。

之后的几天，赫敏一直观察着哈利，哈利有一半时间都处于一种出神的状态，有时候摇摇头像是在否定着什么，有时候又无端端的脸红，别人喊他有时候能够立刻回头像是心虚着什么，有时候却半天才听到别人的问话。

真的很不对劲，是哈利遇到了什么事情吗？赫敏不解的思索着。

而且这种情况，却一直持续下去，罗恩总以为哈利是因为不能去霍格莫德不开心，但赫敏却不怎么以为，哈利的这种表现……就好像是……就好像是……

终于有一天，赫敏趁着罗恩在跟西莫下巫师棋的时候，把已经恍惚了好几天的哈利拉到了一间空教室。

“你到底怎么了？”赫敏盯着哈利的翡翠般的绿眼睛，严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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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假期的临近让哈利的工作越来越忙碌，这天下午没有课的他又被麦格拉了壮丁，此刻与海格、弗立维一起布置礼堂，经过三个小时的辛勤劳动，礼堂内已焕然一新，像模像样——

天花板上也挂上了用丝绸扎成的漂亮的垂花礼带，不断进进出出的海格将冷杉一棵又一棵放置好，哈利与弗立维则负责装饰，除却已经添加上的冬青与槲寄生，其他全凭自己的喜好，正如弗立维不断的挥舞着魔杖喷洒出浅金色的泡泡，一串串的挂落在冷杉上，奇形怪状的泡泡晶莹剔透却不会破裂，放在了墨绿色的冷杉上，绽放出光彩夺目的光芒。

哈利以前对这些不在行，不过有了前三年的经验，他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审美，不再手贱把过多的装饰品压在冷杉顶上。只不过今天他的效率不高，礼堂里大部分布置都出自于弗立维之手，尽管小个子的魔咒教授相当热衷于这样的活计，但哈利的不在状态也让小个子教授分了些心神。

“哈利，你身上有什么？”小个子教授的声音十分尖利，只要他不激动的时候那声音不算太刺耳，他看着哈利今天不断的抖动着自己的衣服，连那一头鸟窝般乱糟糟的头发都拨来拨去不下数次，如果不是哈利的头发看起来已经惨不忍睹，兴许小个子教授还不会特别注意到。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