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没有,现在三公主和驸马正在招兵呢。”
“三公主是哪个?”
“三公主就是皇后的第二个女儿啊,小公主不是叫苏慈吗?”
“哦哦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映象了,不过驸马又是谁?她不是悔了婚约吗?”
“哎哎哎!这个我知道!”一个胖女人立刻凑了过来,怀中的小孩也随手放在了一边。
“我给你们说啊,这个驸马可是相当有名,当年的云麾将军啊!他父亲是沈肆老丞相!”
胖女人说话会喷口水,平时都没人愿意跟她聊天,但今天,那两个正在闲聊的女人发现她知道一些,于是也就拉上她一起闲聊了。
“他们这次征兵是不是要攻打大朔?”
“肯定的了,朔狗都把我们皇帝掳走了,还不揍他们!”
“就是就是,想当年,宜辉、大朔这些小国,那对我们大宣不是恭恭敬敬的!就是这几年,唉......”
街头巷尾的闲谈向来都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但沈惠风在背地里稍稍做了点手脚,就让大家的话题变成了他和苏念。
这话题改变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这两天马场的新兵多了起来。
许多人拉上亲戚朋友一起来报名参军,也有从黄州惠州紫州过来的灾民,饿得就剩一把骨头,吃饱了又不想参军了。
沈惠风想了想,最后在营门口设置了一个粥棚。
不远万里前来讨粮食的,他会送那人一碗粥,不管他愿不愿意参军。
“你看,这边是粥棚,那边是报名的地方,两条队伍挤在一起,看起来是不是有很多人了?”
“热闹点倒是也好,那些粥也费不了多少粮食,再说了,他们不远万里赶来,也很辛苦。”
傍晚的时候,沈惠风跟苏念走出来看了看,随意聊了聊。
走到报名点,见正在登记姓名的人换成了木老先生,两人急忙上前去替换。
“呵呵,不用了,你们休息去吧,反正老夫也没什么事,写写字也不累。“这位野杉村年纪最大、最受尊敬的老先生冲两人笑笑,“我老了,也就只能帮你们做这些了。”
“哪里哪里,先生已经帮我们很大的忙了。”
沈惠风十分羞愧,边说边找负责登记的陈俊峰。
找了一圈,没发现他,沈惠风有点恼火了。
苏念上前硬是抽走了木老先生的毛笔,自己坐下来登记。
沈惠风见状,上前搀扶老先生,将他送回营地之后又返回来苏念。
沈惠风身材高大,相貌端正,且彬彬有礼,苏念是不是会说句玩笑,逗得大家一阵笑,很快就有人好奇道:“莫非,二位就是三公主和云麾将军?”
两人相视一笑:“正是。”
“哎呀,我们就是奔着你们来的!你看,我们全村的小伙子都来了!”那位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笑道。
苏念面前都是人,看不见后面,只好对他笑笑。
“狗日的大朔把我们害惨了,过我们那个村子的时候,把所有粮食都抢走了,我们今年冬天都不知该怎么过呢。”
“我们登记之后会发口粮的,对了,你们中间有没有工匠?比如铁匠、木匠。”
沈惠风见他们个个都强壮有力,由其臂膀,比寻常人粗很多,于是觉得他们是铁匠。
“我们几个都是铁匠,这位是我们师父。”
一个小眼睛的壮汉说道。
“那太好了,我们正需要铁匠呢,你们几个,登记完之后就跟我们走吧。”
打仗需要的武器还没有眉目呢,他心里也犯愁。
正说着,陈俊峰回来了。
“你跑哪去了?”
沈惠风看他捂着肚子,问道。
“蹲茅厕啊,我都一天没上茅厕了,这活儿不好干,老大,你要不让我做点别的事情吧?”
“就让你坐这写写字,你还挑三拣四,要不你跟猫四一起?”
陈俊峰闻言,立刻将毛笔抢回来,自己坐回去认真登记。
要说全营地最辛苦的,就是猫了,他带着木头和肖劲在马场周围设伏,专门抓那些细作。
这两天已经抓住不少了,大多是宜辉和大朔人。
猫四逮住一个就杀一个,不让一个细作活着离开。
这个活儿实在辛苦,不仅没办法休息,还要时常跟人搏斗,若非很能吃苦,是做不来这件事的。
“这几日你登记了多少人?”
见陈俊峰坐回去开始干活,沈惠风随口问道。
“不清楚,但是我一共写满了十几个册子了,貌似青州人最多。”陈俊峰答道。
沈惠风点了点头,见时间不早了,嘱咐陈俊峰登记完这些就收工,自己则带着苏念回去了。
“十几个册子的话,怎么也有一万多人了。”
苏念估算了一下,说道。
“嗯,是不少,人一多起来,这里就会不安全,你要多注意。”
“注意什么?’苏念不解。
“注意安全,那些男人,以前做过什么事,大家都不清楚,所以你要小心,白天别去僻静的地方,夜里不要四处乱走。”
苏念最怕沈惠风唠叨,一听他唠叨,连忙捂住耳朵。
见她这样,沈惠风忍不住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胆子越来越大了,连将军的话都敢不听了。”
苏念不以为然:“将军不是应该听公主的话么?”
“哦?公主有何吩咐?”
“把我营帐门口那些人去掉几个,那么多人,我都没法睡觉了。”
“这可不成。”沈惠风正色道,“就那些人,我都不放心呢。”
“为什么呀?”苏念有些急了,不满道。
“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对你有承诺,按照我们从前的计划,倘若遇上这样的事,我们一定会抓住机会,铲除你父皇和母后的所有势力,然后重新立一位德高望重的皇帝,你比我更清楚,这些年你父皇做了什么。”沈惠风顿了顿,望着苏念漆黑的双眼,似乎有千言万语一般,”但我遇到了你,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包括将你父皇救回来,所以,你必须保证好好的。”
有你在,一切才有意义。
你若不在,你父皇的安危,与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