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仪见谢容终于回来了,也顾不上再想其他的,连忙倒了热茶给她喝,还从里面拿了条毯子将她紧紧裹住:“跑哪里去了?冷不冷啊?”
谢容摇了摇头,伸手将他的腰紧紧抱住,脸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觉得心里那阵不安似乎好了一些。
“刚刚有人来过吗?”
“嗯,我的手下。”
“是女人?”
慕容仪低头一笑,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你怎么了,今天怎么忽然问起这些事来?“
“没什么,就是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她们从这里出去,觉得有些......奇怪。”
“你觉得、奇怪?”慕容仪认真地看着谢容,问道。
“是啊,几乎没见过女人进出你的大帐。”
“哈哈,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谢容认真想了想:“是。”
“是不是有点想看看那两个女人?”
“没错。”
“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会杀了她们?”
“不会啊。”谢容答道,但随即想到了那两人的任务,她脸色一变:“我倒希望,她们能死。”
“哈哈哈哈。”慕容仪忽然大笑起来,将谢容紧紧搂在怀中,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简直比打仗赢了还要高兴。
谢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此刻听见那那震动的声音,十分不解:“怎么了?你为什么忽然发笑?”
慕容仪咧着嘴道:“你这是吃醋了,这是因为我吃醋了。”边说着边将谢容紧紧抱在怀中,害她脸都要被挤得变形了。
谢容闻言,脸都红了,伸手推了他一下:“你胡说什么?我才没吃醋呢!”
慕容仪见她要生气了,也不笑了,将她放开一些:“吃就吃了,我又不会笑话你,更何况,你为我吃醋,我很喜欢。”
谢容怔怔看着他温柔的目光,一时间心头仿佛有道暖流缓缓流过,她缓缓贴近他的嘴唇......
“报!将军!有望京的消息!”卫兵在门外忽然呼喊出声,让两人迅速分开。
慕容仪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进来。”
卫兵掀帘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黑色布衣的男人,谢容在这里待久了,认出这人应该是慕容仪安插在望京的细作。
慕容仪也不避她,坐在椅子上,对那人说道:“说吧,什么事。”
那人跪在地上行了礼道:“将军,我们得到可靠消息,三日之后,大宣新帝要处决前丞相谢暄。”
话音刚落,谢容就站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慕容仪已经听清楚了,伸手挥退两人,上前扶住谢容:“不要怕,我会想办法救你父亲。”
谢容脸色苍白,嘴唇一直在颤抖,整个人就像秋风中的小草一般,不受控制地晃动着:“没用的,谁都救不了他。”
“别这么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该试试。”慕容仪将她的双手紧紧握住,安慰道。
谢容没再说话,她心里很清楚,沈惠风决定要做的事情,旁人怎能轻易干涉。
见谢容一脸心灰意冷,慕容仪心痛不已,无奈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亲生父亲丢掉性命。
“从沈惠风带人抄了我家那天起,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他作孽太多,怨不得别人,但他毕竟是我的生父,我不能替他开罪,至少也要回去为他收敛尸骨。”谢容缓了很久,脸色才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这时候,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清醒,又或者,眼下容不得她不冷静、不清醒。
“我陪你一起去,路上好有个照应。”慕容仪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你冷静一点!这么多人都要听你的号令,即便是离开一天,军营里也会大乱,所以,你不能去,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可是往望京方向去的路那么远,你又是个姑娘家,孤身一人,让我如何放心得下?”慕容仪双手握住谢容的肩。神情焦急又认真。
“又不是没有一个人过,从你的皇宫出来,一直到折翅峰再到大宣,我不都是一个人的吗?而且那时候,身后还有你派的追兵......”
谢容本想让慕容仪安心的,可是说着说着,她就发现慕容仪的眼神变了,看起来很受伤,眼圈都红了起来。
她忽然间就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住口。
慕容仪的眼神哀伤又温柔,认真地看着她:“当时让你离开,是我最后悔的决定。”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谢容离开后的那些日子里,他过得有多寂寞无聊。
从前热衷的一切都变得寡然无味,大小内监们整日提心吊胆就怕他一个不顺眼取了他们的项上人头。
但慕容仪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们,谢容一走,日日日夜夜都变成了无聊的重复交替,所以他才派人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回去。
“对不起。”谢容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伸手将慕容仪紧紧抱住,将头抵在他胸口,眼泪决堤。
慕容仪亦伸手将她抱紧:“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毫发无伤地回来。”
“傻瓜,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谢容在他耳边轻声承诺道。
事不宜迟,谢容星夜就要出发,慕容仪让人找了十个功夫了得、聪明细致的手下来保护谢容,并一再嘱咐,要他们千万保护好谢容,不可随意泄露身份。
离别的时间终于到了,谢容抱了抱慕容仪:“等我回来。”
“照顾好自己。”慕容仪依依不舍道。
谢容放开手,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