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漳泉那群野蛮又粗俗的将领就开始挤在慕容仪的帐篷外面偷看,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
慕容仪本来就睡得不沉,闭着眼忍了一会儿,终于恼了,伸手抄起一个稻壳枕头就砸了过去,那枕头砸在帐篷上,把那群人吓了一跳,哄笑着散开了。
这么大的动静,放在平时,谢容早就醒了,但今天,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慕容仪起初以为她是因为睡得晚,再加上路上颠簸,所以就没醒,结果凑近看了看,就发现了不对劲:她的脸红的很不正常,看起来像是得了风寒。
慕容仪犹豫了一瞬,伸手在她额头一探,果然烫得惊人。
“叫大夫,快去!”慕容仪沉着脸对刚刚走进来的士兵命令道,语气带着几分焦急。
很快,大夫和他手下的将领都来了,大夫在一边为谢容诊脉,其余人则围在桌前商量战术,那几个人都是许久没碰荤腥的人,看见谢容,都笑得猥琐。
“公子,那是什么人?”其中一个鼓起勇气,看向谢容,问道。
慕容仪冷着脸,瞟了那人一眼:“你的小队这次就当先锋吧,冲在最前面。”
“啊?这.....这这这。”那人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答应还是拒绝,说起来,当先锋的都是漳泉人,慕容仪根本不舍得让自己的人冲到前面送命,他还是第一次让宜辉人的队伍冲在最前面。
其余人都使劲憋着笑,怕慕容仪迁怒于他们,但仍然对床上那位昏迷不醒的女子很好奇。
慕容仪这么多年几乎没碰过女人,他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喜欢男人了。
慕容仪感觉到了几个人不老实的目光,脸色更加阴沉,很快将要商量的事情讨论完,将他们全部赶了出去。
“她怎么样?”他看向正在写药方的大夫。
“风寒,得好生休养才行。”
等大夫出了帐篷,慕容仪的脸色就变的柔和起来,伸手将谢容的被子向上拉了两下:“昨晚叫你到床上睡,你就是不听话。”
发着高烧的谢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掉进了冰河里,浑身都要冻僵了似的。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苏念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加了件衣裳。
沈惠风从外面回来,就看见她披着衣裳坐在桌子前面看书,神情专注,完全没注意他。
他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没什么,就是有些无聊,随手翻来看看。”苏念将书合上,放到了一边,顿了顿,问道:“谢暄的案子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高风刚才还在跟我说,他觉得些谢暄就像块风干的骨头,啃都啃不动。”沈惠风淡笑着,看起来对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
“其实,他认不认,结果都没什么两样,对吧?”
“大宣的律法容不得他肆意践踏,更何况,高风说过,越是难啃的骨头,他就越喜欢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