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站花洒下,静静地思考着,施密特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他和洛基偷了钥匙闯进实验室,施密特居然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这一点也不像施密特的风格。
等凯文回过神来的时候,刚才在旁边谈笑的几个士兵全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基地公共浴室里。
凯文在身上均匀地涂上了一层泡沫,再次打开花洒,然后闭起眼睛,让流淌的温水来带走自己身上的烦恼。
这时候,他突然听到更衣室里传来一阵声响,看来他还不算最晚的,这时候仍有人来洗澡。
接着,一阵脚步声离凯文越来越近。他猛然睁开眼睛,因为那个声音太小了,不像拖鞋踏着地板发出来的劈啪声,更像是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产生的声。
一个黑影出现在氤氲的水雾中,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凯文的第一反应就是顺手抓一样东西来当武器,很不幸,他抓到了一块湿毛巾。
匕首挥过来的时候,凯文一闪身,然后顺势用毛巾缠住了对方的手腕,这时候他才看清来人戴着面罩,会是谁呢?
开始的时候凯文怀疑是法比安伺机报复,但对方显然没有法比安那么好对付,直接把他逼到了墙角。凯文贴着冰凉的墙面作为支撑,紧紧扼住对方的手腕,但他渐渐感觉力量不支,刀尖逐渐向他移了过来。
凯文往下一缩,匕首扎在了墙面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袭击者在一瞬间伸手抓住了凯文,但马上被滑脱了,凯文身上没来得及冲完的泡沫救了他。他朝更衣室跑去,袭击者也紧紧追了上来。
这时候,凯文突然发现更衣室的门被锁上了。他不得不和袭击者围着更衣室中间的椅子周旋,但袭击者猛地一脚就把用螺栓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踢到了他这边,把凯文身旁的柜子砸了个稀巴烂。
但这反倒帮了凯文,他顺势抄起一根被踢下来的椅腿,打掉了袭击者的匕首。袭击者后退一步,迅速掏出枪来,凯文第一反应就是先发制人扑上去把枪管挡开,子弹打穿了更衣室的衣柜。
外面的士兵听到巨大的动静纷纷赶过来,试图打开被锁上的门。但凯文的力气显然没有这个袭击者的大,他支撑不到那些士兵进来解救他。在袭击者把枪口扳回来之前,凯文把食指卡进扳机与护环中,试图阻止他开枪。
袭击者死死地钳制住凯文,把他按在柜子上。在枪口移向他太阳穴的过程中,凯文听到了清晰的脆响,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凯文知道自己的指骨被扳断了。
挣扎中袭击者的面具被凯文打掉了,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是施密特!不,更准确地说是红骷髅,因为他根本没戴假面皮。虽然之前就已经有所耳闻,但当凯文第一次见到红骷髅狰狞的本来面貌,还是在这么近的距离时,他本能地感到恐惧。
这时门外的士兵已经撞开了门,但看到袭击者是红骷髅,都退了出去。
红骷髅已经试探出凯文的真正实力,能跟他对峙的人,力量与速度已经远远超出常人。他看着凯文放大的瞳孔和湛蓝的眼睛里倒映出来的血色骷髅头重合在一起,语气冰冷地问道,“为什么要故意隐藏实力?”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洛基闯进来,把浴室的门重新关上,“他曾经被伽马射线辐射过,身体发生了变异。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他,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变异者。”
红骷髅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他暂时没办法证实洛基的话,而且这话也不像是能编出来的,“哪来的伽马射线?”
“是我祖父看守的魔方”,洛基神色严肃,说得跟真的一样。
红骷髅猛地放开凯文,他的确在宇宙魔方中监测到了伽马射线,但洛基和凯文显然还有很多秘密在瞒着他,他从来不喜欢有秘密的人。
“送他去医务室处理一下”,红骷髅对门外的士兵吩咐道。他瞄了凯文和洛基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凯文背靠着衣柜坐着,因为肾上腺素的作用消退了,他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来,披上了一件浴衣。
更衣室里人很杂,凯文看了一眼洛基,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洛基这样做是为了救他,但这块石头会激起怎样的蝴蝶效应,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连凯文自己都感到讶异,他居然能勉强跟红骷髅缠斗一阵子,对方可是经过超级血清强化过的。只有一种可能,火之宝石和雷之宝石仍在起作用。
凯文开始思考,也许是在他和洛基穿越的同时,三块宝石也落入了这个时空的平行空间里,所以他不能使用魔法,但宝石却依然在影响他。
在医务室的时候,洛基来看过凯文一次,并乘着说闲话的时候悄悄塞给他一张字条。等没人的时候,凯文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短短的一行字:“施密特已经不太信任你了,望小心!”
凯文直接把纸条揉成团,吞进肚里。他的心情和此时吃了墨水的感觉并无二致,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让施密特抓到把柄了。
很快凯文就发现,要办到这一点很困难。施密特忙着大批量生产新型武器,他要求榨干这些盟军战俘的每一滴劳动力,而凯文的职责就是监督他们。虽然历史已成定局,但面对这些鲜活的生命,凯文无法做到不同情,这些人可都是可敬的二战英雄。
凯文开始暗暗地照顾基地里的战俘,他违背施密特的命令减少他们的工作量,在他们被遭到殴打的时候及时制止,甚至偷偷地给他们食物和水,好让他们少受些苦。虽然大部分时候盟军的士兵们丝毫不领情,甚至暗地里用各种语言骂他虚伪的鳄鱼,不过凯文并不介意。
因为凯文幽灵队长的余威尚在,底下的九头蛇士兵虽有不满,只敢背地里议论,并不敢在明面上表露出什么。但这一切都看在了法比安的眼里,施密特那阴毒的一枪并没有丝毫改变法比安的忠心,但他把账都记在了凯文头上,他一直在等待机会让凯文彻底翻船。
短暂的平衡很快被打破。一天,在凯文巡查的时候,一个曾经受过凯文恩惠的黑人盟军士兵突然叫住了他,求他救治自己的战友。凯文走近牢房,一个小个子士兵躺在里面,看上去病得很严重。凯文马上向施密特反应,但施密特却选择置之不理,“我们宝贵的药品不是留给敌人的!”
凯文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办公室,要是他也不管的话,那个士兵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在到医务室给受伤的手指换纱布的时候,凯文顺手偷出了一支盘尼西林,悄悄地给那个士兵进行了注射。
凯文把用完的注射器藏在衣袋里,准备带到树林里埋掉。不过在他离开牢房的时候,法比安突然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挡在他前面,“我很好奇,当施密特得知他器重的幽灵队长竟然是叛徒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你在说什么?”凯文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仍直视着法比安的眼睛。
“你从医务室偷来的注射器,就在你上衣的口袋里”,法比安得意地用棍子捅了捅凯文的胸口,注射器的轮廓在棍尖的压力下显露无疑。
“给我滚开!”凯文猛地把法比安推开,硬闯出去。这时候凯文突然感觉到股上一阵刺痛,他回过头,看到法比安猛地从他身上抽出了一支大号注射器。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凯文突然感到一阵乏力,有一种想要昏睡过去的感觉,这时候,几个法比安的手下拿着棍子围了上来,一阵猛打,凯文只来得及抬手护住脸。
“好了,停手”,法比安吩咐道,他从凯文的衣袋里拿出了那支空注射器,脸上勾起了一丝微笑,“把这个叛徒跟那些肮脏的囚犯关在一起,那里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
凯文被法比安的手下拖回去,扔进了囚室,等法比安的人一走,盟军的士兵们就开始窃窃私语:
“他是九头蛇的幽灵队长,现在是杀他的好机会!”
“对,杀了他,以后我们盟军跟九头蛇开战的时候,就会少死几个战友。”
“不,你们不能伤害他,他是为了救韩才被打的”,隔壁囚室那个黑人士兵立即出言阻止。
“谁知道他给韩注射的是什么?”
凯文只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在确定士兵们会不会伤害他之前,他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一个大胡子士兵把凯文翻了过来,扯掉了他头上九头蛇标配的头盔和眼罩,“爱德华?”
“不可能,爱德华已经战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被一颗炮弹炸飞”,另一个107师的士兵说道。
“那他为什么一直暗地里帮我们?”大胡子士兵疑惑地问道。
“就算他是你们说的爱德华,那他也是不折不扣的叛徒”,刚才坚持要杀凯文那个士兵动手扼住了凯文的喉咙,被另外两个士兵按了回去。
囚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施密特派人过来把凯文拖到了基地另一侧的密室里,一个九头蛇士兵松开凯文的皮带,把裤子褪下来一截,然后在他的另一侧股上扎了一针。凯文很快缓过劲来了。
“爱德华,我想今天的事情你有必要向我解释”,施密特语气平平地说道。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这样对待战俘,这不人道”,凯文咬着牙说道。
“哦,可你对那些党卫军并没有表现出半点仁慈,他们可是你的同胞”,施密特用玩味的眼光看着凯文,“我只想知道,你是否仍对我忠心?”
“九头蛇万岁!”虽然凯文极其痛恨九头蛇,但不会傻到此时表露出来。
“跟我来!”施密特带着凯文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凯文以前从没到过这里。其中从一道门口路过时,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而另一扇开着的门里,竟然还有一间隔离的囚室。
施密特带着凯文转进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佐拉博士在那里垂手而立,手术台上躺着一个穿着盟军军服的军官,他似乎也被注射了什么药剂,没法说话,只能略微挣扎一下。凯文一眼认出那就是巴恩斯中士!
“现在杀了他!”施密特递给凯文一支枪,命令道。
“不,我还要留着他做实验…”佐拉博士制止道。
“佐拉博士,试验品总会有的”,施密特阴笑着,把佐拉博士请出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巴基眼中先是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爱德华还活着?但转瞬又变成了愤怒,因为此时曾经的战友正穿着九头蛇的制服,他叛变了!
凯文在施密特阴冷的目光下把枪口对准了巴基的头,他几乎可以确定巴恩斯中士就是冬日战士了,也许他只要一开枪,就可以拯救很多人的性命。
“三…”施密特不耐烦地数道。
凯文颤抖着捏紧了扳机,但他又马上放开了,他为自己罪恶的想法感到羞耻。正如美国队长所说,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可能性。即使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冬日战士,他此时也仍是巴恩斯中士,那个在剿灭九头蛇的战斗中牺牲的英雄。
“二…”
凯文凝视着巴基幽蓝的眼睛,这就是美国队长心中那个最重要的人。他已经决意不向巴基开枪,但接下来他该怎么做呢?
(接下来的选择将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一个选择将会推动故事继续向前发展,而另一个结局,也就是方块j——洛基结局,将会就此结束。请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也凭感觉选出自己的答案吧,对应的两个结局将在接下来的章节中展开。)
1、既然别无选择,就拼死一搏,反抗施密特;
2、向上帝祷告吧,也许还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