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寇森强忍着肩上的痛蹲下来,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赛琳娜”,眼泪不住地从少女深棕色的眼睛里流出来,她把头埋在寇森的肩膀上,以躲避门外两道陌生的目光。
“别害怕,他们都是好人,是我的朋友”,寇森轻轻拨开少女长长的黑色卷发,擦了擦她眼角上的泪痕,“赛琳娜,告诉我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赛琳娜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为了这个,这是我爸爸临死前交给我的,他就在我的眼前被那些人杀死了!”
寇森默默地接过那把钥匙,他知道它的分量有多重。他看了看钥匙上标注的银行地址,转过头对克林特和凯文说道,“我们去洛杉矶!”
神盾局的专机在洛杉矶神盾分局的小型机场停下了。跑道周围是一大片热烈而奔放的天堂鸟花,像一只只翘首待飞的非洲皇冠鹤,肆意张扬着。
一行人在神盾局的大楼里安顿下来。凯文和克林特去银行取保险柜里的东西,寇森处理完肩上的伤口就去照顾赛琳娜了,她显然还没有从恐惧中恢复过来。除了寇森,赛琳娜不愿意和任何一个人说话。
等赛琳娜睡着之后,寇森才离开了她的房间。看到寇森出来,克林特把银行保险柜里取出来的东西递到了他手里,那是一个天堂鸟花形状的u盘,已经加过密。
“这把钥匙属于几天前刚被刺杀的传媒大亨斯特恩”,克林特皱起了眉头,“我和凯文调查过了,他只有一子一女,并没有赛琳娜这个女儿。”
“我已经知道了。赛琳娜刚才都告诉我了,她的确是斯特恩的女儿。她妈妈直到临死前才把身世告诉她,让她去找她的生父”,寇森解释道。
“身世?”克林特和凯文异口同声地问道。
寇森叹了口气,开始转述赛琳娜的身世,这不是他听过的最悲伤的故事,但这个故事是切切实实发生在在那个可怜的少女身上的,这就不同了:
“十九年前斯特恩的报业集濒临临倒闭的时候,他患了忧郁症,跑到加利福尼亚的海边准备自杀,这一幕正好被赛琳娜的母亲弗洛拉看到了。弗洛拉与生俱来拥有用歌声使男人迷幻的能力,于是她就用自己美妙的歌声魅惑住了往海中走去的斯特恩,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了。
他们很快坠入了爱河,直到有一天斯特恩怀孕的太太突然出现,拿出一笔钱要弗洛拉离开斯特恩,弗洛拉才知道自己的爱人已经有家室。弗洛拉没有接下那笔钱,但是她连夜逃离了那个开满天堂鸟花的海滩,躲到斯特恩找不到她的地方。
不久以后弗洛拉发现,她也怀孕了,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因为那个孩子是她和斯特恩爱情的结晶。赛琳娜出生以后,弗洛拉就在海边以采珠为生,艰难度日。直到几个月前,弗洛拉得了重病,她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才把真相告诉了赛琳娜。
弗洛拉死后,赛琳娜凭借着当年的一张名片千辛万苦找到纽约,终于跟斯特恩相认了,但幸福来得太过短暂,斯特恩还没来得及多听她叫一声爸爸,就被冬日战士突然射来的子弹打穿了胸腔,他把这把钥匙塞给赛琳娜时就断气了。”说到这里,寇森不禁对赛琳娜的遭遇感到难过。
“赛琳娜是怎么从冬日战士的魔掌下逃出来的?”克林特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寇森,“我们三个人加起来都不是冬日战士的对手。”
“她遗传了她母亲的特殊能力,用歌声暂时使冬日战士陷入了迷幻。”虽然寇森没有亲耳听到赛琳娜的歌声,但不知为什么,他从心里相信赛琳娜所说的一切。
克林特觑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发的凯文,“你在想什么吗?”
“是的,有一个地方解释不通”,凯文低下头,专注沉思了几秒钟,最后抬起头来,“刚才寇森说十九年前斯特恩的太太突然出现在弗洛拉面前,据我们调查,那时候斯特恩根本没有结婚。”
“这就是整件事最诡异的地方,据我了解,斯特恩和他的太太是在一个酒会上认识的,那是在他的报业集团勉强渡过危机之后”,寇森略一沉吟,“他们结合之后,他太太给他提供了一笔资金,帮助斯恩特的报业集团重新发展起来,旗下的报纸还一度超越了《号角日报》。”
“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斯特恩夫人显然骗了弗洛拉”,凯文忍不住问道。
“这正是我所怀疑的”,寇森抱起手来,“不过当务之急是弄清楚u盘里的内容是什么,我会让斯凯先试着破解。”
“那个女孩怎么办?”克林特指了指不远处紧闭着的房门。
“钥匙已经被我们神盾局拿到了,我想冬日战士那伙人不会再找她麻烦了,不过我还想帮她一件事,我想让她以女儿的身份参加斯特恩的葬礼”,寇森看了看手上的表,“我联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预约时间快到了。”
和律师事务所交接之后,寇森让律师安排了见面会。不过见面会的效果不是很理想,斯特恩姐弟对赛琳娜大肆侮辱,称她是一个看中斯特恩先生遗产的骗子,并扔了一些钱砸在赛琳娜脸上让她去买毒品。而斯特恩夫人则一言不发,只是用蔑视的眼神看着赛琳娜。
斯特恩一家的态度让寇森很愤怒,他当即决定上庭。不过在开庭前,斯凯那边传来消息,u盘的一部分内容已经破解了。
“我要回神盾局一趟,赛琳娜就拜托你们了”,寇森不舍地把赛琳娜推到了克林特和凯文身边,接着他半蹲下来,鼓励地看着女孩的眼睛,“赛琳娜,我不在的时候,我希望你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坚强面对,为了你的父亲!”
赛琳娜含着泪点了点头,然后和克林特、凯文一道走进了法庭。
上庭的时候,克林特通过墨镜的反光注意到了最后一排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一个奇怪的女子,她穿了一套不合身的男装,妖媚的红发垂下来,半遮住翡翠色的眼眸。克林特的第一反应是丽贝卡,随后他才想起来,丽贝卡已经失去变形能力了。
克林特用手指戳了戳凯文,示意他回头看。凯文向后望去,只见那个美丽的女子攥紧了拳头,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女法官。
“她是谁?我记得丽贝卡魅惑马克西米利安的时候就是变成她的样子”,凯文小声说道。
“在法庭上请保持安静!”法官猛地敲了一下她前面的锤子。
赛琳娜在法庭上再次遭到对方律师的羞辱,最终女法官没有经过陪审团,直接驳回了上诉。闭庭之后,凯文开始和律师商量对策,虽然他也学过法律,但美国的海洋法系和大陆法系差别太大,他知道的东西在这里用处不大。
“凯文,赛琳娜不见了”,克林特突然说道。
两人赶紧追了出去,街道上完全不看不到赛琳娜的踪影。
“她去斯特恩报业集团的总部了!”凯文和克林特转过身,发现说话的是刚才法庭旁听席最后一排的那个红发女子。
“没时间了,她可能有危险”,神秘女子在两人惊异的目光下随手招停了一辆车,“快上来!”
克林特和凯文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坐上了车,他们现在除了相信这个女人,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带我们去斯特恩报业集团的大楼,要快!”红发女子把手搭在司机的腿上,用魅惑的嗓音说道。
“你是谁?”克林特警觉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因为她刚才随手招停的这辆车,正好是一辆警车。他本以为他们是熟人,但现在看来,两人完全不认识,而这个警察居然毫无异议地任她摆布。
“罗蕾莱”,红发女子不疾不徐地说。她此时还不想魅惑后排的两个男人,她仍需要他们的判断力。
车子在目的地停下了,他们刚好看到赛琳娜瘦小的身体冲进了大楼。三个人赶紧追到大厅里,但赛琳娜已经上电梯了。
上了另一架电梯之后,凯文忍不住向罗蕾莱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会来这?”
“猜的”,罗蕾莱一边按了下楼层,一边不满地抱怨道,“你们实在是太差劲了,我已经搞定了陪审团所有的男人,只要能让案子通过陪审团裁定,我们这边就赢了。”
“我们?”克林特不禁问道。
“我,和赛琳娜”,罗蕾莱回答。
克林特还想问,但电梯门已经打开了。他们看到赛琳娜在走廊上抓住了斯特恩夫人的衣角,苦苦哀求着。
“我不想要什么遗产,只求您能让我参加斯特恩先生的葬礼”,赛琳娜甚至不敢称呼斯特恩先生为父亲。
“野种!”赛琳娜被斯特恩夫人的儿子一巴掌打倒在地。
追出来的克林特看见了,上去揪住了那小子的衣领,凯文赶忙过去把倒在地上的赛琳娜扶起来,“斯特恩夫人,这就是您家的家教?”
“我家的家教用不着你们这些下等人插嘴!”斯特恩夫人鄙夷地用手帕擦了擦衣服上刚才被赛琳娜抓住的地方,然后把手帕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罗蕾莱马上走过来,抓住了斯特恩夫人的儿子的手,“大声地把真相说出来,谁才是真正的野种?”
斯特恩夫人的儿子马上听话地大声喊道,“我不是斯特恩先生的亲生儿子,我才是真正的野种!”
克林特和凯文面面相觑,他们起先只是怀疑斯特恩先生的大女儿不是他亲生的,没想到小儿子也不是。
“贱人!”斯特恩夫人扬起巴掌向罗蕾莱挥了过去,被罗蕾莱一把抓住,接着反手一巴掌打倒在地。
“你才是贱人,你以为你干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我告诉你,我在海姆达尔那里全看到了!”罗蕾莱冷笑着说道。
斯特恩夫人没有搭话,她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耳脉喊道,“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片刻之后,四个荷枪实弹的女保镖冲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这三个,关在地下室的监狱里,留着做试验品”,斯特恩夫人咬牙切齿地指了指凯文他们,然后用一种阴毒的眼神看着赛琳娜,“这个小的,我要亲自审问,我需要知道钥匙的下落!”
“女保镖?你早就知道赛琳娜的能力!”凯文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斯特恩先生的死跟你有关,甚至是…你一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