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布达佩斯的丽贝卡事先到要进行交易的游船上实地考察了一番。

那艘游船叫茜茜公主号，是九头蛇这边的负责人马克西米利安钦定的，巧的是茜茜公主父亲的名字也叫马克西米利安，这或许就是他选择这艘游船的原因吧。

由于要通过横亘在多瑙河上的九座大桥，茜茜公主号虽然是布达佩斯最豪华的的游船之一，却并不是超级游轮。而茜茜也只是这位奥匈帝国美丽皇后的昵称，她真正的名字是伊丽莎白。游船所要经过的第一座桥就是著名的伊丽莎白桥，那座桥正是克林特和凯文潜入游船的最佳地点。

丽贝卡回来的时候，凯文正在进行特训，三天后他就要参加实战，所以魔鬼教官克林特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这也是为了他好，因为在真刀实枪作战的情况下，反应慢了0.1秒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由于克林特没控制好力道，一拳把凯文打倒在软垫上。“你没事吧？”克林特关心地问道。

凯文挣扎着爬起来，忍着痛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继续！”

他的个性本来就很要强，特别是看到丽贝卡回来了，更是马上振作起精神，他要让这个瞧不起他的表姐刮目相看。

“你出拳的力度足够了，不过速度还很慢”，克里特回忆起在哈德逊河边把凯文抱上车那次，他的身子要远比看上去沉重，“你的手臂上是不是也有钢板？”

“我全身都有钢板”，凯文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摆好姿势，准备迎接下一轮攻击。

“这样的话速度的提升会很有难度”，克林特评价道。他猛地挥出一拳，被凯文成功躲开了。

“有难度不代表不可能，不是吗？”这次换凯文主动出击，克林特轻松地避了过去，他倒不敢直接挡下来，被钢板锤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吧，看仔细，我要出招了”，克林特边说边挥了一拳进行佯攻，被凯文格挡开，接着他以一记迅捷的扫腿，把凯文狠狠地掀到了地上。

“克林特，你最好还是轻点”，一直默默观看的丽贝卡忍不住插嘴道。看到凯文朝她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丽贝卡马上说，“我只是不希望到时候队伍里少一个战斗力！”

“丽贝卡，你其实很关心凯文，没必要装得那么绝情！”克林特不禁勾起了一个微笑，他深知丽贝卡的脾气，她只是嘴上强硬，其实心地却很柔软。

听克林特这样说，丽贝卡只是侧过身去，佯装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事实上那里什么也看不到，为了美观，青春泉的窗子装的都是红、橙、黄、蓝四色的半透明镶铅玻璃。

凯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丽贝卡这算是默认了，其实她不想让他参加行动，也是为了保护他吧。

“有情况！”丽贝卡忽然压低声音说道。

她注意道窗户半透明的玻璃上忽然闪过一道诡异的阴影，没想到敌人来得这么快。丽贝卡默默施法，一层寒霜逐渐覆盖了她的身体，直到她整个人变成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

克林特和凯文也马上警觉起来，背靠着背做出了防御姿态。

第一支枪口从青春泉大厅的柱子后面露出来时，凯文精准地扔出一张扑克牌，把对方的□□打飞了。克林特则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过去，一个翻身拿起枪，不过来人已经躲到了柱子后。

与此同时，丽贝卡瞬间抽离了另一侧的敌人身上所有的热量，使他的双脚迅速冻结起来。

“漂亮！”尼克弗瑞鼓着掌，从大厅的正中央走了出来，黑色的披风随着他的脚步流转着金属色的波涛。

“弗瑞局长！”克林特惊叫起来，他先是有些惊喜，但回想起神盾局的所作所为，心里顿生寒意，毕竟他并不清楚弗瑞局长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凯文和丽贝卡则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准备见机行事。

“出来吧！”尼克弗瑞命令道。被打掉枪的特工率先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是玛利亚希尔。而被丽贝卡冻住的寇森探员比较惨，他没办法把鞋子从冰块中剥离出来，只好抽出脚，仅穿着袜子来到了大厅里，有些窘迫地朝他们笑了笑。

“克林特，娜塔莎很担心你，寇森也很担心你，还有我…也很担心你”，希尔的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看起来你已经没事了，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凯文冷哼一声，但他刚准备开口，就被克林特喝止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没有开枪”，克林特微微点头致意。

寇森则走走上前，给了克林特一个拥抱。但在那之后，似乎是迫于身后无形的压力，他默默地退回了弗瑞局长身后。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丽贝卡仍然保持着冰人形态，如果有必要，她随时会发动攻击。

“很简单，希尔特工去开车的时候被你敲晕了，不过那个时候，你应该还保持着现在的形态，所以她醒来的时候在衣领里发现了一些碎冰！”尼克弗瑞露勾起了一个微笑，“我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你，冰系魔法师传人，只是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一个女人。”

“哼，女人照样虐暴你！”丽贝卡嗤笑一声，全身的冰凌随着她的细微的动作在青春泉的华灯下闪闪发光。

“你的确不简单，隐藏实力这么多年，用强大的冰魔法宝石来赚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浑身充满铜臭的拜金商人，任谁也不会把你列为危险人物。”弗瑞局长赞许地说道，他还很少给人这么高的评价。

“可你们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我的监视，不是吗？”丽贝卡冷笑着说。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尼克弗瑞摊摊手，“我们只是为了保护你。”

“难道我还要感谢你们？”丽贝卡恼怒地反问道。

短暂的沉默过后，克林特开口问道，“娜塔莎...怎么样了？”没有看到好搭档的身影出现，他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她很好，现在正待在禁闭室里思过”，尼克弗瑞不紧不慢地答道，他边说边玩味地看着克林特脸上的表情变化。

但凯文却先被激怒了。“娜塔莎有什么过错，就因为她通知我去救克林特吗？”他冷笑着说道，“说吧，你来这什么目的？”

“我来这什么目的？问得好！”尼克弗瑞直视着凯文的眼睛，径直走到他身边做出一个攻击的假动作，“嘣！”

凯文被对方的气场镇住，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虽然他表面上仍强做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但那对骤然放大的瞳孔已然出卖了他。

克林特的目光紧紧盯着局长，虽然他相信局长不会做出什么实质伤害凯文的行为，但如果让他敏锐的双眼捕捉到一点端倪，那他也绝对会不计代价阻止他。

此时此刻，本该温暖的穹顶式温泉里却让人隐隐感觉背脊发凉，不仅仅是丽贝卡的魔法在起作用，紧张而诡异的氛围才是真正的原因。

“凯文斯诺，你打乱了我的计划！”尼克弗瑞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可怕，“你的出现让这次行动完全陷入了僵局。”

“就因为他救了我吗？”克林特忍不住反问道。

“不，因为他拿到了匈牙利黑手党的资料，并交换了希尔特工的包裹，导致希尔特工手上的资料没有顺利到匈牙利黑手党的手里”，尼克弗瑞把点燃的烟放到嘴里深吸一口，“为了布这个局，我和希尔特工准备了几个月的时间，希尔好不容易才取得了对方的信任，全被他破坏掉了！”

“你说要交给匈牙利黑手党的资料，就是参与布达佩斯行动的神盾特工的人事档案，还有详细的行动计划？”克林特已经清楚这个事实，但当面被自己曾经信任的局长告知，又是另一回事了。

“是的，为了抓住神盾局里的内鬼，我不得不这么做！”尼克弗瑞略一沉吟，“本来我准备让希尔特工给黑手党提供真情报，然后对参与行动的几个人下达错误的指令，等到了情报上写的日期再临时更改。这样一来，内鬼就会得到错误的情报，行动那天他就不得不暴露出来。

“什么？局长你…”希尔特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此前她完全不知道包裹里的东西是这些东西。

“现在不要说那些无用的话，我也是不得已，这次布达佩斯行动的名单是上面定的，派去的都是上面觉得嫌疑最大的人。我已经尽力保下娜塔莎了，但我没法同时保护两个人！”尼克弗瑞叹了一口气，其实作为神盾局的领头人，他有很多时候也是很无奈的，“凯文斯诺的出现，让黑手党在没能拿到这份情报的情况下，交出了他们原本要用来交换的重要情报，这样一来，你们的危险也就少了很多，所以我决定继续执行计划！”

“但他们还是死了！”克林特愤怒地吼道。每次回想起同伴们死时的情景，克林特都会感到痛苦万分，他甚至有些后悔合上了那双眼睛，他应该让它们睁着，好看看这个可笑的世界。

“这就是整件事奇怪的地方！”尼克弗瑞似乎没注意到克林特泛红的双眼，“我直接把临时行动命令下达给了小组长布莱恩特，可是他死了，其他人也死了，只有你活了下来。剩下的人里，希尔特工只知道一半计划，而娜塔莎已经被我关起来了，完整接触过这个计划的就只有凯文斯诺了！你说我应该怀疑谁呢？”

“为什么内鬼不会是你自己呢？”丽贝卡彻底愤怒了，她在手上聚集起一大圈冰霜魔法，这个可恶的男人把矛盾的焦点引向了她心中重要的人，这触碰了她的底线。

“等等，丽贝卡！”克林特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弗瑞局长，如果我们可以找出真正的内鬼，证明我和凯文的清白呢？”

“很好，这正是我想看到的！”尼克弗瑞鼓起了掌，“我也不相信你或者凯文会是那个出卖情报的内鬼，这正是我今天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