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夙惊讶了,青白的手指了指自己,“我?我为什么害她?”
黎夙初来乍到,只好谦虚得了解情况,想知道幻境里自己的人设究竟是什么。
鬼童看上去是个小孩子,实则已经死了七八百年,他身上的怨气少,力量自然也很弱,面对黎夙的“明知故问”,没有半点挣扎的回答了黎夙的疑问。
鬼童奶声奶气道:“大人,这怨鬼是郑府老爷郑之详的正妻,名字叫刘欢,生性跋扈,生前不知道弄死了多少郑之详的小妾,而你死前是这郑府大老爷迎娶进来的小倌,十分得宠,自然也被她趁机找事弄死了,而且是得那种花柳病而死,死相极惨,你死后因为心中有怨,变成厉鬼,把刘欢搞死了,刘欢攻击你是应该的。”
黎夙听到是得花柳病而死的,心里一阵恶寒,对刘欢的狠毒程度有了一定的认识。
同时也得知,这个幻境对于男男相恋容忍度很大。
而花柳病就像现代的艾滋病一样,根本没有救治的办法,而且极易传染,弄相十分恶心,刘欢为了铲除对手,也是够拼的。
“这刘欢生性恶毒,难怪死后成为厉鬼,不得轮回。”黎夙盯着刘欢,神情厌恶。
鬼童看着黎夙,欲言又止,黎夙见他憋不住话,便问:“你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鬼童这才道:“大人,你也是厉鬼,为何神智可以清醒过来?按你说厉鬼怨气极重,没有人度化是根本醒不过来的。”
黎夙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道:“自然是我心性纯洁,自我净化了,对了,不用叫我大人,叫我名字就好。”
黎夙还不知道幻境中的自己究竟叫什么呢?
鬼童有些犹豫,小心翼翼的看了黎夙一眼,“好的,为霜哥。”
见黎夙脸色自然,松了口气。
黎夙听到为霜两个字,面色好看了许多,冰为骨,肌为霜,是个富有诗情画意的好名字。
……
月上中天,阴鬼怨灵开始在郑府肆虐,黎夙也不例外,不过他主要的目的是找到白信良,助他斩尽尘缘,离开幻境。
黎夙在郑府的墙里穿来穿去,误打误撞,进了郑之详的房间,郑之详躺在床上和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翻雨覆雨,四十多岁的肥胖中年压在风华正茂的女人身上,郑之详激动扭曲的模样比恶鬼还要狰狞。
黎夙只觉辣眼睛,收回视线,往旁边看去,在房间正南方发现一副被钉死的画像,画像里的少年修眉美目,顾盼神飞,可面色却隐隐透着无助和青白。
那画里的人,赫然就是为霜。
难怪黎夙会变成缚地灵,正南方是郑之详房间中的名气最盛的方位,而这幅被钉死的画像如同巫盅中的布娃娃,操控着为霜成为这里的缚地灵,永世不得超生。
为霜因为无法逃脱这里,加之是被人害死,怨气深重,就成了怨鬼。
也不知道郑之详跟为霜究竟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要为霜永世不得超生!
黎夙身上的怨气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冲垮了黎夙的理智。
黎夙双眼赤红,向床上兀自沉迷的两个攻去,房间阴风阵阵,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阻挡,血腥之气在郑府弥漫。
“有怨气。”
偶然路过的老道士迅速飞入郑府,朝怨气最浓的地方跑去。
待看到黎夙的鬼爪已经穿过女人的胸膛时,嗔目大怒,“妖孽,住手!”
一纸道符向黎夙飞入,同时口里振振有词,“天清清,地灵灵,
弟子奉三茅祖师之号,
何神不讨,何鬼不惊
急奉祖师茅山令,扫除鬼邪万妖精
急奉太上老君令,驱魔斩妖不留情
吾奉三茅祖师,急急如律令敕!”
黎夙嗤笑一笑,双爪结印,那老道士的符印顿时灰飞烟灭。
老道士大吃一惊,看向黎夙的目光顿时变得奇怪,“竟然有如此高深道法的怨鬼!难道你已经是鬼仙?”
黎夙看向他的目光也十分奇异,这老道士来的巧,那一纸符印让他丧失理智重新回归,看来是幻境里的关键人物。
黎夙没有回答老道士的话,而是穿墙而过,直接逃走了。
郑之详这时已经被黎夙吓的痛哭流涕,看到老道士如此厉害,竟然能把厉鬼驱走,赶忙抱住老道士的大腿,哭喊着,“大师救命,大师救命啊。”
丝毫不顾旁边已经死去了的女人。
这一夜,郑府注定无法平静。
鬼童立在暗处,笑得欢快,对黎夙说“这郑之详四十多岁了,怎么比我还胆子小呢,好玩好玩。”
黎夙关注点却不在这,提醒他道:“你可悠着点,这段时间别出去玩了,这老道士有点功力,对付你可绰绰有余。”
幻境是由无数个幻境揉合而成的,也就是说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个鬼怪都是真实的,他们有的是来历练,有的则在这里回顾往事,洗去记忆,还有的就是孤魂野鬼困在这里出不去。
鬼童应该就是孤魂野鬼,困在这幻境中,无法转世。
黎夙对他有些好感,打算任务完结之后,就把鬼童送入轮回。
……
天亮了,郑府的人因为昨夜的动静集结在祠堂,面上十分恐慌,似乎害怕厉鬼的报复,心里在想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郑之祥坐在太师椅上,惊魂未定,问站着的老道士说,“道长,我想聘请你为郑府除鬼,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老道士白眉长须,穿的比较落魄,听到这话,有些皱眉头,底下的一个苍白青年也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青年脸色极为苍白,目如寒星,红唇似血,有种诡异的张扬冷漠,惹得老道士注目。
郑之详不敢对老道士发怒,对青年却极为不客气,他火大的很,逮着人就想迁怒,“郑昂,你这什么意思,巴不得你父亲早死是吧!不孝子,我养了你二十年,你就没对我说过几句好话!外人都叫你白眼狼,你不知道吗?!”
原来这青年竟然是郑之详的儿子郑昂。
郑昂又是一笑,讥诮地说,“只有你这么说吧,父不慈,子不孝。”
在这重孝的世道,他这话显然极为诛心。
气得郑之详哇哇大叫,真恨不得没生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