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忐忑的心情,在见到狄秋浔的一瞬间,达到了一个沸腾的极致,竟然平静下来。
红嫣看他一眼,反倒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暗道:你让我过去就过去,我千里而来,是为了秀顺从么?
狄秋浔眉心一跳,颇有些无可奈何,几步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
红嫣一挣,他便不容置疑的收紧。
得贵识得眼色,赶紧伏地道:“皇上万岁万万岁,小人张得贵,是羽林军第一队徐郎将麾下的羽林郎,幸不辱命,护送了昭仪娘娘前来营救圣驾。”
众人连忙跟着伏下。祥子目瞪口呆的站了一会,看了红嫣几眼,终是跟着伏下。
狄秋浔一双凤眼含情,带笑看着红嫣。
红嫣给他看得不自在,有意冷声道:“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他胁迫的,他说我不来他就不来。”
得贵吓了一跳,张惶的等着狄秋浔的反应。
狄秋浔笑着嗯了一声,并没有动怒,也没有松开手,只是淡淡的命令得贵在前头领路出林。
他回头看了看红嫣,解下她覆在面上的布巾,细细的看了几眼,俯身在她唇上轻吻一下,又帮她将头巾别好。
红嫣被他牵着往前走,混身别扭,低声道:“我也算你半个救命恩人罢?你可别这样待我,又将我关到那金丝笼里去。”
狄秋浔脚步顿了顿,声音听不出什么意味:“你不是被胁迫来的么?怎么又算半个救命恩人了?”
红嫣着急了:“我要不管你死活,他胁迫得了么?”
话一出口,就知道上当了,果然见他满眼是笑意,侧头看着她。
红嫣不吭声了。
狄秋浔牵着她走了一阵,才低声道:“你能来,我很高兴。”红嫣是有意划清界线,不以身份称呼。但是,他这一刻,也没有端起帝王的身份。
但也仅止于这一句,四周全是是他的侍卫,说话多有不便。
直到终于走出了丛林,玉通上下有如重获新生一般,太守诚惶诚恐的将人迎到早已备好迎驾的园子里,请了玉通最有名的大夫来给狄秋浔检查身体,所幸除了有些疲乏,并无大碍。
红嫣不去管这些官员痛哭流涕的请罪认错和诚惶诚恐的表忠心,先专门嘱了甄世宣安置好祥子,再自唤了婢女来,用了两碗清粥,便洗浴睡下。
她很累,连着赶了十几日的路,又在林中走了几日,一股意念坚持下挺着,此刻放了心,是撑不住了,沉沉的睡去。
待到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搂在狄秋浔怀中,一时间她湿了眼眶,分别了数月的怀抱还是这样熟悉和令人眷恋。
狄秋浔很警醒,她一动,他就睁开了眼睛,一手支着,侧头看她:“睡好了?”
红嫣别过头去,不理他。
狄秋浔捏着她的下巴强令她转过脸来,默然无语的看着她微红的眼眶。
过了一阵才道:“我原本一直在犹豫……想放了你,又不舍得。”
红嫣微微一怔,他有“想放”的这个念头,是十分奇怪的。
狄秋浔指尖松开她的下巴,反倒轻轻的去顺她的发丝。
“清瑜死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
红嫣迟疑了半晌,才明白他说的是傅皇后。
死者为大,红嫣不会再对她有任何非议,但是听到有关于她的话题,也不会多愉快。
狄秋浔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伸出长指来将她眉心抚平。
“御医说她如果不是心中抑郁,不会这般年青就衰歇了……佟海说,她是因为对我用情至深,所以才会心中苦闷……我第一次后悔当初要娶她。”
红嫣一怔,正色看他。
狄秋浔唇边微微有些苦涩:“我当初见她沉稳清冷,行事颇得我心,以为就需要这样一个女人来稳定后院,懂事省心,不会过多恬噪。可是,如果我没有要娶她,她说不定今日还可以同她的心上人琴瑟合鸣……终是我误了她。”
他叹了一声,红嫣听了,心中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既替傅皇后有些难过,也终于明白了狄秋浔对傅皇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狄秋浔继续道:“所以,我明白了,对一个女人最好的事情,并非是嫁给皇上。我并不想看到你如她一般枯萎,有心放开你。但是你让我尝到过喜怒哀乐,实是无法放开,就连这么一想,也觉得心中虚空。”
红嫣将头埋入他怀中,闷闷的问道:“那一夜,你……?”
狄秋浔嗯了一声:“原本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不想闹出动静。怕看到你的眼睛,就会不管不顾的将你带回宫中了。没想到见着你人,就忍不住要了你。事后想起来,也觉得很好,若你就此有孕,岂不是天意了?”
红嫣一下从他怀中挣出,坐了起来:“你打的一副如意算盘!我不回宫。”
狄秋浔没有动怒,似笑非笑的:“晚了,我看到你来,心中十分欢喜,觉得完全无法再放手。倒省了犹豫不决,我不想做个孤家寡人,必须要将你缚在身边的。”
红嫣咬了咬牙,虽则她从未想过寻死,却不妨以死逼他:“你非缚了我回去,我就死给你看。”
狄秋浔脸色有些不好,似乎忍耐了一息,仍是温柔的道:“你先听我细说。”
他略一用力就让她躺了回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不会再逼你去受任何人的委屈,给我些时日谋划,我会寻几个向着你的臣子,提拔他们,例如胡蒙正便可。还可以给你表兄捐个官,他在经济上很有些看法,我慢慢的让他在司农寺任职。你的小表弟,现在令他进学还来得及,只要他不是滩烂泥,我都会好好培养他。等到时机成熟,你为我生了皇儿,便立你为后。什么都给你,好不好,嗯?”
狄秋浔一惯清冷的眉眼间带着笑,眼波柔和,这样温柔宠溺的样子,让红嫣觉得无从拒绝。
狄秋浔只当她答应,薄唇凑到她耳边:“当务之急,还是先生个皇儿。”一面暧昧的低语,长指就轻轻一挑她的衣带。
红嫣连忙按住:“我,我不愿意。”
狄秋浔脸色一冷,目光中的柔情散去,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红嫣想了一阵才道:“我……不能否认对你有情。”
狄秋浔眉眼稍动,细细的听着。
“可是,正因为有情,才不能忍受看到你与其他人亲近……其实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忍受的,可是在宫中的那段日子,让我发觉,还是不能。”
狄秋浔目光柔和了些:“如今,这些我都已知道……只是我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全遣散了是不能的。除了偶尔安抚,我不会过多与其他人亲近。就是普通人家,三妻四妾也是有之的,我让了这么多步,你也该退让少许,别闹了,嗯?”
红嫣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些道理,是她一早就想明白了的,当初她也立意要随大流,并没有打算要去反抗这所谓的“三妻四妾”,可是为什么到了此时,她觉得如此疼痛呢?
她咬了咬唇:“我再想想。”
狄秋浔长眉一挑,深知不能让她太过冷静思考。
当下不言不语的低下头,只管含住她两片朱唇用齿轻咬着,红嫣抬手推他,他便将她双手压于枕上,另一手十分熟练的拂开她的衣襟。
他撩拨她,是十分容易的,再次进入那熟悉的地方,他微有些满足的叹了口气:“上回你一动不动,那有现在好。”
因已经入了巷,狄秋浔手上力道有所放松,红嫣一怔,反应过来,奋力的从他掌握之中抽出手来,轻轻的一下扇在他脸上:“下流!”
狄秋浔不以为意,只当是情|趣,盯着她,用力顶了几下,眼见她神情变化,唇边才浮上一抹浅浅的笑:“只在你面前下流,不好么?”
红嫣只好别过脸去不理他。
久别重逢,一个恣意怜爱,一个推拒乏力。狄秋浔有意曲尽其趣,专要看红嫣失魂落魄,只令这帐内春|情|荡|漾,欲|火|高|炽。
狄秋浔将红嫣翻嫣翻来覆去的摆弄,到末了到底体虚,且这么多日陷在林中,虽他是皇上,众人必然服侍周全,可也是餐风露宿的。
红嫣眼见得他气息不稳,闭目养神,忍不住心中暗笑:差不多就行了,还非要装什么一夜七次郎。
这样想着,不觉已经嗤了一声。
狄秋浔微微掀开一线眼皮:“不够么?”
红嫣吓了一跳:“够了,够了。”他这么卖命,她腰都酸了好不好,再说了,难不成要他将这条贵命交待了么?
狄秋浔浅浅一笑,拿起放在枕侧的一个木匣,红嫣此时方才留意到它。
他将之打开,拿出了一串珍珠,淡粉色,颗颗都有大拇指大,莹润光泽,但奇怪的是,它并不是一条环形的珠链,而只是做为一条单线的直串。
红嫣疑惑:“这用来做什么?”
狄秋浔笑着压开了她的腿,满是不怀好意:“用来满足我的嫣儿……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试试。”
一面说,一面压制着她,在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情形下,将这珍珠一颗一颗的挤入她的身体,只留了一颗在外头。
红嫣发急:“皇上!”
狄秋浔道:“唔,叫我的名字,叫秋浔。”
红嫣道:“秋浔,秋浔,快拿出来。”
狄秋浔贴近她的耳边:“就让里边湿着,我养精蓄锐再来,不生个皇子,怎能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