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璜的满月刚过没多久,淑贤就开始阵痛,当时我正和雍正爷还有户部的大臣在养心殿。李玉在殿外急得团团转,可又不敢往里传报。
雍正爷叫苏培生往殿外看看:“谁人在外喧哗?”
我看着龙座上的那人紧蹙双眉,怕是来的人要倒大霉。这位爷自上台以后就开始着手整顿吏治,手段之雷厉风行落下了“抄家皇帝”的恶名。对于这些贪赃枉法之徒,雍正爷那是深恶痛绝,这不又有一个撞在枪口上,这位爷正有气没处发想先找人开刀,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等来的人一进来,我神色一凛。李玉?
我现在还是个光头阿哥,没有封爵,又不上朝,只是时常到养心殿政治参观,所以在一干重臣面前我都是主动站在最后边,现在我更是恨不得把身体缩小,让雍正爷看我不见。
只是想法虽好,实施起来有点难度。我不知道历史上的乾隆到底有多高,但自我成了这身体的主人之后,在饮食与运动的双重调理之下,个子那是唰唰的往上长,跟周围人比起来总是难免有鹤立鸡群之感。
“弘历。”这不带感情的腔调让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儿臣在。”连忙出列,规规矩矩打了个千。
“这是怎么回事?”没有直接发落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我看向李玉,这厮恐怕被雍正爷强大的气场震住了,跪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
“发生什么事了?”我自己的人我清楚,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借李玉一打雄心豹子胆他都不敢在养心殿外溜达。
“回,回皇上,四,四阿哥,福晋难产了。”李玉额头的汗水淌得都快成瀑布了。
爱新觉罗家是最重视嫡子的了,雍正爷一听这话气场一收,挥挥手让我立刻赶回西二所顺便再带上一串名为御医的粽子。
几乎所有当值的御医都到了西二所。
产房里里外外人来人往,乱成了一锅粥。听着从里面传来的阵阵撕裂般的惨叫声,我木然的在院子里坐着,从下午到暮落。好容易经过一番挣扎,淑贤奋力的生下了一个瘦小的女孩。
“恭喜四阿哥,是位小格格。”产婆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没有了一个月前抱着永璜的兴奋,我看着怀里瘦小的女儿,眼里一阵发酸。“福晋呢?”
“福晋已经力竭,现在陷入昏迷。”
太医婉转的告诉我,淑贤人还年轻仔细调养是不会危及身体健康的,只是我的小格格,因为未足月出生,恐怕活不了多久。
我让奶嬷嬷把小格格抱到淑贤床上,孩子刚出生还是跟着母亲最好。那奶嬷嬷一脸不赞同,说是规矩不可废。我恶狠狠的瞪着她,“规矩,在这里爷就是规矩。”奶嬷嬷立刻吓得跪在地上高声求饶。
压着心里的怒火,我问李玉:“这好好的,福晋为什么会早产?”
“这......”
“说!”想着那瘦瘦小小的孩子,昨天晚上她还在她额娘的肚子里和我打招呼呢!
“是胭脂......”
胭脂?我想起淑贤身边那个活泛的丫头。“这个丫头有什么不对吗?”
“爷整天忙着,所以不知道。这胭脂不是福晋身边的丫鬟,而是福晋家的族妹,今天说是在院里撞到了福晋的肚子。”李玉埋着头有些难为的说。
族妹?我倒是想起淑贤有一次说过想要年幼的妹妹进宫来陪她,因为不是多大的事儿,当时我就同意了,时间一长也就忘了,没想到就是她。这富察家到底想干嘛?已经有一个嫡福晋和一个侧福晋了,难道他们还不知足?还有弄个这么蠢的进来?
淑贤醒了,我过去看她。她抱着小小的女儿,满面哀戚。良久,才说道:“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
“我要是正坚持一下,不同意她进来就好了。”
这个丫头是李荣保嫡亲弟弟的嫡女,从小娇生惯养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见着堂姐进宫做了皇子妃,自己因为病的不是时候错过了大选,就非要进宫来。家里人拗不过,又仗着老太太疼她,竟然逼着李荣保让女儿想办法把她送进来。
你nc啊!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当紫禁城是你家后院啊,想进就进!
小格格奋力在这个世界上挣扎了三个多月,一天下午终于去了。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院子里,太阳落下又升起来。
胭脂最终因为谋害皇嗣被送进了刑部大牢再也没出来过,而她父亲也因为教子无方被夺了爵,虽然我都不知道那是怎样小的一个爵位。这些都难掩我的丧女之痛,一个香香软软会甜甜叫着阿玛的女儿,直到永璜会歪着头含含糊糊的叫阿玛。
然后永琏出生了。雍正爷赐名,隐示承宗器之意。
我对于这个孩子的出生很是小心谨慎,因为我知道淑贤的孩子只养活养大了一个,而那一个还没有出生。我让胡嬷嬷小心挑选永琏的身边人,一个一个祖上三代都要给我弄清楚。大概是觉得我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像我的皇阿玛,一向御姐样的胡嬷嬷第一次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以后也再不敢在我面前大声说话。
永琏出生的第二年,闵闵又给我生下了一件贴心小棉袄,抱着白嫩嫩的女儿,我觉得瞬间被治愈了。可好好的没过多久,明明健健康康的小包子倒在了风寒之下。
然后和敬出生了。
高云慧捧着茶碗秀眉轻蹙,一脸担忧的望着我,关心的问:“爷,天晚了,喝了参茶早些休息吧。”
“也好。”我接过茶碗。
“那爷今晚......”高云慧脸上绽上浅浅的明媚笑容,柔柔的望着我,耳尖子微微带着些粉红。
我前世今生也看见过不少美人了,向高云慧这样随时随地都能把自己最娇柔的一面展现给男人看的,至今恐怕是第一位。最是难消美人恩,我想我还是不要辜负了美人的一片心意,毕竟我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我合法的妻妾之一。
目前为止,每月里我在高云慧这里歇的最多,其次是淑贤,然后其他几位每月里都会去两次。当然我不是急色鬼,就算是呆在高云慧这里我也不一定会做那事。只是我很好奇,好几年了,为什么高云慧从来没有出现害喜的症状,难道是我不够努力?
又一年大选,雍正爷亲赐了一位侧福晋给我。我对这位据说自断青丝,结果落得被废后打入冷宫,死后只能葬于裕陵妃园寝亦无享祭的乌拉那拉氏还是有很大的好奇的,得是多极品的女人才能有这样的下场啊!
掀开盖头那一刻,我被这一张艳绝的脸震住了,高氏跟她一比简直是小菜,强作镇定的脸上有一双小鹿斑比的眼睛。这简直就是一只小兔嘛。霎时,我起了逗弄之心,直直的看着她也不说话。果然,那双眼睛更加惊慌了,隐隐透着水汽。不过这不是江南水乡养育的女子,要想她像高云慧那样欲语泪先流,恐怕不太可能。果不期然,她收起了眼中的水汽,鼓着嘴巴对我说:“爷,我脸上没长花。”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
小姑娘很有满洲姑奶奶的气势对我吼道:“你笑什么笑?”
我更是忍俊不禁。这丫头原来还是个直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