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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被公主抱了
苏徵没回话,因为他确实是砸有意改变。
离奇重生失去了往日里拥有的所有骄傲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到底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那日他醉酒之时的确有一个念头盘踞在他的脑海中,死了吧,就这样死了,或许就能回去。即使成为鬼魂的存在,苏徵也依旧是苏徵……
那或许是苏徵成年后唯一一次去主动逃避,而当被清然无情的打击醒来之后,他被关在房间里的这几天一直都在沉思,既然苏徵本就不是赵元俨,他又为何一定要去做赵元俨呢?
苏徵就是苏徵。
赵宁带着五鼠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苏徵带着血迹的方帕,急忙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弄的?刚才还不曾……”
一道凌厉的视线让他剩下的话语留在了肚中。
清然这才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五鼠,一一扫过之后对苏徵道:“倒是些人才。”
苏徵点点头,见五鼠欲行礼就对五鼠笑道:“你们乃是本王的客人,无需多礼。”只是眼睛微弯唇角上扬,笑意深浓。
清然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视线重点放在白玉堂的身上,也就明白了原因。心中不禁哼了一声,觉得苏徵果然有些无聊。
苏徵所笑的是白玉堂的身高。他这是第一次见到五鼠,见到五人后觉得这五人气度皆是不凡,小小年纪便能纵横江湖,还能从他的房间偷走太宗皇帝赐下的宝剑,显然不是没有原因。只是当视线最后落到一身白衣的白玉堂的时候,就有些微妙了。
五鼠中年纪最大的卢方年纪要比白玉堂大上七八岁,而苏徵早先知道白玉堂的年岁尚小,但真见到他和他的四个兄弟并肩站在一起,明明和身边的兄弟们身高相差甚大,却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笑。忍不住道:“只是我也还真不曾想过和展护卫齐名的锦毛鼠白玉堂原来还是一个孩子。”却已有少年的英气,一身白色劲装十分得体也衬着他的容貌更加俊逸,相比起展昭的英气昂扬,白玉堂的模样更符合东京万千少女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模样。只是这白马王子的身高……苏徵的笑意更深。
白玉堂的脸色顿时有些微妙。八贤王的名头可不仅只盛传于东京,如今也算是他们兄弟的恩人,他本有浓浓的好奇,这八王爷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被治好毒伤送到八王府见到兄长们后,兄弟几人自然是好一通畅谈,他和兄长们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八贤王。因为他在疗毒之时八王府也送去了不少真贵的药材,再加上免去了他们兄弟的罪过,所以老大卢方一提议前来拜访他就答应了。
方才苏徵在看他们兄弟,他们又何尝没有看苏徵?
苏徵面容如玉,容貌一如传言中所说那般俊美儒雅,一身白衣出尘,让人感觉眼前这人好似不是大宋王爷,而是一位儒者隐士,风雅似谪仙。但再看下去他心中就有些酸楚。苏徵因为极讨厌那头长发,所以今天让人用两个简单素朴的发簪将头发挽起来,垂下的头发轻飘飘的垂在白衣上,好似只要清风一起,此人就会被清风拥衣而行,清瘦的让人有些不忍。
可可可……可就算是对他印象再好,也不能一口咬定自己还是一个孩童吧!淡淡的红晕染上脸颊,耳尖。
苏徵见他那“鼠耳”模样,本想习惯性的逗上一逗,可又想到这位白五爷的个性,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对他们道:“本想在这儿陪你们聊聊,可突然想起来一事,卢方,你兄弟几人可爱读书?”
卢方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几位兄弟,有点不好意思道:“回王爷,除了五弟之外,我们四兄弟还真不喜欢。”
苏徵点点头,又道:“你们五鼠各有所长,本王因何展护卫的约定要留你们在王府做客两年,未免耽误你们所以想要找几位名师教导你们。所谓因材施教,既然你四人不爱读书,那本王就给你们找几位其他类的师父吧,本王希望你们这两年能过的开心。”
卢方五人听罢面露感激。卢方更是拱手道:“王爷,当初我等虽然是因为五弟被人下毒要挟才斗胆盗剑,王爷不杀不罚已让我们兄弟不知道如何偿还王爷恩情,怎能还劳王爷费心?还请王爷放心,我们兄弟五人一定会安分呆在王府不让王爷为难,王爷也无须为我等费心。”
苏徵细看了卢方一眼,嘴角笑容愈深。卢方果然是粗中有细,江湖中人重信诺重恩情,但对朝廷的人不管是什么年代总有或多或少的疑心。于是苏徵道:“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刚刚本王师弟也说了,你们乃是人才,既然如此本王又如何忍心耽误?恩情一次将来休提,本王不认为给了你等恩惠,饶是有,你等也用这两年自由抵消了。”
又指着前方不远处赵昀读书的小院子道:“本王有一幼子,年仅五岁,这府中鲜少有孩童可以陪他玩耍,他一人总觉孤单,也鲜少有男子气,所以也是想给他找几位朋友。”
见卢方等人配合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之后,苏徵又关心了一下几人的日常生活,就让赵宁将他们带了下去。
“你为了你儿子还真是没少费心。”
冷声入耳,苏徵已经习以为常,刚要倒杯参茶,就感到杀气袭身。扭头无奈的看向清然:“虽然我知道你不爱说话,但是总对别人放出杀气不是什么好习惯。”
清然冷哼,伸出手碰到茶壶,下一瞬壶盖上方飘出一缕淡淡的热气。
苏徵瞧了清然一眼,又看了眼那壶参茶,心中感觉甚为复杂。清然在他面前或明显或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强势和霸道他想到了这几日的窘境,也不碰那茶,起身就要抱琴走人。
清然似乎不在意他的举动,反而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端着茶看着苏徵的背影道:“莫要做过。”
苏徵脚步停下,回道:“干卿何事?”话落头也不回的往院子走去。
清然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盏,下一瞬茶水凝冰寒气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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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然看着躺在地上喃语不断的男人,有点犹豫是将他一手掐死还是让他这样冻一晚上明早咽气好?人死了,他也就解脱了。
清然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还是俯下身来握住男人的手心,传过去一道内力帮男人取暖。只是视线所及看到自己送男人的酒壶,以及男人满身的酒气,他就不由想要一剑取了男人首级。
男人或许是身体暖了,恢复了知觉,口中的喃语声音越来越小,但在他耳中仍然无比清晰——
燕燕于飞。
燕燕于飞。
燕燕于飞……
这四个字好像变成了男人的执念,让清然心烦之余再次想到男人与妻子伉俪情深的传闻,是在追忆妻子吗?
八贤王赵元俨,与王妃王氏伉俪情深,王氏死后至今不曾续弦,甚至身边除了侍女就没再有过女人——这是他的属下为他奉上的资料中的一句。
他当时极为不屑,一个身体极差的男人不能人道难道不是正常的么?身边没女人岂不正常。
可等他亲眼见了这人却觉得似乎并不是意想中的那般不堪。
他第一次见这人,当时这人正躺在梨花花下的软榻上,美人美景,琴音悠然。好似这里并非王府而是天上宫阙。
这人雅。
对男人的第二印象就是此人的身体确实不佳,弱不禁风四字用在他这样一个七尺男儿身上却不会让人感觉又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让他当时也忍不住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他若真死了岂不是违背师命?
但给人当保姆也绝非他的脾性,杀气不自禁放出,却发现那明明身上毫无武学根基的病弱男人竟然好似察觉了一般,虽隐藏得宜但终究瞒不过他的眼睛,而这也让他对这人有了足够了兴趣。
后来便有了第二次试探,现身,直到现在。
他皱着眉头拍了拍男人明显高于正常体温的脸颊,轻唤道:“赵元俨?”
他能感觉到男人似乎动了一动,他又唤了声:“赵元俨?”
“赵元俨!”
“赵元俨!”
他感觉到男人似乎能听到他的呼唤,但那禁闭的双眸却丝毫不动,让他不禁有些焦急,心中也涌上了怒气。
“醒来,听到没,给本座醒来!”
只是男人却好像越不为所动,双眸依旧紧紧闭着,口中却微声喊道——
燕飞……
男人的声音已经微弱不可察,但还是瞒不过他的耳目,也让他一震。
燕飞?
或者,是燕螅空栽玻盅螅馈
但他所喊的,究竟是燕燕于飞的燕飞,还是他自己的字,燕螅
看着不停喃语这两个字的男人,因为他刚刚用功帮他取暖逼出酒气的缘故,男人的额头上犹带汗珠,一向苍白的脸颊晕红一片,却不会让分欣喜,只会心忧。
一遍又一遍,清然一边帮他取暖一边听他念着,直到声音消失。
这绝对不会是在念自己的名字,这是在亿着哪个人。
没有根据的,他就是这样肯定。
这也让他皱起了眉头,这男人在他心中除了身体不佳外,尚能算上一名英气男儿,但此时看来也不过如此。
总活在追忆之中的不幸人,除了消耗自己的精魂,又有何用?
可又想到自己,他看男人的目光又多了少许同情,觉得这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男人也受到了惩罚,双手一揽将他揽在怀里,另一手放于他的臀下,将他抱了个满怀。
可入手后的重量让他刚刚泯灭的怒火再度燃气,他费了不少心思帮他调整身体,为何此时感觉这重量比上次从大相国寺带他回来时的重量又清减了不少?
怒视怀中的人,浪费别人的心血,这样的任性应该让他再吃点苦头才对!
可虽然心中满是怒火,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人要是真受了一夜风寒估计这条小命也就去了。摇摇头,抱着男人往他的房间走去。
心终究,还是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