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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别恼羞成怒……
“师弟,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的。”趴在青年的背上苏徵只觉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若非赵元俨神魂聚散,他连将他挫骨扬灰的心都有了。
“闭嘴。”青年吐出两个字,似有些不耐。
苏徵眉头紧蹙,柳城,你个混蛋,去驾个马车用的着这么慢么!
苏徵身上原本就因忍耐病痛而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天色将晚,四月天里傍晚的春风吹在他身上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中抑郁之情更甚。
青年似乎对他的窘境有所察觉,手上用了些力道,让他的身子和他贴的更近。这勉强可称之为温柔的举动让苏徵唇瓣上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被青年强行强行背于肩上的不悦也少了少许。
这青年虽然来历不明身份成疑,但他在见了青年的真身后却总有一种预感,青年的狂也好傲也罢,再或者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的那句“你的命在我手中”,他都并未放在心上。
因为直觉。
就像他未曾见情面面容只听青年声音,被青年故意戏耍了几次,他仍不信青年是所谓的老人家,这也是因为直觉。
重生后虽然颇受了些苦头,身体孱弱,冤家一堆,但唯一的幸事便是他这直觉好似越来越敏锐,但这直觉虽然比之之前有所增强,但用处依旧只能用来保命。苏徵闭上眼睛有些恍惚的想——或许有一日,他还可以靠它趋吉避害?
嘴角一扯,笑意还未来及凝固,他就昏睡了过去。
“王爷……”跟咋身后的展昭有些不放心的轻唤了一声,却见背着苏徵的青年回头对他摇头,“他无事,回八王府。”
展昭一怔,八王府?下意识的劝阻青年:“可是——”
青年回眸,眼中寒光一闪,展昭只得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中,青年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背着身上的人向大相国寺的大门大步走去。
展昭看着他的背影一边跟上一边心中暗叹,王爷已经昏睡过去的可真不是时候,他总觉得这人的来历有些疑问,若是回到八王府出了事情又怎么办?
还带着少年人独有青涩的眉峰微微蹙紧,看向前方青年的背影也带上了一抹惊羡。青年虽然并未他面前出手过,但单凭气势他就不知道落了这人几分,就是不知等他到了青年这般年纪又能有他的几分境界呢?
他虽然蒙包大人收留之后已不在江湖之中,但终究是个武人,骨子里仍有对武的追求。
柳城的马车总算是赶了过来,一看到苏徵昏睡在清然的背上,他眉头一皱剑眉倒竖,赶紧上前道:“二爷,王爷他——”
“他无事,回八王府。”
柳城迟疑了下,但是看了眼面如沉水让人觉得出奇可靠的青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将苏徵安置妥当之后,柳城对展昭道:“那白玉堂似乎中了奇毒,你带他先去开封府隔壁的医馆医治,另外四人我带走。王爷回府的事情你告知包大人一声即可,不过小世子和柳先生就先在开封府住上几日吧,若是王爷身体不见好转,也省的世子担心。”
展昭点了点头,又看柳城神色不好,上前拍了拍这个大了自己十余岁的男人的肩膀,安慰道:“王爷定然会平安无事,你别太过担忧。”
柳城本想勾起嘴角安抚一下这个稳重少年,但却发现自己好像连这点力道也没了,最后对少年留下一句“小心世子”后便翻身上马,带着八王府众人回府。
展昭见他们一群人策马消失在视野中后不由摇摇头,只觉得有些伤感。
身子好热,苏徵皱起眉头,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面窜来窜去,那暖流所到之处都带会留下热胀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难受,昏昏沉沉间他不由低声□□了几声,这是怎么回事?
想睁开眼睛一看究竟,努力挣扎几番未果之后,他有些颓然一叹,他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么?
心中酸酸涩涩尚未将这点情绪消化完之前就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脸,轻声道:“你会无事的。”
声音清冷低悦,让他有些茫然,这是谁的声音?
但就是这声低语却让他放松了下来,能听得到声音,就证明他还活着吧?
那手掌很凉,但此时他浑身炙热对这凉意十分喜欢,轻轻蹭了蹭,再蹭了蹭。
“热也忍着。”
还是那声音,还是短短的话语,听不出额外的关切也就罢了,竟然还带着一丝冷然,但苏徵听了却安心了。
依旧泛着凉意的手在他额上轻轻滑动,凉意更甚,苏徵觉得舒服,顿觉身上那原本炽热的热度也跟着变低了,又轻轻哼了一声。
清然听在耳中,见他微微泛白的唇瓣微微上翘,哼声也和刚才的难受□□不同,微微放下了心。刚想收回手就见那刚刚才安分一些的人长睫轻眨两下,让他只得打消了将手收回的主意。
“二爷,王爷无事了么?”柳城在青年背后轻声问道,话语中尽是掩不住的关切。
清然没有回头,唇中轻吐两字:“无事。”
柳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两个字,却仍不放心。
床榻上的人每次病倒之后,他都会如此,不见他病情转好他从不会安心。又对青年道:“二爷您也该休息了,不如让柳城守着吧。外间也有宫女,您放心就是。”
这次青年连话也没说,只是摇摇头。
柳城一叹,退到外间守着去了。
清然在柳城离开后再次掏出那个白玉小瓶,从中倒出一颗丹药,一手捏住苏徵的下巴,轻轻一用力苏徵就乖乖张开了嘴巴。清然将丹药放入他的口中,犹豫了下又掏出他银色小酒壶,小心打开往苏徵的口中灌了几口。
苏徵再次睁开眼睛一眼瞧见的就是黑色,确切的说,是立在他床前的黑衣人。眨巴眨巴眼睛,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黑衣人的面孔,这才想起来这人的来历。
这人的面色依旧如玉石般温润白皙,双眼静静的看着他,看不出有丝毫的神情波动,似乎他醒来与否对他而言毫无区别一般。
可苏徵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昨日不曾见到的血丝,难不成青年守了他一夜?
他顿时记起睡梦中那只一直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冰凉,不是他的又是谁的?
唇瓣动了动,想对青年说些什么,却见这人往他身上一扫有些讶然,继而转过身去,冷声吩咐:“再躺会。”
苏徵有些奇怪青年的反应,尚未来及说出的话自然又咽回了肚中,他索性再次合起来眉眼。可就在下一刻他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儿,这感觉……这感觉……
他再次睁开眼睛往薄被下方一瞧,果然见某个部位有个小小的凸起,他顿时面红如绯,尴尬之后他忍不住清咳一声,然后开始很用心的思考一个问题——难道赵元俨这厮的不举之症居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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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举之症……
苏徵自从重生后起初还没甚在意,毕竟么,如今这个壳子质量不佳,某些功能反应慢些也纯属正常,不过赵元俨不是连儿子都有了么,想来功能还是很健全的。
但是过了十天半个月之后,他突然想起来这些天每天早晨起来后,他下面那什么就从没举行过正常的升旗仪式,这……
打击,很大的打击!虽然苏徵也没想过要用这具随时都会报废的身子再那什么,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个问题不重要!但这个问题又应当如何解决呢?询问太医?算了吧,这等事情若是问了太医岂不等于间接入了无数人的耳朵?或许,还会包括那位刘太后。
所以苏徵只得无奈的接受了这一事实,重生后别说拈花惹草了,就是对身旁伺候的宫女也从不假以辞色。是以当苏徵看到薄被下面的反应后他虽然觉得尴尬但心中却十分高兴,高兴完了才来得及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好像病的还快挂了,今天居然就能升早操,这其中若无什么玄机他能信么?
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事儿和刚刚立在他床前的青年有关系,头一扭又看看向那个正背对着他正对着白墙也不知是否是在面壁深思还是在内心嘲笑他的青年。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咬牙出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年转过身看向他,见他面色绯红,和他的眼神不小心对视后就别扭的转向别的方向的眼睛,觉得颇有趣味。既然有趣味,那逗逗他也无妨吧?“什么怎么回事?”
苏徵听到这话不由牙痒,他居然还给他装傻?但一看青年如水双眸不带一丝捉弄,面容冷峻雅致天成,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或许是自己昨晚发热火气过盛才导致的那啥。
这个理由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但是他更不信这事和面前的青年有什么关系,刚刚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应该也是和青年留给自己的印象太为神秘的缘故吧。
“你说的,可是这事?”青年自转过身后双眼就不曾从他脸上离开,将他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也顺便把他的心思猜出了个七七八八,觉得有趣,索性火上浇油,手指向被子——苏徵腹下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