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杰的心里一直有一根刺。
葛世康临死前的话时不时的回响在慕容杰的耳边,让他寝食难安。
祁鸿远战功彪炳,在军中和民间声望一直都很高,慕容杰不可能不忌惮他。
可偏偏想要稳定大沂的局势,还离不开祁鸿远,这就像一根尖刺插在慕容杰心口,不敢拔,也不能拔。
当中秋之日,慕容杰听到镇边王府出事,祁鸿远被刺的时候,可以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天他高兴极了,高兴得不顾医嘱,晚上多喝了好几杯。
可没了祁鸿远,慕容杰又开始担心祁明轩。
祁明轩血气方刚,又经历丧父之痛,说不定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
慕容杰思来想去,总得找个人从旁盯着祁明轩才行。
镇边王府向来森严,一般人都进不去,最好塞人的方式就是嫁娶。
可京城里的人家就算对他再忠心,也不敢这个时候把女儿嫁给祁明轩,而最新和慕容杰私下里结盟的南疆一族,则成了最好的选择。
……
镇边王府的人听见太后的赐婚懿旨,全都傻了。
祁明轩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胡军师气得浑身发抖。
他第一个站了出来,强忍着怒气道,“这位公公,我家王爷刚去,世子爷要守丧三年……”
传旨的公公也是一脸的为难,“老奴当然知道,可是太后娘娘那边……”
公公弯下腰,手半掩着嘴,小声说道,“陛下也劝了好几回了,大道理说了一箩筐,镇边王府这边的情况也说了,可那位就是不听……”
胡军师皱着眉毛,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按理说那位也是林家好生教养出来的,也从来不是个胆大妄为的主,怎么会连这点是非都分辨不出?
再说了祁家和林家也算故交,太后就算顾及着点旧情也不至于给出这么一道荒唐的旨意来。
传旨的公公看出了胡军师的疑惑,继续小声说道,“老奴听说是太后娘娘做了个梦,说必须要让和安郡主和祁统领成亲,才能冲散晦气,她的病才能好……”
公公叹了口气,心痛道,“老奴也知道不合适,可是那位寻死觅活的,陛下也没办法……”
这说法莫名其妙,可那道懿旨又有谁敢造假?
胡军师为难的看了一眼祁明轩,生怕祁明轩因为动怒撕裂了伤口。
祁明轩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目光凄然的盯着公公手里那金黄色的圣旨,怒道,“不可能!这旨我不会接的!”
公公心疼道,“祁统领,老奴知道您不乐意,可这懿旨不能不接……和安郡主也是通情达理的,说知道您这儿的情况,仪式就不办了,但这亲还是得结。”
胡军师急忙拦着,“这位公公,恐怕太后娘娘只是一时之意,不如您让我进宫见见太后娘娘,想必太后娘娘也会明白的。”
“没用的,那位连陛下都不见……”公公摇摇头,“上次陛下劝了两句,那位就吐血了,再怎么说都不见人了。”
“祁统领,这旨意您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祁明轩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