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浅实在是太困了,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甚至还做了许多的梦。
梦像是一个个的碎片,一会儿是她被人从栖凤宫拖出去,一会儿是她被架在绞刑架上,一会儿是慕容平从床上跳起来掐着她的脖子。
林舒浅不断的挣扎,好不容易才从这噩梦中醒来。
她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灵犀!灵犀!”林舒浅对着门外唤了两声。
灵犀听到声音急忙推门进来,她掀开床幔,只见太后脸色苍白,明明补了一觉,却比之前还憔悴。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真不用找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林舒浅摇摇头,“哀家是梦见先帝了。”
屋内伺候在一旁的宫女都不敢说话,她们原先以为太后已经走出来了,可没想到她还是陷得这么深。
灵犀也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林舒浅洗脸更衣,把林舒浅扶到桌边坐下。
林舒浅看见桌上摆着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叹了口气,“哀家没胃口,去换些清粥小菜来吧。”
门外有个小宫女瞧见了,犹豫了一下偷偷出了栖凤宫,跑去景霞宫通风报信。
……
林舒浅坐立难安了一整天,觉得自己是要死到临头了。
晚上天刚黑,她就回到了寝宫,说是要睡觉,其实一个人守在窗户边上。
她出神的看着摇晃的树影,想着自己进宫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背后又是一阵发凉。
要说是她害死的慕容平?那真不是。就连太医都说了,慕容平是因为酒色纵欲过度,才会一病不起。
而林舒浅做的,不过就是火上浇油,加快了慕容平的病发。
但她当时说的话,若真是被别人听见了,那随便拎出来一句,就够他们林家满门抄斩的。
林舒浅神情恍惚,就连祁明轩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有注意到。
“咳咳。”祁明轩伸手在窗台上敲了两下,才拉回了林舒浅的注意力。
“你来了。”林舒浅终于回过神来了。
“抱歉,来晚了。刚才陛下找我过去。”祁明轩解释道。
林舒浅却大惊失色,“陛下找你过去干什么?抓我吗?”
祁明轩看见林舒浅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冷若冰山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不用紧张,与你无关。”
说完祁明轩对林舒浅伸出了手,“出来说?”
林舒浅点点头,直接被祁明轩拎出了窗外。
祁明轩带着林舒浅上了屋顶,这里视线好,若是有人要进屋,他也来得及把林舒浅送回去。
林舒浅扶着祁明轩的胳膊坐下,然后松开了手。
她抬头看了一眼,现在是月初,天上只有一弯细细的弦月,反倒是漫天星辰熠熠生辉。
“哎……”林舒浅叹了口气,“可能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咳咳。”祁明轩的拳头虚掩在唇上,其实他刚才差点笑出声,急急的转成了咳嗽掩饰了过去。
林舒浅转头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祁明轩,这位祁大将军看着身体挺好,怎么总咳嗽?不会是有痨病吧?
想到这里,林舒浅悄悄的往远处挪了几寸。
祁明轩不知道林舒浅又误会自己了,还以为她是碍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才要离自己远些。
祁明轩直接入了正题,“你信中说的简略,还是具体说说,我也好帮你想办法。”
林舒浅点点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的问道,“我们在这说不会有人听见吧?”
“不会的。”祁明轩很笃定,“有人接近我就会察觉,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