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不多,蓝醉活动活动手脚做做热身运动就接过容家伙计递来的潜水衣上车换去了。
等蓝醉上了车,容阡陌才走到容十三身边。
“十三,你带着蓝家妹子下地没问题吗?”
也不怪容阡陌有疑问,容阡陌虽对蓝家略有耳闻,今天却是第一次见蓝醉。蓝醉一袭浅蓝长裙,不说话时双眉似颦非颦似愁非愁,脸上又时常流露出几分无邪天真,令人顿生怜意。这模样怎么看都像养在家里不知人间险恶的纯真妹子,哪像个会下地掘墓的盗墓贼。
“又是被蓝丫头那张脸给骗的吧。”容十三哼了哼:“你又不是没听过蓝家的名声,你要还觉得她是个纯真丫头你就是只猪。蓝家有规矩,她自己一个人十五岁就下过地,别小瞧了她。”
被容十三骂是猪的容阡陌好脾气的笑笑,没再吱声。倒是站在容阡陌背后的白素荷冷哼一声。
容十三看着这个挺漂亮的的女人也是头疼。不知道是不是美女看美女,相看两相厌,这白素荷和蓝醉怎么一碰面就火光四射对不上盘?这墓没空去细查底细,他心中总对此行感觉不佳,又带着一个从没下过地的白素荷,这才千里迢迢把蓝醉喊过来搭手。这下他到觉得这手没搭上,倒是自找了两个麻烦凑一起。
蓝醉换衣服很神速,两句话功夫就换好潜水服从车上跳下来。容十三早换好了,指挥着两伙计往河边搬氧气瓶。蓝醉伸着脑袋往下看,前后的路灯不知是坏还是容十三他们动了手脚,仅有少许光亮来自于停在旁侧的车灯。蓝醉旁边的水泥护栏已经没了,接着昏暗的灯光蓝醉看护栏下方的灌木丛被搓去了一大片一直延伸到岸边,大概就是容阡陌说的顾盼他们出车祸的地方。
“你真要下去?”白素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蓝醉旁边,突然出声吓了蓝醉一大跳。
“假的。”蓝醉挤出虚伪的笑,哼道。
“八字弱不老老实实呆家里还往墓里钻,真是活腻了。”
……
蓝醉自认平时自己修养良好,对人未语先笑,基本不到必要不黑脸。偏偏白素荷每句话都会让她有揍人的冲动。
“白家大小姐,这就不劳您老费心了!”蓝醉说完一马当先,跳下路基顺着坡直接往下冲。这坡陡且高,从路到岸有二十多米,容阡陌在上面看得揪心,生怕蓝醉一下子冲进河里,没料到蓝醉临近岸边跳舞般旋了半个身子,脚一前一后猛地顿在当地,稳若磐石。
“别现了,小心点。”容十三把氧气瓶递给蓝醉:“我接你的时候白素荷先下去了一趟没找到路,先别带东西,我们下去探探。”
“河有多深?”
河岸上铺满小河石,有几处被扒开了插了几根杆子,河岸边抛着大半截登山绳,余下的都浸在水里。
“很深,这捆绳子五十米,没触到底。”容家一个伙计回道。
“以我们站在这里为中心,点儿深大约在三十至四十米之间,范围左右十米。”容十三站水里,给蓝醉比了个范围。
蓝醉嘶了口气:“这么大范围?容十三你就不能算准一点!”这一圈就是两百平。在平地上说来不大,但在水里方圆两百平还是个挺大的好吗!
“这是个岩穴,洛阳铲打不下去,我只能靠桩子回声判断。要觉得我不行你上。”容十三瞪了眼蓝醉,捏住伙计交给他的防水电筒一个扎子就没入了水里。
“容十三你个坑货,死坑货。”蓝醉喃喃咒了句,跟着容十三的水纹也扎进水里。
水很冷。
隔着潜水衣蓝醉也打了个寒噤,不只是四月里水的那种冷意,还掺杂了种蓝醉难以形容的浸骨冰凉。蓝醉适应了好会,等白素荷和两伙计都到前面了才继续游,他们怕潜得太浅开电筒会引起过路车辆注意,个个都摸着黑抓着河底往深处潜。河底的坡度也极陡,蓝醉游出二十几步的样子突然摸了个空,斜坡直接往下垂成了直线。
蓝醉两脚蹬在崖边,一使劲头朝下鱼一般窜出老远。现在是摸路没必要几个人呆一起,蓝醉没管其他人,边看着荧光水压计边往下潜,潜了十多米的样子,蓝醉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人盯着她,她连回几次头却又影子都没见一个。
再潜了几米那种被盯梢的感觉挥之不去,蓝醉干脆打开防水电筒,回头朝着顶上照。
光线在水中被圈成一束,水中细小的浮游物在光束中游走,再往上光圈逐渐发散,只有碧绿的水波静悄悄流动,蓝醉连条鱼都没看到。
“……”看不到人蓝醉只得安慰自己是心理作用,她不敢一直把电筒光往上打,算算距离电筒光线大概也透不到水面上,干脆直接开着电筒对着崖壁一通照。
容十三虽然算出了古墓的大概位置,但这是在路边不是荒山野岭,他们大张旗鼓的挖个几十米确实不合适。蓝醉也不知道容十三入口在水下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但既然下来了总得仔细找找。顺着崖壁往下摸,这河不知多久没干过,崖壁上长满青苔和水草,随着蓝醉的动作在灯光中不停摆动,犹如有自己生命一般。
蓝醉唾弃了下自己的想象力,加快下潜速度,下方隐隐有灯光传来,应该是容十三已经到了地方开始找了。
水草太过茂密容易遮挡视线,蓝醉只能拽开水草一点点摸。隔得远还不觉得,靠近了软绵绵潮乎乎的草在脸上来回拂过,拂得蓝醉满身鸡皮疙瘩。压抑着心里的不适蓝醉来回摸了好几圈,确实发现了几个孔,但用东西探进去都是实心的,不过是凹进去一块而已。
水里活动相当耗费体力,蓝醉几个来回有些累了,便拽在崖边想歇歇。脚下空落落的蓝醉又犯懒不想蹬水,便把脚探到崖边想找个凸点落脚好休息。她这下整个人埋进了水草里,前后左右都是水草在飘,蓝醉虽然歇上了却总觉得周围水草}的慌,深吸几口氧想蹬开崖壁继续找入口,没料到这一蹬脚踝一股阻力传来,竟然蹬不开。
蓝醉微怔,再一蹬还是没蹬开,反倒脚踝被缠得更紧。蓝醉估摸是被水草缠住了,定定神想从腰上拔出匕首割断水草,右手手腕一动,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束水草也缠住了右手。
靠!
蓝醉急忙松开左手拽着的水草想扭手拔刀,再动,这些水草竟在她不知不觉间将她四肢都缠住,随着蓝醉的挣动越缠越紧越缠越多。
这下蓝醉彻底慌了,这些水草就像坚韧的绳子,挣不脱扯不断,她贴在崖壁上,水草把她整个人裹住,没绑住她的草不停拂过她□□在外的皮肤,蓝醉一下没咬住氧气管咬口,一股水忽地从鼻子和嘴灌入,呛得蓝醉整个肺部酸涩的疼。
蓝醉在水草中挣扎,倏然旁边传来强烈的盯视感,蓝醉猛地扭头看向那头,仍是什么都没有。
耳里除了水声同时恍惚传来一声轻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