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辛巴呲着牙齿, 摆出一副攻击的姿势,显然是气急了。
“啧, 想打架啊?”高长一副嬉皮笑脸的德行,根本没把眼前这条狼的怒火当回事, 他每天花大把的时间在修行上,要是连条狼都打不过,那真不用混了。
“唔!”狼族都不是好欺负的!
“来,刚好最近手痒。”高长勾勾手,他已经有几天没动筋骨了,身上的力气像是多得没地方使,发泄发泄刚好。
“嗷!”这可是你说的, 辛巴呲牙咧嘴, 这个该死的人类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狼族的尊严,就算拼上半条命,它也非得要从高长身上咬块肉下来不可, 他娘的, 就算挠上一爪子,那也是解恨的!
“来呀来呀!”高长掰手指扭脖子,一脸跃跃欲试。刚刚被丢进竹篮里的那只小鹰崽总算也把蛇吞完了,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挥着小翅膀呱呱直叫,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臭德行。
“喵!”喵仔也很兴奋,这货完全是幸灾乐祸。
“别打。”索帛一脸担心地看着高长, 他知道辛巴根本不是高长的对手,万一被打坏了怎么办?
“放心吧。”高长挥挥手。“我会手下留情的。”
“不许打。”面对高长的胡闹,大黄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成熟稳重,一手架在高长肩膀上,长臂一览,就把人揽到了自己咯吱窝下边。辛巴不甘心的吼了几声,被他踹了一脚,虽然险险躲过,但也不敢继续挑战权威了,毕竟,双方实力太过悬殊。
“真扫兴。”难得有点兴致,就这么被大黄给搅和了,高长心里不太爽快,而且,他不喜欢被人夹在咯吱窝下边。
“要是被抓破了皮咋办?”大黄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滚!”老子就那么不中用吗?高长在大黄的咯吱窝下面百般挣扎,丫的这还是手臂吗,这是五指山吧?
“想打架还不容易,找我啊。”大黄硬拉着高长靠近自己的那条胳膊,环过自己的腰,手掌就被自己紧紧抓着,如此一来,高长就像长在了他咯吱窝下边一般,半点都动不得了。
“咱俩自相残杀不好。”高长僵硬地笑了笑。
“没事,咱换一种打法。”大黄低头舔了舔高长的耳朵。
唔……有几天没过夫妻生活了,正当年轻力壮的高长被舔得一阵激灵,于是果断迎战:“回家,去地窖。”
就这样,俩人终于达成了统一意见,认为有力气和别人打架,还不如回去相互打架。至于辛巴,早就被他们抛在了脑后。
“快跟上,再不回家天都亮了。”高长回头喊了一嗓子。
“喵。”喵仔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晃着尾巴跟了上去,还以为有好戏看呢,空欢喜一场。
“嗷呜……”辛巴对着天空中的月亮发出悠长的嚎叫。
“别生气了,我知道那条蛇肯定是你杀死的。”索帛不愧为治愈系,他轻轻地摸了摸辛巴脖子上的那圈白毛,暖呼呼的小手摸得狼心都软了。
“呜……”辛巴小声呜咽,这孩子果然没白养,心里那点未消的怒气,就靠多挠几下地面来发泄吧。坚硬的狼爪嘎吱嘎吱划过柏油路面,留下一个个深深的爪印,啧,果然,晒过蓝色阳光以后,它的爪子都比从前坚硬了许多,那个人类下次要是再不长眼,绝对给他好看。
“辛巴,你把路面都抓烂了。”索帛的语气中带着一些不认同,这娃在村里住了这么些日子,说起话来也挺溜了。“高长说过,这柏油路是从前留下来的,现在要修这么一条路可难了。”
“嗷呜嗷呜嗷呜……”辛巴彻底被伤透了心,它再也不管什么狼族尊严了,躺在路面上打了几个滚,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尖锐的牙齿还一下一下地啃着泊油路面。
“呜……辛巴,你别生气了。”索帛劝道,这路面这么硬,牙给磕坏了怎么办?
“呜……”辛巴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让狼绝望了。
“别吃到肚子里,有毒的。”索帛心里挺自责的,要是他不责备辛巴,它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于是这娃就在狼身边躺了下来,一下一下地帮它梳理皮毛,从前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辛巴也是这么帮他弄的,虽然他身上没有几根毛。
于是,这一大一小一人一狼就这么躺在马路中间,时不时呜呜两声,整得还挺伤感。
“快点跟上!谁要是掉队了,明天上山逮兔子就不带他。”前边突然传来了高长催促的声音。
“呜!”辛巴一个翻身,两条前腿搭在路面上,耳朵动了动,逮兔子?
自从这次海平面上升以后,许多动物都搬家到了他们这附近的山上,其中就包括不少兔子,辛巴最中意兔子肉了。可惜高长说要走可持续发展路线,考虑到山上的兔子数量有限,暂时实行计划经济,没他的同意谁都不许私自捉兔子吃,这家伙相当变态,山上的每一只兔子他都认识,完全没有作弊的空间。
“快走,晚了就吃不上兔子肉了。”索帛一下从地上窜起来,迈着小短腿一路狂奔,辛巴也不伤心绝望了,撒丫子就跟了上去。
这一人一狼一下窜出去老远,小鹰崽正吃饱喝足窝在竹篮里打盹呢,好一会儿才发现它们家人都走完了,空荡荡的路面上就剩下它一个,于是赶紧扯着嗓子嘎嘎叫了起来。很快,那头狼又折了回来,叼起篮子调头就跑。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对和尚们的到来表示欢迎,特别是在听说他们要把寺庙建在瓦窑的时候,这些人更是高兴,有些老人说,寺庙里的菩萨要是能耐大,能镇住海里的龙王爷,他们村就不用担心被海水淹掉了。
新的人员到来,野猪的需求量也跟着增长,高长和大黄又踏上了捕猪之路,这附近几乎所有山头都被他们踏遍了,搞得现在山上的野猪一闻到他们的味道就跑得溜快,想活捉野猪就更难了。好在和尚们有船,开船到附近的山头去捉野猪,寺里的武僧还能充当搬运工,让高长他们省了不少力气,当然,捉到的野猪也要算他们一份。
高长他们忙,村里其他人也都没闲着,因为被海水这么一淹,外头的虫子又有增多的趋势,高长他们村子周围的壕沟里头虽然养着野猪,可是对于针对虫子的话,防御能力还是显得弱了些。
村里就有人提议,在猪壕外头再挖一条沟,弄点海水进去,在里头养些大鱼小鱼,以后吃鱼肉还方便了呢。大伙儿都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又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等这条沟再挖好了,以后村子内外两条沟,沟里有鱼有肉,想想都觉得很有盼头。
至于那群跟和尚们一起到来的女人,她们选的地方在高长他们村子再上去一点的马路边,原本这些人是打算把窝点建在和尚庙隔壁的,可惜这条马路是盘山公路,路边的平地不是很多,她们沿着马路一直往上找,老远才找到一块合适的地方,就这,还是因为地方有点小,才没被之前的人占了的。
那群老头老太太,跟这些泼辣热情的女人出奇的和睦,宝华寺的和尚提出要帮他们独自建一个小村子,因为他们人特别少,村子就建在寺庙附近就行,不过被这些老人拒绝了,他们已经和那伙女人说好了,以后就住一个庄子。
不要以为这些老人是累赘,高长最知道他们的本事,当初可是连辛巴都被那姓魏的老猎户撵着跑的,这些人住在大山里,捕猎经验十分丰富,还很会布陷阱。像高长他们村子,就没这样的能人,高长和大黄他们打猎,纯粹是靠蛮力和速度,虽然最近抓野猪也捉出了一些技巧,但是这点三脚猫功夫,在人家眼里那都不算啥。
昏天黑地又忙了近一个月,等各个村子的工程都差不多结束了的时候,高长他们的生活渐渐又回到了轨道上,傍晚十分,大伙儿种地的种地养蚕的养蚕,一边干活一边说话,心情都还挺不错。
村子外头的那路上,老魏头带着一群女人出来活动,村口俩值班的村民见了,就大声嚷嚷起来,诶诶,那些人在外边干啥呢,很快,大伙儿就都凑过去看热闹了。
“老魏头,你这是领着姑娘们去哪儿啊?”隔着两条壕沟,村里的崔大爷朝外头的人喊话,要说老头子和老头子之间的友谊还真是特别容易建立,就说这崔大爷和老魏头吧,一个木匠一个猎户,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偏偏就特别有共同语言,跟几十年的老交情似地。
“嘿嘿,领着几个女娃子出来,教她们点手艺。”老魏头背着手走在马路上,那叫一个春风得意,这群女娃挺懂事,挺知道尊重长辈,说起话来那叫一个贴心,哄得老魏头恨不得倾囊相授。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她们吃得苦,有时候比男人还不怕死,不矫情不娇气。
“魏叔,这条叫啥蛇啊?”那边一个姑娘正拿着木棍扒拉路面上的一条小细蛇。
“这玩意儿大名叫银环蛇,咱管它叫白节黑,毒性挺大,你们现在手生,碰见了都避着点,等会儿我找几条菜花蛇先让你们练练手。”老魏头顺手一捏就抓住那条小蛇的脑袋,手指一发力就把它脑袋给掐烂了,山上毒蛇太多,杀死一条是一条。
“老魏头,你们等等,带上我,我也要学捉蛇。”崔大爷捋起袖子,让旁边的年轻人帮忙下梯子。
“你来凑什么热闹,眼睛都花了,刨个木头都要左看右看弄上半天,还捉什么蛇,赶紧歇着去吧。”老魏头不客气地拒绝道。
“你个老小子,瞧不起人了还,老子年轻的时候,过山风都捉过几条呢!”崔大爷嘴里嚷嚷着,心里却也明白,自己确实是老了,眼睛不好使,还谈什么捉蛇,刚刚也就是头脑那么一热。
“别急啊,老伙计,等我带人把这条路整理整理,两边都种上蛇灭门,以后这一带就没啥蛇了,到时候咱一块儿出去溜溜弯,到寺庙里烧两柱香,听那些和尚念念经,嘿嘿。”
老魏头这人,向来都是个乐观主义,从前他们被困在大山里边的时候,孤立无援,几乎断绝了希望,他们村那些老头老太太依旧乐乐呵呵的,如今跟着和尚们搬到了这里,人多热闹不说,又养蚕又织布的,海水一淹,还不愁吃盐了,你说他们怎么能不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