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们两个都要报名吗?”
一张简陋的桌子后面一把生了绣的椅子上,一个肥胖的男人光着上身,半躺在椅子上。楼里空气闷热,那个肥胖男人的从头到尾像糊了一层油一样,大大的肚子被裤子皮带一勒像要挤出身体一般。他斜着眼睛看着江莱和端木晨,眼睛半闭。
江莱指了端木晨一下,说:“就她参加。”
那个男人拿出一张表,眼睛都没抬,说:“拿钱来。”
“啊?”端木晨双手插腰,问道,“还要报名费?”
“当然要报名费!快给钱,100万!没有100万的穷鬼就快滚回去!!”
那胖男人手里拿着白纸可劲挥舞,口沫四溅。江莱猛地抬起腿,举过自己的头顶,那男人才微微地想要抬头看看怎么一回事,江莱那一腿就劈了下去。“咚”一声巨响,那男人的脑壳顶被江莱狠狠一砸,那张不可一世的丑脸迎着桌面撞去,“咣”地把那木头桌子都给砸出一个大洞,顿时就昏过去了。
江莱把报名表从那男人的手里抽出来,捏着一个角一副嫌恶的样子丢给端木晨,说:“填好。”说完她就踩着她那起码八公分高的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走了。端木晨看着江莱的背影,总结出两点:一,江莱很暴力,最后不要惹她。二,江莱韧带好软……
她们回到江莱的车里,端木晨把表填好,江莱拿过来看:“身高165,体重45公斤,26岁……”
“你到底多大?”端木晨突然对江莱的年龄好奇起来,“20?21?”
江莱歪了歪嘴角,说:“20?21?在后面加个0都不够。”
“我发现你真能扯。”端木晨说,“晚上请我吃饭吧。”
“为什么我要请你吃饭?”
“喂,今晚我就要打架去了,不吃饱点行吗?而且你有两百万的存款,请我吃顿饭怎么了!我都只剩一千块了呢!”端木晨说得可怜兮兮。
江莱叹气:“你想吃什么?”她双手扶在方向盘上,把车发动,笑笑,说,“只要不要再去吃拉面就好。”
把端木晨喂饱后按照表格上注释的时间,晚上10点端木晨和江莱来到了市最西边的汽车报废场。那里堆满了报废的汽车,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完全无法想象它们曾经可以奔驰。
她们俩走出车门,立刻引来侧目。这里几乎都是男人,江莱和端木晨的出现很突兀,那些男人看着她们的目光中带着猥亵,讪笑着,不怀好意。
端木晨咳嗽了一下,靠近江莱说:“我怎么觉得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江莱说:“他们都看不起女人,一会你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为了钱我也会这么做。”端木晨扭了扭头,原地跳了两下。
“哎。”江莱扯住端木晨的袖口把她扯到自己嘴边,说,“忘了跟你说,一会你和那些男人打架的时候别被他们抓到,不然可能就被非礼了。”
端木晨瞪大眼睛看着江莱,江莱狡猾地笑,戴上墨镜。
“大晚上的你戴什么墨镜啊!”端木晨有种自己是只披着狼皮的小羊,被眼前这真狼给卖了的愤慨。
“我怕我见到血会晕倒。”江莱言语轻佻。
“屁!你看到血会兴奋的到……”后面“gaochao”两个字没说出来,江莱回头看了端木晨一眼。虽然她的眼睛被大大的墨镜遮住,但是她的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紧闭,端木晨不由又想到——禁欲。
端木晨硬生生地把那个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喧哗的词给吞了回去。她“哼”了一声就气鼓鼓地拿着报名表往前方报名处走去。江莱看着端木晨那迈着大步的背影,在前方的强光照射下周身一圈都在发光。江莱突然觉得端木晨的背影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心里一震,端木晨背对着她向前走去,这个场景好熟悉。好像在人的脑海中会有那些残影,就算是第一次经历也会觉得曾经见过一样。眼前这个场景就让江莱觉得以前就见过,她想起端木晨烧死那第一只丧尸的时候,也问过江莱:“我们曾经见过吗?”
她们真的曾经认识?但是又不可能,虽然在江莱的漫漫生命中遇见过很多很多人,但是端木晨这个人她绝对是到了警局后才认识的,以前没有过交集,不会有错。
端木晨把报名表交到报名处,报名处的一个矮小的秃顶男人看到她的性别上填着“女”,抬头看了端木晨一眼。见端木晨唇红齿白,黑黑的头发蓬松地被风吹乱,一双灵动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秃顶男人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大喊:“有福利到啦!”
周围的人大喊大叫,一片欢腾。
端木晨站在那些男人中间,觉得自己脑中有根弦突然绷断了。
秃顶男人还在猥琐地笑,露出被烟熏黑的满口烂牙,那在他嘴里发酵了的烟草臭味一阵阵地飘进端木晨的嗅觉……
端木晨腿高高地抬起来,往那秃顶的头顶一腿劈下,一招“江莱式晴空霹雳”把那男人砸趴在地。
周围猥琐的欢呼顿时消失不见。
端木晨踩着那个秃顶的脑袋,咬着牙,青筋都爆出来,环视周围的所有人,说:“一块上吧,别浪费老娘的宝贵时间!”
江莱靠在她的宝莱车的车门上,看着从车里拿出来的科学杂志,看了一会觉得口渴,又从车里拿出一瓶胡萝卜汁。可能是太久没喝了,喝起来口感比以前好一些。她喝了大半瓶的胡萝卜汁觉得又有一点想吐的感觉,于是她又把胡萝卜拧好盖扔回车里。
江莱拢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对端木晨说:“完了吗?”
端木晨慢慢地向她走来,一层细细的汗附在她的身上,她嘴唇微微张开,这是为了更顺畅地呼吸。这样的端木晨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都收拾了。”端木晨手一扬,把一个冠军腰带扔给江莱,那是刚才她从一个粗壮的男人身上扯下来的,进入地下擂台的通关证明。在她身后那一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男人们和那些保费汽车相得益彰。
江莱接过腰带,笑说:“看来以后我可不能轻易惹你。”
端木晨转过头,脸色还是很差,她撇着嘴说:“告诉你,有两种人会让我想杀掉,一是不熟的人随便八卦我的家人的人,二就是猥琐的任何一个男人。”
端木晨的眼睛里好像有种奇异的火,江莱对上她的眼睛,发现好像对她的那种熟悉感并不是幻觉或不可解释的梦境。端木晨的眼神是熟悉的。
江莱定了定神,她可不想再把感情浪费在其他的事情上。她跟着端木晨走进了车里,把车发动,开往地下擂台。
当她们俩把腰带丢给酒吧门口的老头时,那老头疑惑地看着她们,抬了抬他的眼镜,说:“这腰带你们怎么弄来的?”端木晨怒气未消,又听到这样轻视的话,她把腰带中间那块铁制的实心圆盘握在手里,用力一捏,那圆盘立刻被捏成一团。
“这样弄来的。”端木晨把那捏得乱糟糟的腰带又一次丢给老头,那老头急忙接住,递给她们两张卡片,比了比身后的酒吧入口,说:“这是通往地下擂台的专用通道,往这里进去就可以到达会场。还有刚才我给你们的卡片一张是选手磁卡,到底下后你们把那张黑的磁卡给服务员,然后就可以登记,安排比赛了。另一张白的是red bank的专属vip卡,你赢得比赛的所有奖金都会自动转到你的这张卡里,现在里面已经有你之前该得的一万一千一百美元了。”
听到自己手里的这张卡里已经有一万多美金,端木晨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两眼发光地盯着那张卡,好像盯着看那些钱就会立马从卡里飞出来一样。
江莱扯了端木晨一下,让她注意气质问题。然后一伸手,把那张白色的银行vip卡给抽走了。
“哎!你干嘛。”端木晨嚷起来。
“你要去打架,万一打着打着弄丢了怎么办?还是放在我这毕竟安全。而且现在你的钱就是我的钱,反正我们到最后钱都要花到一起去。”
端木晨想反驳,却又觉得江莱说的话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地方,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江莱不给端木晨细想的机会,背对着端木晨,一挥手说:“跟我来。”
端木晨看着江莱顺着酒吧楼梯往下走去的身影,自言自语地说:“不对啊,我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跟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