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放越轻, 简直像耳语,他说:我帮他出主意, 他一直不知道你真正喜欢什么。后来我告诉他或许可以去看一下在你的世界中男人是怎么向女人求爱的,我找了几本诗集给他, 你喜欢那些诗吗?
他惊讶的看着我,递过来一条手帕,说:别哭,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难过的。
我哭了?我摸了下脸颊,湿滑一片,连忙低下头胡乱擦了擦脸。我想起了德拉科那些古怪的话,听起来让我起鸡皮疙瘩。我当时已经明白他是学的诗, 很古怪, 很可笑。
但我不知道他会跟别人讨论这些,我以为他只是胡乱找了些什么东西,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不会这么认真,我想他不会这么认真。
他或许为难过一段时间, 不知道要怎么办。然后他跟扎比尼讨论, 在他的指点下盲目的找了一些普通人的诗集,那些三流的东西,他盲目的看,盲目的学,然后,到我面前,表演给我知道, 希望我能喜欢。
眼泪再次掉下来,止都止不住。我低下头,没有发生一丝声音。
扎比尼安静的等我平静下来后才继续说:我知道他可能搞糟了,因为他把那些书扔到了床底下。你别在意,他的心是好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做。
他握着我的手,我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男孩握住手,感觉十分古怪。扎比尼的手很大,颜色比德拉科的要深得多,干燥,有些热,而且很有力。
他像条蛊惑的蛇般对我低语:贝比,你想挽回德拉科吗?
我听到他说: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如何帮?扎比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给我解除了石化咒,我无力的手脚终于可以动了,他扶着我站起来后,说我最好先去洗下脸再去餐厅吃饭,他体贴的递来洗面奶和护肤霜,装在一个小巧的化妆包里,他塞给我说这是他特地从麻瓜世界买来的。
他笑着说:你们麻瓜女孩是不是人人都有一个这种小包?
他说这是给我的礼物。
他的周到和体贴让人印象深刻。
在送我离开之前,他状似不经意的掏出了一个极为精致的小铜盒,十分漂亮可爱。
他小声说:帮我把它带给金妮。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把这个小礼物包在我的手中不许我放开,也没有给我还给他的机会。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分钟,这回他显得更真实更真诚。他不安的看着我,脸上是害怕被拒绝的惶恐和哀求。
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再次跟金妮搭上话吧?
本来他可能真的是打算通过德拉科再找到我,可能在他的心中,一个马尔福追求一个赫夫帕夫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但当德拉科可能会有一个未婚妻的时候,他只能选择另找办法。
所以他让我看到德拉科,听到他的话。他在诱惑我。他给我不甘的机会,企图引起我的野心。有时已经抛到脑后的人却会因为有别人的争抢而显得珍贵。
在某一刻,我真的想过回头。
握紧手中的小铜盒,我到底没有把它还给扎比尼。走在去餐厅的路上,我天人交战。但在踏进餐厅大门的时候,我的心安定下来了。
我会把铜盒交给金妮,告诉她这是因为今天下午扎比尼用魔杖伤害我后,我才迫不得已的把东西带给她。
这就行了。我并不打算去抢回德拉科。
我不会那么做。
再三告诉自己后,我坐在餐桌前开始用晚餐。十分钟后坐在我旁边的人推我,小声说:……贝比,那个是柠檬汁,不是番茄酱,你干嘛全倒在牛排上?
我后知后觉的看着几乎是完全泡在纯柠檬汁里的牛排,插起一块送进嘴里,嚼了嚼说:没事,能吃,还不错。
坐在我旁边好奇的同学在自己盘子里试了试,结果他把嘴里的肉吐到了地上,又喝了两杯葡萄果汁才安静下来。
他惊讶的看着我说:……贝比,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发酸的肉。你的口味太怪了。
我把那盘肉全吃下去了。
我怎么不觉得肉是酸的?
它是柴的,没有一点味道。今天的晚餐,没有一道菜有味道。
这是什么?金妮看着我手中的小铜盒不肯接过去,在我告诉她昨天下午下课时我失约是因为被扎比尼拦住之后,她就变得有些焦躁失控。
她转身不再理我,提着书包坐到离我三四步远的沙发上,掏出羊皮纸一脸严肃认真,好像我根本没站在她面前,手中也没有那个铜盒。
我走过去把铜盒扔到她怀里,抽出她手中的羊皮纸,干脆地说:这东西是扎比尼用统统石化将我定住后给我的,你不要就扔了它,反正我是交给你了。
她看着掉在她膝盖上的小铜盒,像看着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不再管她怎么对这个扎比尼的礼物,不管那只铜盒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是来自斯莱特林的礼物,如果它只是一个单纯的礼物反而不正常了。
我仔细看着那张羊皮纸,然后擦擦几下将它撕得粉碎。
金妮愣愣的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平静的看她,说:因为这张纸没用了。
她古怪的看着我,说:如果你不想帮我,那就别找这么多借口。
我冷笑说:原来你也知道我不想帮你?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金妮一下子站起来,抓着书包大步走出去,却在门前停下又转回来,僵硬的对我说:……我知道你不想惹火上身,不过这次……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她哀求的看着我,虽然她的手正紧紧绞着书包的带子。
我看着她,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我毫不客气地说:需要我的什么帮助呢?闯古灵阁?对不起,我对送死没兴趣。
她胸口不停起伏,急躁地说:那我怎么办?
我靠在沙发上,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怎么办?我记得在一个半月之前你问过我怎么在外面生活,我认为这才是你真正应该操心的事。
她抢白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把玩着魔杖,完全不同情她,干脆地说:这是我愿意对你提供的全部帮助,如果你愿意,可以从现在开始。
金妮努力平静下来,但她看起来仍然不怎么冷静,她深吸一口气说:好吧,我谢谢你。或许再过几个月,到我毕业后我会去找你。你可以把你家的地址或电话留给我吗?
她用力的翻找书包,把书包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随便丢在地上,看着她仿佛泄愤的动作,我木然的保持平静。
她粗暴的把一卷羊皮纸扔在我的膝盖上,再把她的墨水瓶和羽毛笔递给我,硬邦邦地说:写吧,把你的地址和电话写给我。
我却把羊皮纸放到一边,她的脸因为愤怒而发红了,脸颊气鼓鼓的,怒目瞪着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转头不再看她,而她就这样站在我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我认为自己平静点了,不那么火爆了易怒了,不会再迁怒别人了,才对她说:坐下吧。
她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似乎在等我对她道歉。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
我突然觉得以前的一些做法都不好,拖泥带水的,既浪费时间又容易让别人误会我的意思。
我决定从这一刻起变得更理智更干脆。
把羊皮纸还给她,我说:我是不会把我家的地址和电话写出来的。
她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抓回羊皮纸揉成一团说:……我不是有意的。她看着我,似乎要等我说点什么,结巴了一会儿后她继续说:贝比,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在遇见你之后,我真的感觉好了很多。真的。以前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简直像身处一个永远不会过去的噩梦中一样。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你能继续帮我吗?我一个人真的做不到。
她握着我的手这样说,我平静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我说:金妮,你错了。
她连连点头说:对,我错了。那贝比,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翻了个白眼,尽量平静完整的把我真正的想法告诉她:金妮,我不认为去偷金杯是个好主意。
她苦恼地说:对,我也知道现在我没有办法,不过我们可以再多想想。
我粗鲁的抽回被她握着的手,恨道:我不会跟你去偷金杯,闯古灵阁!如果你要去,就自己去!
她脸上伪装出来的撒娇和平静一下子崩溃了,瞪着眼睛苦恼又无助的看着我,似乎正强忍着不要在我面前哭出来。她强笑了一下,低下头说:……对,我不能勉强你跟我一起去。
她呆坐在我身旁,过了一会儿,好像刚刚回神,开始收拾书包,动作非常快,几乎是把刚才掉在地上的东西全都塞回书包里。
我、我先走了,回头见,贝比。她手忙脚乱的。
我在她要走的时候突兀地说了句:对不起。
金妮回头干笑了下,似乎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我,既害怕我生气,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
我垂下头,双手捂住脸,说:我心情不太好。对不起。
我等着她离开时关门的声音传来,却听到她把书包放下后坐回我身旁,我感觉到她抱着我的肩说:贝比,出什么事了?
我把满肚子的话咽回去,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她说:我想再跟你说一下关于魂器的事。
我不想告诉任何人,而且我也确实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似乎所有的感觉和想法都混成了一团模糊不清,好像理智总是一闪而逝,而剩下的却全都是一些不应该升起的念头。
金妮似乎想说什么,我打断了她,说:我认为接下来的事其实不需要我们去做了。关于那个金杯,其实我们可以选别人去做。
金妮对这个话题当然更有兴趣,马上问:是谁?波特?
我摇头说:不是,我认为小天狼星更适合。我们可以说动他去闯古灵阁。
这个人选明显是金妮没有想过的,她不解的问:什么意思?你怎么会想起小天狼星?
我举出了两点理由:第一,小天狼星很容易煽动。他期待冒险,并希望能为凤凰社做些事,可是邓不利多却不愿意把任务交给他。我相信他一定已经忍耐很久了。
金妮和我一样同意这个说法,小天狼星一直希望能够做出些成绩来,给凤凰社的人看一看。他就像一枚准备随时爆炸的炸弹一样。
第二个理由是,在凤凰社里只有小天狼星跟贝拉特里克有关系,他们是堂姐弟。所以在无法直接说出赫夫帕夫的金杯的时候,只能从侧面煽动他去古灵阁抢他堂姐的金库。毕竟食死徒那么多,为什么只盯着贝拉特里克的金库,我们需要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虽然这样仍然很牵强,但这也比我跟金妮赤手空拳的闯进古灵阁要强得多,而交给小天狼星成功率也更大些。
金妮几乎是立刻就接受了我的这个建议,她马上补充道:我们还可以说动他带着卢平一起去,两个人的成功率更大些。
看她接受了这个计划,我松了口气,毕竟除了我不愿意直接跟食死徒和伏地魔对上之外,其它的我也是很愿意更早的送伏地魔和他的追随者下地狱。
我又找了一个人选,说:还有疯眼汉穆迪,我觉得他也很容易煽动,而且在战斗力上也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金妮虽然也认为穆迪是个好人选,可是她却发愁道:卢平和小天狼星没什么,可是穆迪是凤凰社的主力,我想他应该是在邓不利多的直接领导下,没有那么容易被我们说动吧?
虽然我也这样想,但说服金妮按我说的做,这个计划才能更有可能成功,我说:只要我们能令他们相信在贝拉特里克的金库中的确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