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瞟了他一眼, 厌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吧。言毕挥挥手示意德拉科如灰尘般消失。
德拉科去看一向极为维护他的母亲,却见纳西莎像个害羞的少女一样扭捏的看着他, 好像被他看到了她的小秘密一样不好意思。
妈妈被骗了。她被这个像没洗掉泥的长土豆的一样的男人欺骗了,她一直被父亲很好的保护在马尔福庄园里, 一毕业就嫁给父亲的她从来没机会见其他的男人,所以她居然被这样一个男人欺骗了。
德拉科第一个反应是抽出魔杖结果了这个骗了他母亲的男人!却被纳西莎按住手拉到一旁小声哀求道:小心点,德拉科,他是一个很好的掩护,你不觉得吗?有他在谁也不会认出我是马尔福夫人的,对不对?
德拉科一时被说服了,他看看那个站在门边伸长脖子向这里使劲看的中年男子, 再看看像个请求他保守秘密的小姑娘般的纳西莎。
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不过一时倒想不起来。
纳西莎微笑着推走德拉科,然后挽着那名叫莫菲还是莫什么的男教授走进她的办公室,当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德拉科才回过来神。
第一, 他的母亲, 马尔福夫人刚才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走进一间封闭的房间。她在外……遇?德拉科拼命摇头把这个念头甩掉,这不可能,他不相信。
第二,他想起来一件事,就是在这间学校中,纳西莎貌似还是未婚?所以其实那位教授的追求好像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阻碍?然后母亲好像也并不反对?
德拉科的脸黑了,他再一次确认了父亲所说的女人都没脑子地说法, 这绝对是正确的。任何一个有头脑的女人绝对不会当着自己儿子的面拖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进房间!
然后、然后……德拉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他只知道两件事,就是一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如果父亲发怒,母亲一定会吃亏。二就是必须要阻止他们这种不正常的关系,要保护他的母亲!
打定主意的德拉科立刻跑回去大力的敲门,大喊道:纳特梅尔教授!!请打开门!我有事要说!!
路过的学生都惊奇的看着德拉科·马尔福正在他疑似绯闻对象,年长情人,纳特梅尔教授的门前大声吵闹,而从刚才就看到现在的人立刻将刚才纳特梅尔教授把马尔福赶出来而请莫菲教授进去的事绘声绘影的告诉好奇的众人。
所以德拉科被抛弃而不甘心,纳特梅尔教授正游走在一位学校教授和一位七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中间的香艳传闻立刻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学校。
房间中拥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正听着门外越来越激动的敲门声打赌。
莫菲握住纳西莎的手说:我赌他会立刻把这件他无法解决的事通知我,那么,一辆新的汽车?
纳西莎却摸着莫菲光滑的脑壳爱不释手,笑嘻嘻道:我赌他绝对不会告诉你,一座新房子怎么样?
莫菲亲吻着她滑腻细白的手,一边答应一边陶醉,突然想起,问:……我可以问一下那座房子你打算建在哪里吗?亲爱的。
这天上课中德拉科左手上的戒指突然亮了起来!虽然只是闪了一下已足够他心惊胆战!
她怎么会在这里?是自己回来的还是被人捉来的?讲桌前的斯戈拉霍恩教授还在淘淘不绝的形容他曾经参加的一个宴会是多么的奢华,盛酒的水晶杯是多么的晶莹漂亮,德拉科却只想把水晶杯塞进他的嘴里好让他赶紧闭嘴下课。
而坐在他旁边的扎比尼看过来的眼神也让他不安,开学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可他还没有找到丁点关于韦斯理小姐的消息。
好不容易下课,德拉科谢绝了扎比尼的邀请,反而拉着达芙妮一起走,虽然这个女人兴奋的脸蛋发红,不过倒不失为一个合格的挡箭牌,看在这个份上他可以暂时忍受她无趣的言辞和不着边际的恭维撒娇,就连她贴着他胳膊的胸脯也可以忽略。
真想告诉她,男人不是只要看到女人的胸部就会喜欢她们的。
到三楼他将达芙妮赶走,要她先到别的地方转一圈再回寝室,在他拥抱下她很愿意为了他的信任去做任何事,兴奋而神秘的跑了,他赶紧按照戒指的指引向她的所在跑去。
当戒指的指向是草药学办公室时他吓了一跳,但马上放心了。如果贝比被妈妈截走那她的安全就不成问题了,德拉科感激的想着,或许妈妈也一直在担心贝比吧,所以才能在她一出现在学校时就立刻找到她,联想起上回阿斯托利亚在寝室逼他的时候也是妈妈来为他解围,德拉科非常感动母亲对他的关心与爱护,脚步不由变轻快。
可是当他在拐角看到草药学教授办公室前面,背对着贝比开门的纳西莎和跟在她身后却突然后退抽出魔杖的贝比时,他的心脏突然被吓停了!
他立刻击飞了贝比手中的魔杖,在同时想到纳西莎不可能不知道贝比想攻击她,那么她就一定会反击!于是第二道魔咒铠甲护身紧跟着在贝比面前炸开!挡住纳西莎回击的绿色魔咒,看到那耀眼的绿色光芒,德拉科冲过去将贝比挡在身后时忍不住发怒了。
他大吼道:妈妈!如果我没来!你难道真的想杀了她吗?
原本吼出这句话时德拉科立刻感觉不安,因为他觉得他说得太过分了,在愤怒之中居然这样污蔑纳西莎,这个最关心他的母亲,可是在看到面前的纳西莎毫不在意的把玩着魔杖时,他马上明白他猜对了。
妈妈想杀贝比!
为什么?他的大脑里顿时一片混乱。是因为他对贝比的感情吗?如果妈妈和爸爸希望他娶一个纯血的妻子,那贝比的存在的确会妨碍到他的未来。
他想立刻向妈妈保证,如果需要他去迎娶一位符合马尔福家族标准的纯血的妻子,那么完全不必杀了贝比他也愿意遵命照办。
家族高于一切,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家族的。
或许贝比可以作为他的情人留在他的身旁。
可是在他开口前却下意识的踩了刹车。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机,他可以在以后更详细的与母亲说清楚。
另一点是他顾忌在他身后的贝比,他微侧身看突然出现在霍格沃兹的她,正缩在他背后,又扮成那副肮脏的模样,她是真的很喜欢将她自己染成这个颜色啊。
他护着贝比跟在纳西莎后面走进办公室,看着紧跟在他身旁低他一头的贝比,德拉科突然觉得他也可以骄傲一下了,贝比绝对是因为担心他才跑过来的,不然要怎么解释她会突然回到这里来呢?
上次在猪头酒吧见过面之后,因为她就在离他很近的霍格默德村,他反而放下心,足有一个月都没有跟她联络,而想起当时分手后,他的确安慰她说要将她带到霍格沃兹来。
当时只是随口说的并没有当真,霍格沃兹里现在波涛暗涌,他连自保都成问题又怎么会把根本帮不上忙的她也带进来呢?
她突然从安全的麻瓜世界回到巫师界,这次又偷溜进霍格沃兹,德拉科突然觉得脚步轻飘飘的舒服。
为了掩饰这种快乐,而是不想让纳西莎看出他因为贝比而开心而给她招来更大的麻烦,一坐下来他就对着她大吼起来。
希望他的态度能让纳西莎不要再把贝比当眼中钉看,好像他在表示着:看,其实他并没有把她当一回事,所以她根本不是威胁。
不过他很怀疑自己的演技能不能骗到母亲。
他几乎就想坐在沙发上不走了,可是纳西莎轻松的用上课这个理由哄走了他,当办公室的门当着他的面关上时,站在门外的他足足愣了五分钟才不甘心的离开,在回教室的路上他都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直觉疯狂的叫喊着让他赶快回去,他怀疑等到下课后贝比会不会已经被纳西莎大卸八块了。
结果整堂课他都心不在焉的,连斯戈拉霍恩几次特意走到他身旁轻咳都不能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课堂上,一下课他抱起书包飞快的跑向草药学办公室,甚至都来不及掩饰下他的去向。
在办公室门前他见到了正在发呆的贝比,她看起来还不算太坏,最少没缺胳膊没少腿的,德拉科松了口气,在得知纳西莎被那个愚蠢的男人带走后他冷笑连连。
算了,那个男人最后再收拾他。
他拉着贝比上楼,决定将她送到有求必应室去,却在半路上碰到阿斯托利亚,在一瞬间德拉科有灭口的冲动。她一定是跟着他过来的!
阿斯托利亚很惊讶的看到站在德拉科身旁的是一个戴着赫夫帕夫胸章的黄皮肤女生,她的眉眼有些眼熟,她来不及回忆这个女生是谁就先拉住一脸不耐的德拉科。
情人节过去后学校里甚嚣尘上的流言是德拉科迷上了新的草药学教授,一个三十几岁的老女人。阿斯托利亚本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这种让她颜面无光的传闻却越来越真实,所以刚才她在看到德拉科冲出教室后才立刻追了上来,在扎比尼的提点下直接绕到草药学办公室这里,结果虽然迟了一步,但的确成功见到了德拉科。
只是在他身旁的女人不是她设想中的那一位。
德拉科很不耐烦,甚至都不愿意跟她说两句话,她看着那个女生偷偷在他的掩护下离开上楼,不由得更加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
德拉科却立刻侧过身挡住她看过去的目光,像只凶狠的护食的狼般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阿斯托利亚突然觉得或许很长时间以来她都错失了很多东西,比如德拉科真正的心意,如果他有一个十分喜欢的女人的话,那他真的会有明年与她订婚吗?
她真的可以成为马尔福夫人吗?
德拉科看到阿斯托利亚看着贝比离开的背背影的眼神,突然觉得或许一直以来他选错了合作的对象,阿斯托利亚不是达芙妮那么好蒙蔽的。
他不急着走了,反而在这里与她闲聊,挽着她慢慢向斯莱特林走去,好像他原本就是打算回斯莱特林去的。
阿斯托利亚警觉的应付着德拉科,她刚刚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考虑马尔福夫人这个位置所付出的代价是自己能不能承受的,此时德拉科的亲热显得格外可怕。
迎面走来的达芙妮在看到他们相携相伴走来时,面孔扭曲,僵硬的笑着扬高声说:嗨,阿莉亚,扎比尼让你找到了你的未婚夫了,对吗?
阿斯托利亚一怔,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德拉科抓住肩膀拉到面前,他逼问她道:是扎比尼让你来找我的?
她不解的点头,干笑着想辩解一两句却被德拉科推开,然后就看着他飞一般的离开。
无暇去管达芙妮的冷嘲热讽,阿斯托利亚突然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通往马尔福夫人的捷径!
德拉科在听到扎比尼的名字时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阿斯托利亚会那么恰好的出现在那里,他可从来没有给任何人机会来掌握自己的行踪,而他也有绝对的自信不会让人跟踪自己。
布雷斯·扎比尼!想起这条毒蛇的手段德拉科就浑身发冷!
在戒指的指引他很快找到了扎比尼,他挟持着贝比躲在一间空教室中,看来他没时间去找更好的审讯地点了,他就那么想得到金妮·韦斯理的下落吗?
听着他在空教室中粗暴的审问贝比的声音,听到贝比结巴着求饶。
德拉科反而冷静下来,他静悄悄潜伏在暗处等着他带着贝比出来,他一定会找另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来审问的。
果然不一会儿他就拖着好像被石化的贝比从教室里出来,德拉科一个肠穿肚烂抽过去!扎比尼倒地挣扎,被他挟持的贝比也一同被带倒。
扎比尼虽然腹中剧痛却仍然没有放手!德拉科暗咒,看来他也被训练过如何忍耐疼痛。
扎比尼的手紧紧握着贝比的脖子,虽然德拉科给贝比解了咒她却仍然无法挣脱他的钳制,眼看着贝比因被掐住脖子而涨红的脸,痛苦的模样,德拉科平静的伸出魔杖对她说:闭上眼睛。在她闭上眼睛之后,他缓慢的使用了切割咒,精确而迅速的切开扎比尼紧握贝比脖子的那只手。
切开皮肉,皮立刻内卷,薄薄的鲜红的肌肉层和嫩黄的脂肪层下是白色的骨头和染上血的筋,血溅得到处都是,贝比的脸上脖子上,他的手上衣服上,可是他仍然以一种完全处身事外的态度继续切下去,他把魔杖对准了扎比尼手腕的骨关节处,准确的切下去,硬生生撬开了他的骨关节,他的手掌松开了,应该说是被撬开的,扎比尼托着手翻滚到一边,到现在他都能忍着不出声,德拉科也不得不佩服。
他救出了贝比,此时才感觉到背上一层汗,看到她捂着脖子滚到他身后,他才松了口气。
回想刚才,如果扎比尼已经真正伤害了贝比的话,或许他刚才仍然没有放开她的话,他倒是不介意杀了他。
想到这里,德拉科倒是很惊讶自己居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决心了。如果能救贝比,他可以杀人,就像为了救父亲母亲一样,他能够很自然的接受这样的交换条件。虽然只是一种决心,事到临头他会不会因为心怯害怕而不敢动手还不知道,但他的确有了这样的决心。
他扶起贝比,让她靠着自己,举着魔杖对扎比尼说:布雷斯,我应该佩服你的勇气吗?
要不是他,他还没发现这一点,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德拉科叹气,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
发觉了自己对贝比的感情,好像并不全都是欣慰与喜悦。
有逃避、恐惧、无力、疲惫。
对贝比的喜欢,已经超出他愿意支付的范围了。
那天德拉科站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门前,里面说:进来。
斯内普正站在壁炉前,把一个纸盒中的东西一样样扔进去,一张张泛黄的羊皮纸、胸章、照片和其它的东西全都被炉火吞没,站在炉前的斯内普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德拉科看到他拿着一个古怪的胸章磨搓良久仍是扔了进去,胸章落到火中发出一声干脆的爆响,随即飘出一股臭味。
最后斯内普把纸盒也扔了进去,纸盒上有一个reebok的商标,德拉科知道那是一个麻瓜品牌。
斯内普看着纸盒在火中燃烧,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个红发女孩欢快的声音:西弗,你应该多到外面去运动一下,像詹姆那样,爱上一种运动会让你的生命变得健康些。
莉莉,你和你爱运动的丈夫却没有我这个不爱运动的人活得长呢。
斯内普冷笑,不再看壁炉,转身离开。德拉科此时才敢走过去,行礼道:校长先生,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斯内普把办公桌抽屉中的羊皮纸都搜了出来,堆了满桌子,他好像根本没功夫理德拉科,头也不抬地说:你也需要准备一下了。
德拉科浑身一僵,一时说不出话来。
斯内普没管他,继续说:我只是通知你一下,现在你可以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发现德拉科仍然站在他面前,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斯内普不耐烦地说:年轻的马尔福先生,如果你需要一个地方来思考,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办公室不是一个好选择。
德拉科像是没听懂一样把视线对上他的,不解的看着他。
斯内普干脆扔掉手中的东西,指着大门说:出去。
德拉科慌忙躬身行礼后退,走了两步又僵住脚步,转身看着斯内普突然说:教授……我……!
斯内普把抽屉中的东西翻出来,分成两部分堆在桌上,听到他的声音并没有反应,只是嗯了一声。
德拉科立刻又走回来,急切地说:教授!我……!他结巴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斯内普分了半天,烦了,觉得根本没必要再重新整理一遍,谁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他把所有的羊皮纸拢成一堆抱着一口气全扔进壁炉,炉中火苗陡然窜高,他回身看着德拉科,冷冰冰的问:什么事?
德拉科抬头,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了。他僵硬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走在霍格沃兹的走廊上,古老的城堡,石壁砖墙,冰冷坚硬,古老的像个睡满死人的坟墓。
学生纷纷跑过他的身旁,噤若寒蝉。他是斯莱特林的七年级,还是一个马尔福,他的父亲是食死徒,他也被传是个食死徒,还有人说他杀过超过一百个麻瓜,每天晚上都喜欢听着惨叫声入眠。
德拉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他活了十七年却好像没有做成任何事,如果他现在死了日后这所学校里的人提起他会怎么说?只会有这些荒诞的流言。
他不受人尊敬,没有人喜欢他。他的学习不好,教授们也不会记住他。他慢慢走到了魁地奇陈列室,里面有各届著名魁地奇球员的奖牌。他在里面看到了两个波特的名字,还有一个韦斯理。
他从三年级开始打魁地奇,打到现在,他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可是这里面也不会有他的名字。
他傲慢、自负,或许再加上个可怕,这大概就是他留在人们眼中的印象。格兰芬多或许会说他没用、愚蠢、阴险、暴发户、用钱进魁地奇球队。
如果他死了,有什么人会为他伤心吗?除了他的父母之外的人?
他像是被无形抽了一鞭子,突然加快脚步向有求必应室走去。
他可以为贝比·克林顿杀人,那么她就必须还给他更多!她必须为他做得更多,她必须为他付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