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现在已经不那么在乎这些浮面的风光, 德拉科冷笑之余不由得有些佩服阿斯托利亚,从这方面, 她倒是一个无可挑剔的贵族夫人。就是丢脸、遇冷也能力挽狂澜,能把劣势转成优势, 还要能把握气氛控制话题走向。如果丈夫丢脸,她要能把丈夫的面子找回来。
如果是贝比在这里会怎么样呢?德拉科不由得去想象那个女人在此时会做什么。
她会装傻,会无辜而呆滞的坐在这里,就算尴尬也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凝滞的气氛,如果有人故意挑起让她出丑的话题,她转移话题和装傻的本事绝对能取胜。
想到当斯莱特林冷言嘲讽她看她出丑,而她茫然的看回去迟钝的反应能让人气疯时, 他就忍不住笑。
阿斯托利亚看他笑, 立刻满意的凑过去说:你也这样觉得?她费了这么多功夫终于得了个笑了,真希望他能看出她有多能干,有多适合他。
德拉科懒懒的笑,眼皮都不抬的扔过去一声:嗯。
哪怕只有这一声, 她也满足了。男人嘛, 不就是要端着自己的架子,不肯多说一句软话,好像那面子有千斤重。
德拉科看着眼前这围着的人群,看着阿斯托利亚八面玲珑。
如果贝比做不到这一切,他就要给她一个不需要去在意这些虚礼,不需要去应酬这些人的地位。
一个就算她出丑露怯说傻话也没有人敢嘲笑指责的地位。
总有一天,马尔福夫人会有这样的地位。
他靠在沙发上, 单手支额,看着眼前这虚伪的闹剧,一派和气尊贵。总有一天他会得回这一切的。
渐渐快到了晚餐时,阿斯托利亚不再挑起新的话题,而是看看钟表,看看他,暗示着什么。
德拉科叹了口气,懒懒的挥手说:你去换衣服,一会我们去用晚餐。
她这才微笑起来,把手递给他,他握住送到嘴边,看着她的眼睛轻轻一吻,她羞涩的红了脸,花蝴蝶一样站起来飞上楼,人群渐渐散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达芙妮此时才露出来,她放下手中的书,哀怨又深情的看了眼德拉科。
德拉科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移开眼睛找扎比尼来对付这个格林格拉斯,结果眼睛在休息室扫了两圈都没看到他。
对了,他应该是去找那个韦斯理家的女儿了。德拉科冷笑着转动手指上的一枚戒指,巨大的宝石戒面里迎光看似乎能看到里面细如发丝的内容物,好像某种水晶。其实那就是头发丝,某个特定人物的头发,用特殊的魔药将发丝融在晶体内,在霍格沃兹内可以随时感觉到她的位置。
他有些失落的转动戒指,这个戒指已经很久没有告诉他关于她的消息了,这只意味着她不在这里。
扎比尼一定是看快到晚餐时还没有感觉到那个韦斯理小姐回到霍格沃兹而心急了,德拉科得意的冷笑,只要想象着扎比尼在霍格沃兹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就让他发笑。
韦斯理家小女儿失踪的消息扎比尼当然不可能知道,凤凰社内部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而德拉科,虽然知道却从来没打算告诉他,如果可能,他并不想多扎比尼这个敌人,既然已经打算除掉韦斯理家,那么扎比尼越早对金妮·韦斯理死心对他就越有利。
就让扎比尼这条骄傲的巨蛇瞧瞧,那只小鹰可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中。
如果以前德拉科当然会这样想,不过在见过贝比之后他也会从另一个方向去思考女生那古怪的想法,不联络也可能只是因为这位小姐忘了而已。
忘了会有一个人为她的安危焦急。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想那达芙妮得不到他的回应居然自己走过来了,也是一副温柔体贴微带哀怨的样子,怎么这些女人就不会换个模样吗?
比如贝比,她除了装傻还是装傻,但装傻也装得每次都不一样,就是被他当面拆穿也能当没听懂,那份气定神闲就不是这群女人能学会的。想起贝比在斯内普教授面前几回装傻,德拉科捂住嘴又闷笑起来。
达芙妮赔笑,眼睛一直看着他。
知道他在笑什么啊就跟着笑,傻瓜!德拉科轻蔑的撇撇嘴,站起来就要走,完全没打算搭理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他已经应付过一个格林格拉斯了,够给他们家面子了。
达芙妮急了,连忙拉着他,在他手中塞了个东西小声说:这是我给你的圣诞礼物!
巴掌大的小盒子,德拉科看都没看就塞进口袋,要走,又被拉住,他不耐烦了,回头瞪这个得寸进尺的女人,却不妨她居然大胆到凑到他跟前,几乎要贴着他,在他耳边小声说:德拉科,这是我的心意!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德拉科几乎没恶心的吐出来!这个女人身上最少有六七种香味!头发上可能有洗发剂护发剂和她又洒上去的定型水和香水,脸上估计也有两种以上的洗面脸护肤霜口红香粉各自的香气,乱七八糟的香味混在一起简直像毒气!
他几乎想要推开她了!眼角却瞄到阿斯托利亚正站在楼梯口,立刻改变了主意,手一揽亲密的搂着达芙妮的腰,贴着她的脸来了句:……我明白。边说边摸了把她的腰,挑眉勾眼浪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放开她,整袍子掸袖子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达芙妮晕红着脸窃喜的绕过德拉科上楼换衣服了,跟阿斯托利亚碰上后还得意的笑了笑。
阿斯托利亚倒是大方的很,反而提醒道:姐姐,我把那件袍子给你放在床上了,你记得挂起来,不然穿的时候要皱的。然后端着浓淡合宜的笑走到德拉科身旁,像是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真是个合格的贵族夫人啊,几乎都已经把自己当成马尔福夫人了吧。
德拉科腹中不快,面上不显,让她挽着胳膊两人离开休息室去餐厅。
大厅中极热闹,但人数少了太多,超过三分之二的赫夫帕夫都没回来,长长的餐桌上零零落落没几个人,其他几个学院倒是差不多,但也少了差不多一半。
坐下后,德拉科左顾右盼果然没看到扎比尼,而韦斯理家的人也一个不剩了,格兰芬多的罗恩跟着救世主跑了倒是大家都知道,预言家日报几乎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反复报道,那张丑脸占了头版一个星期来屠杀大家的眼睛。
不过或许罗恩·韦斯理会高兴?他终于出大风头了。
他抖开餐巾,却看到阿斯托利亚正期待的看着他,难道她以为他会把她带到身旁来坐?一个六年级也敢妄想坐到七年级的座位上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德拉科装没看见,他把视线对准了教授席,好像也换了不少教授,首先是草药学的斯普劳特教授,因为她是赫夫帕夫的院长,德拉科对她还算熟悉,他必须承认虽然这个女教授看起来实在够脏够邋遢,但学识却是不错的,不过现在她的位子上换了个像麦格教授那样严肃高傲的女人,瞧那高仰的下巴,多么不可一世,这女人手细长洁白,她种过一株花草吗?德拉科可不相信,结果他正打量得热闹,那个女人突然把视线对准他,几乎可以称是慈祥的笑了下。
好可怕!德拉科僵硬的收回视线,接着就看到另一个古怪男人瞪着自己,他棕色头发地中海发型,瘦高得像颗发育不良的豆芽菜,套着宽大的巫师袍,像个晒衣架,大约五十或四十岁,一看就是个没钱人。
还有一个人,但不算是新面孔,最少德拉科认识,是个女傲罗名叫尼法朵拉,还是他的亲戚,不过妈妈和爸爸不喜欢她,这个女人有些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