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夏痕,就连刘丽敏也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心心念念的人给惊到了。
这,这个红衣男子不正是这些日子里她时刻想着的男人吗?无痕公子,无痕公子,整日里身穿白衣叫嚣自己无尘无暇的无痕公子,今日居然穿了一身红!
刘丽敏微微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顿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寻找的方向简直是打错特错!
谁说无痕公子就一定要身穿白衣的?他明明可以穿红衣!只是那日见面时凑巧穿了个白色的罢了。
“咦?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惊到了?”夏痕挥着手在刘丽敏面前摆了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说完,又看了看眼前那些酒坛子,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怪不得我觉得这些酒的感觉有些熟悉,原来是你的酒庄酿出来的啊。啧啧,好像这味道,不如年前我在驻马镇的时候尝到的好喝了呢!”
夏痕自己念叨着,久久没有听到刘丽敏的回应,再抬头时就见到刘丽敏已然来到了自己面前,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
你是?
夏痕挑了挑眉,使劲儿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问我?你,你不认识我?不是吧,你居然不认识我?你之前不是还打算让我跟你成亲,咳咳,我不是还救过你吗?你怎么会不认识我的?”
听到成亲两个字,刘丽敏的心沉了沉,原来这个家伙还记得!
“这位公子,我想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确实不认识你。”刘丽敏心中沉甸甸的,不知怎么地,嘴里就念叨出了这句话。
夏痕自然是不明白的,甚至可以说是好奇的。
“你不是叫李丽敏吗?你不是刘家酒庄的东家吗?你们酒庄里不是还有好多种果子酒吗?就是那个,哎呀我也忘了叫什么名字了,总之我就是见过你,你也见过我,我没有说谎!”
一边说着,夏痕还围着刘丽敏转着圈圈,手里的木勺和黄泥也没心思拿着了,随手就给扔到了一边去。
刘丽敏稳了稳心神,走到一边,故意躲开了夏痕,眼神闪烁:“我不认识你,敢问公子到底是哪位?今日是夏大公子的大喜日子,公子来这库房做什么?该不会是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一时的心烦意乱之后,刘丽敏再次见到夏痕这个冤家后的满腹怨气终于又回来了,哼了哼,怒目瞪了夏痕一眼,等着他的回答,那警惕的小模样俨然是在看什么坏人。
“别这样看我!我可是夏臻的二叔,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可别诬陷我!”
刘丽敏身子微微一震,夏臻的二叔?那岂不是大将军的弟弟?之前确实听林媛说起过夏征有一个常年不回家的二叔的,难道,就是眼前这个浑身红衣的烧包?
“见过夏二公子。”刘丽敏心中难以平静,若是无痕公子就是夏痕,那她跟他之间的差距好像不是一般的大啊。
“夏二公子是在品尝果子酒吗?那我就不打扰公子了,我就先去忙了。公子请便。”
慌乱地丢下一句话,刘丽敏就赶紧转身往外走去了,完全没有理会夏痕在身后大呼小叫地留她。
小伙计们还在外边等着刘丽敏发话,见她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但是在看到刘丽敏有些发白的脸色后不禁愣了愣,想要说的话也给抛到了脑后。
刘丽敏抿了抿发丝,对他们摆摆手就去最近的厢房里歇息了:“把这些酒搬过去吧,没有问题。”
快步来到厢房,刘丽敏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无痕公子就是夏痕,夏痕就是无痕公子,怪不得之前她向他示好却被拒绝。
拍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脸蛋,刘丽敏眯着眼睛恨自己不争气:“刘丽敏啊刘丽敏,你到底是哪根筋没抻好,找什么借口不行啊,居然装失忆!你是傻了还是疯了?哎呀呀,这么蹩脚的理由那个傻蛋居然还能相信,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跟我认识?”
拍完了自己的脸,刘丽敏又开始怀疑起夏痕了:“对,他肯定是故意的,若是真想跟我当朋友,那天在驻马镇就不会悄悄离开了!哼,我不就是显示了一下对他有些好感吗?至于这样吓跑?”
气呼呼地骂了几句,刘丽敏坐到铜镜前,有些不自信地摸着自己的眼角,惴惴不安地嘀咕起来:“难道真的是我长得太丑了,才把他给吓跑了?不会啊,我感觉自己长得还算是不错啊!啊,对了,肯定是我脾气太臭!呸!老娘的脾气才不臭!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老娘我的脾气更好的女子了!哼,夏痕有眼无珠就是他没有福气,谁能娶到老娘我那才是真正的积了好几辈子的福了!”
“刘姑娘,刘姑娘?你在里边吗?”
门外突然想起夏痕急急拍门的声音,刘丽敏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这个声音猛地一惊差点一个哆嗦。
三两步来到门口,刘丽敏打开门,有些气恼道:“敲什么呢!急敲门是报丧的好不好!难不成你家有人……”
后边的话还未说完,刘丽敏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今日可是夏臻的好日子,她怎么能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来呢!就算她跟夏臻不认识,但是林媛以后可是要嫁进将军府的,为了林媛她这个做小姨的也不能胡说八道!
夏痕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他早已被刘丽敏眼前的其实给震到了,这个泼辣骂人的才是他认识的刘丽敏啊,刚刚那个扭扭捏捏说话客客气气的,肯定是被别人假扮的!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姑娘你真的不认识我?”
刘丽敏心中讪讪地,敷衍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撒谎就是这样,撒了一个谎还得用无数个其他的谎言来圆谎,哎,刘丽敏叹了口气,只好继续假装失忆了。
夏痕好像对刘丽敏不认识他很是失望似的,正在刘丽敏以为他已经回心转意打算原谅他的时候,就听到那个烧包好死不死地来了一句:“果然是不认识了啊,这可怎么办啊,我还打算尝尝她私藏的好酒呢,这下好了,什么好酒都没有了!”
刘丽敏一愣,使劲哼了哼,将门猛地一关,重新回到厢房里继续骂人去了。
许是给田惠添妆的时候被林媛的镜子给惊到了,今日在将军府里,苏秋语和姚含嬿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找她的麻烦,甚至连面都没有露几次,还真是让她心里舒坦了不少。
经过这日,林媛给田惠送了一只明亮地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眼睫毛的镜子的事,在朝中和百姓之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几乎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不仅如此,不少人回去了以后都立即派人去大江南北寻找同样的镜子,甚至还有人想方设法地去林媛家中打听,希冀能够打听到这镜子的来历。
但是很可惜,林媛家里的下人都是安乐公主从将军府带过去的,别的不说,口风最是严实。再加上这镜子本就不是在林府制作的,就算他们买通了下人也不会得到任何有力的信息。
满城人艳羡寻找镜子的时候,林媛却把这些镜子当不要钱的大白菜似的往外送,今儿给刘氏刘丽敏几人送去了,明儿给田萱许慕晴送去了。
苏秋语甚至从宫中姑姑那里得到了消息,说是林媛还给宫中的淑妃送去了一块。
那日淑妃要收林媛为义女的事不少人都听到了的,林媛这么快就给义母送礼物了,看来这件事八成是能成了的。
这可把苏秋语给气坏了,天天缠着苏哲让人给他找镜子,可是这镜子哪里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就算他想要去别人手里买过来都不行,因为现在手里有镜子的人不是林媛的家人就是林媛的好朋友。
她的家人不能动,他也不敢东,毕竟有三皇子和夏征看着的。而田萱和许慕晴两人就更不行了,许慕晴父亲是尚书,田萱上头又有田妃和淑妃罩着,谁敢动?即便是爱女心切,苏哲也只能放弃了。
看着女儿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苏哲心里又内疚又心疼。
苏天佑动了动嘴皮子,轻道:“听说那林媛在城外的何家村里有一个庄子,只是那个庄子好像不在她的名下。”
“这个庄子有问题吗?”苏秋语毕竟只是个小姑娘,有些不明白自己大哥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来。
苏哲毕竟是老狐狸了,一听就明白了,有些急切地问道:“那庄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天佑微微笑了笑,道:“有,听说那个庄子里有高手出没,瞧样子应该是日夜守候着的,甚至连行事风格都跟夏家暗卫差不多。”
一直给苏秋语剥桔子的苏天睿突然顿了顿,眼睛也开始骨碌骨碌转了起来。
苏哲沉吟道:“一个庄子而已,为什么要特意找个高手守着,难道,这里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
苏天佑笑着点点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看看大哥,再看看自家爹爹,苏秋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爹,大哥,你们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在说镜子的事吗?怎么突然说起了什么庄子?那个庄子里难道会有镜子?”
苏天佑看了这个傻妹妹一眼,其实跟苏哲苏天睿比起来,他对这个傻妹妹没有多少特别的感情,宠溺的感觉也没有另外两人强烈。
苏哲却是宠溺地拍了女儿的手笑道:“里边有什么,派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等苏天佑回答,苏天睿第一个不同意:“爹,这样不好吧,那林媛毕竟是夏征喜欢的女子,就算不看林媛的面子,也得顾及夏征的面子吧!”
“二哥!”
“睿儿!”
苏哲和苏秋语异口同声,对苏天睿十分不满。
苏天睿皱皱眉头,扔下给苏秋语还没有剥完的桔子就往外走去:“你们想去做什么我不管,反正不许你们伤害了林媛,再怎么说,孩儿跟夏征都是朋友,他的女人我必须帮他保护着。”
“二哥,你怎么也被那个小贱人鬼迷了心窍!我才是夏征未来的媳妇儿,我才是!”苏秋语气呼呼地看着苏天睿的背影,再一次强调自己跟夏征的关系。
苏天睿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便毫不留恋地走了,还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可是这个痴情的妹妹就是认不清楚,他还能怎么办?
只是,在即将离开房间的时候,苏天睿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苏天佑:“大哥,你怎么知道何家村的庄子里有高手守着?”
苏天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他就知道这个二弟素来聪慧,只是心思贪玩而已,他若是认真起来,自己都比不上他。
对上苏哲同样疑惑的眼神,苏天佑笑道:“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天跟几个朋友出去的时候,正巧路过了那个庄子,那几个朋友里有武艺高强的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大哥说的是哪个朋友?大哥向来醉心政务,难得有几个朋友,我不记得有谁的武功很厉害的。”苏天睿显然还是不相信。
苏天佑有些不耐烦了,眉头蹙了起来。
对于二儿子这个不怎么友善的语气,苏哲当先沉着脸哼道:“你大哥的朋友难不成你个个都认识?行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若是不想帮你妹妹想法子抓住夏征的心,就去一边猫着,别在这里打扰我们!”
“父亲!”苏天睿还要说什么,但是被苏哲的大眼珠子一瞪立即就歇菜了,想了想还是退了出去。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还是看了自己大哥一眼,想着还是应该去给夏征说一声比较好。
不一会儿,管家便来敲门了:“老爷,二公子偷偷出门去了。”
虽然没有说去哪儿,但是结合刚刚的事,大家还是自然而然地猜到了他去找夏征了。
苏哲猛地一拍桌子,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苏天佑心思一转:“爹,二弟是性情中人,又难得有这么一个朋友……”
“朋友?到底是朋友重要还是亲妹妹重要?”苏哲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苏秋语也很是失望,又急又气:“亏我还那么喜欢二哥,二哥居然不帮我去帮那个小贱人!爹,你要给我做主啊!二哥他实在是太可恶了!”
若是苏天佑此时在这里,听到妹妹的话一定会心痛地悲伤欲绝的,他自小就心疼这个妹妹,可以说苏哲和苏夫人对苏秋语的疼爱都比不上苏天睿。可是竟然没有想到,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妹妹,竟然说他可恶!
苏天佑抬了抬眼皮子,看了这个妹妹一眼,心中冷冷一笑。
苏哲安抚了女儿一下,宽慰了几句,便沉声对管家道:“去,带人将二公子带回来!若是他不肯会来,就给我绑回来!记着,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出门半步!”
管家低眉顺眼地点头应了,快步出门找人去了。
不知道是苏天睿太过倒霉,还是管家带的人做事麻利,路还未走到一半他就被管家给绑了回来。
一回到家就被苏哲关进了自己的房间禁了足,这还是他长到这二十多岁头一次被禁足呢!以前总是看着夏征被禁足,他还幸灾乐祸,此时自己被禁足了才知道这是个多么悲伤的话题。
苏天睿被禁足,苏哲也的确派了人去那庄子里探了探,正如苏天佑所说,的确有高手看护着,说是看护,倒不如说是保护。
虽然没能看到里边的镜子,但是他们也已经确定,那镜子就在这庄子里。
接二连三地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的试探,林毅也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就给夏征传了消息过去。
林媛索性便将地窖里没有用完的琉璃都秘密送到了夏家大营去,反正她现在已经不需要镜子了,只要一些特殊形状的工艺品就行了。
夏家大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除了这些琉璃,林媛还将自己画了好几天的图纸也一并送了过去,让夏家大营的那几个懂切割的暗卫帮她做起了琉璃制品。
拿着这一打图纸,林毅嘴角抽啊抽,总觉得今日自己又被林媛这个小黑心给算计了。
为了断绝那些不明身份的人的念头,林媛还特意让林毅以十分高调的方式将这些琉璃送了出去。果然,当天下午在又迎来了一拨探听消息的黑衣人之后,庄子里终于再次平静下来,无人再来打扰了。
三月中旬开始举行科举考试的最后两场,马俊英毫无悬念地成为会试中的第一名,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如此便可以决出状元榜眼探花了。
而洞天里的各项准备工作也已经差不多了,夏征给林媛介绍的那个新掌柜也终于抵达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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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的小剧场是不是很惊喜?哈哈,有人留言说喜欢我的题外话,然后我一时没忍住就随手写了个小剧场,我就是这么不禁夸,吼吼,想要惊喜就多夸夸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