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魏婧两个月没有见面, 但再见面严烈却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别扭之处, 就好像这个人天天都在身边的人一样,这大概要得益于魏婧一上来就十分自然的对话方式和瞬间拉近距离的调笑。
严烈拉着魏婧走进酒吧,从她们进门开始就接收到了无数奇异的目光。
没错, 这家酒吧是les酒吧,就是严烈第一次见识到蕾丝边世界的那家酒吧。
严烈并不是经常来酒吧的人, 但这间酒吧里待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她还是很明白的。她们已经习惯了逢场作戏, 习惯了喝点酒看见一个顺眼的就带回家去激战一夜。激战之后还不错的就继续交往一段时间, 直到玩腻就掰掰,重战夜生活。
严烈来过这里几次,都是跟着周蜜一同来的, 这里有不少惦记着她的人, 而严烈上同志酒吧的事情也上过八卦版面。二夫人见到过,有问严烈, 严烈很坦然地说周蜜是蕾丝边啊, 她让我去的,我就陪她去了。严烈已经要三十岁了,她和周蜜的革命情感也是经历过了多年的考验,唯一剩下的最靠谱的朋友——二夫人还能再干预她交友吗?虽然跌份又是同性恋,但算了, 随她去吧。最起码现在周蜜虽然还是混,但也算是有自己的公司,可以帮到严烈的人二夫人才懒得去管对方的品性如何。要知道, 她进入严家的时候就是被人整天戳脊梁骨的,她还有什么好介意别人德行的呢?
所以严烈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她自己是完全不介意别人对她有什么评价。周蜜说她是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一介凡人已经入不了她的法眼。
有人说严烈肯定不是蕾丝边,她都不正眼看哪个女人,浑身上下完全都没有蕾丝边的气质。也的确,严烈性子冷得很,来这种地方再能装的都开始热情奔放了,严烈这种冷淡不是装出来的,她就是不喜欢女人,她只是喜欢魏婧而已。
所以今天严烈突然牵了个姑娘来,还是这种黑直长一派清纯模样不像是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姑娘,被注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严烈怎么就觉得,平日里让她嫌弃的这种目光,在这个时候让她这么舒心呢?
严烈和魏婧坐到周蜜的身边,一下子表妹就感觉到了压力。周蜜招呼了魏婧几句,目光都发滞了,看上去就知道喝多了。
严烈要来软饮给魏婧,几个人没再喝酒,许筝提议该散场了。
“不行,今天要把该了结的事情都了结了才能走。”
表妹也摆出了姿态,腿都架起来了:“哦?那你想怎么了结?喝死一个算一个吗?我看你已经快不行了吧?不要勉强了,要是你喝死了许筝怎么办?”
周蜜听表妹的话似乎已经有放弃的念头,刚想说什么表妹就接着开口:“虽然我觉得你这个人不怎么样,和许筝不太相配。但如果是许筝自己喜欢的话我也懒得说什么了。反正该说的我也跟她说不少,她自己还念念不忘要死不活的,我也没办法。自己的路就让她自己去走吧,我跟这里喝出个好歹来多亏,我还等着嫁人呢。”
说到这里许筝才算是真的笑出声来。
“你个没良心的!”周蜜抡圆了胳膊一下子扫在许筝的后背上,“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才在这里丢人现眼,你还好意思笑得这么爽朗,有没有良心啊!”
许筝手指贴在脸上还呈现捂嘴笑的动作,怎么看周蜜和表妹都是那么像,就像一对双胞胎坐在这里针锋相对,连语气和表情都是这么相像。
表妹在一边冷眼看许筝,实在冷不住想要痛陈:“我说,许筝,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你自己心里怎么想我的这些日子来把我当成谁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会儿你的小情人把我拖到这里来拼酒,你不阻止就算了,还在那里偷笑?要不是看在你从小到大对我言听计从都还不错的份上,我早抽死你了。不过你现在这种毫无健康可言的身子我也不敢碰,给你一掌说不定都能打断你一根肋骨,再加点内劲都能给你打吐血了,杀人这种事情还是留给周蜜吧。失陪了我。”
表妹拎着包就要走,许筝坐在原地说,我送你。
“送你妹啊,你动也没动跟老佛爷一样坐着,敢再假一点么!”表妹气呼呼地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想到——不对啊,最后一句话怎么觉得骂到了自己?
一个栗色短发的女生在门口抽烟,看表妹没好气地冲出来,又站在原地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就走了过来。
“是不是喝多了,小姐,我请你喝点饮料解解酒?”
表妹理都不理径直走了——我还要嫁人呢!再也不接触你们女同性恋圈子了!
最后唯一没喝酒的魏婧开严烈的车先送许筝和周蜜回家,严烈坐在副驾上头有些晕,时不时看魏婧一眼,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是要多认真啊,眼睛都不眨。”严烈说。
“因为你坐在车里啊,安全第一。”魏婧似乎想到什么,笑起来,压低声音说,“别急,回家再说。”
“什么鬼回家再说!”严烈忍不住低喊,周蜜听见了,从后座上趴过来捏严烈的脸:
“哎哟,小烈你现在沦落到别魏婧小朋友调戏了?这可真是让我愁心啊。”
“滚!”
周蜜还在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许筝从后面抱住她:“你也让我愁心啊,好好坐好不行吗?万一一个刹车你要当蛤蟆么?”
周蜜憎恶地回头瞪许筝:“我在调戏我的好姐妹你没看到吗?硬是要在这个时候泼我冷水,走开啦!”
“现在会让我走开了?你忘了今晚你为什么要在这里了?”
“少得意啊你!”
“还好,还没到真的得意的时候。今晚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真的得意。”
“你是说你做到一半阳-痿的功夫么?”
“就算阳-痿也能在阳-痿之前就满足你了。”
严烈实在听不下去了,喊停:“你们能不能不这么恶心啊,还有小孩子在这里呢。”
周蜜刚想说哪里有小孩子,魏婧就抢白:“看许总就很威猛的样子,周小姐真是有福。”
“……”严烈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见周蜜和许筝在车后的哀嚎。
“原来小烈你不行啊,听上去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周蜜叹气连连。
“闭嘴!”
“小烈脸红了。”许筝和周蜜一同耍贱。
“你说谁!”
魏婧这时候还凑热闹:“小烈口嫌体正直。”
……严烈觉得,身为一个成功女性,她必须时刻都要保持冷静淡定优雅从容的气质。所以她决定不和这一车没正经的人一番见识。
没错,她们都喝酒了,所以脑子有点不清楚是正常的。
可是!严烈狠狠瞪魏婧,真想把她眉心瞪出一个弹孔来——你分明没有喝一滴酒,不是么?在这里瞎起什么哄啊!看今晚回家我怎么收拾你啊!
车平稳地驶向周蜜家,因为许筝说今晚要去周蜜家过夜。送完她们之后魏婧就和严烈一起回家了。
许久不见的两人洗完澡之后不可避免有一番激战,直到最后一丝体力都为对方所用完,两个人才沉沉入睡。
魏婧握着严烈的手一晚上都没松开,就好像永远都会这般亲密,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