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筝说周蜜是一位擅长自己我折磨的姑娘, 看不惯自己过上好日子, 于是千方百计地想要自己去尝试人间各种折磨。
周蜜不理会她的讽刺,直接睡了。
当然,周蜜没让许筝发现她刚才在哭, 不然许筝能说出更多的大道理,这觉也就别想睡了。
睡一半周蜜又觉得许筝来抱她, 她推了一下没推开,许筝缠着她死活不放手。周蜜正睡得神游天际, 也就懒得再挣扎, 结果第二天腰酸背痛地醒来,发现自己就这样被许筝抱了一晚上。这一晚上抱得她无法动弹,等她把许筝踢开的时候发现四肢发软得厉害。
去洗了澡化了妆, 正要出门的时候许筝醒了。
“去哪里?等我一下我送你。”素颜的许筝看上去比上妆的她要青春很多亲切很多, 也更像个良家妇女。
“不用你送,我自己去。”周蜜开始穿鞋
“你要去哪里?”许筝干脆戴上一只大大的墨镜, 衣服都拿在手里了。
“找我炮-友去。”周蜜捏了捏许筝的脸蛋, 见她埋在墨镜之后的表情僵硬 ,更加得意,“这样还要送我去吗?许小姐。”
许筝在僵硬了几秒钟之后很快恢复了:“送。”
许筝当真很大方,真送了周蜜去和姚君宜约会。只是车开到约定的餐厅门口许筝还不走,甚至跟着周蜜一同下车。
“你干嘛?”周蜜警觉。
“去会会你的炮-友。”许筝说。
“少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周蜜把她推回车内。
许筝笑道:“你是怕你炮-友见到我自惭形秽么?”
周蜜怪笑:“哎哟许大小姐别不要脸,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金元宝啊?我说了我会陪你,但我也有我的生活。在你的时间之外你管不着我。”
许筝一点不恼, 不耻下问:“那怎样才能让你的时间都给我呢?”
“回家睡觉,做梦的时候可以梦到。”周蜜用力把车门关上。
姚君宜早早就在餐厅里等候,见到周蜜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伸手给她打招呼。
周蜜没好气地坐到她对面,让服务员先来一大杯水。
“怎么了?为什么每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好像火气都很大。”姚君宜是很久没见到周蜜了,也一直在约她但都约不上,但今天却很意外,约一下周蜜就出现了。
“因为总是有那么些人惹老娘上火。”周蜜淡定了一下心情说,“你找我干嘛?”
“没事不能找你?”
“不行,找我必须有点什么事,我的时间很宝贵。”
姚君宜笑说:“可你不也是来见我了吗?”
“我是为了摆脱某人,明白吗?”周蜜说这话的时候还往窗外看,见许筝的车还停在那里。
“喔?你最近又被谁缠上了?需要我怎么帮你?”
说到这里周蜜有了主意:“你是警察,小打小闹的普通老百姓不是你的对手吧?”
“自然,我在学校的时候就是自由搏击第一名。”
“好,这个好。不过要委屈你一介警察大人充当一下流氓了。”
“喔?”姚君宜挑眉,望着周蜜一张略显兴奋的脸。
今天二夫人亲自来到公司给严烈送饭吃,并且坐镇在办公室里要亲眼看她全部吃完才回去。这让严烈觉得时光倒流自己成了小孩,以前二夫人也是这样强迫她吃饭,神情冷峻地容不得她说一个不字。
被主人虐带了好几天的胃都缩小了,勉强接受了几口饭之后便又开始发疼。严烈慢吞吞地继续吃,不让二夫人发现她的异样。
“小烈,我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但你要明白,你的健康你的生命不止是属于你自己所有,也有我的一份。你是我最大的投资。”二夫人站在她身边盯着她的碗,“所以你要好好对待自己,明白吗?”
严烈想到周蜜说二夫人如果年轻十岁就要追二夫人的事,她就觉得周蜜是瞎了眼。二夫人十年前绝对是比许筝还要可怕的存在。
严烈强迫自己把食物吃完,送走了二夫人,这会儿觉得浑身舒适。
刚要回自己的办公室,就有人叫她:“严总!”小姑娘捂着话筒说道,“有个叫魏婧的人说要找您,您要不要接。”
“魏婧?”严烈心想,魏婧怎么会知道她公司的电话?心里还膈应的严烈不爽道:“不接。”说完却没走。
小姑娘了然,放开话筒说:“不好意思,我们严总在开会,如果方便的话请留下您的……嗯?严总?”
小姑娘说话说一半话筒就被严烈给抢过去了。“喂。”严烈没好气地对着话筒低喊了一声,完全不似平日温和有礼的严总。小姑娘看着严烈阴晴不定的样子,很知趣地退下了……
“喂,是严小姐吗?”虽然对方自称魏婧,但很明显这不是魏婧的声音。
严烈心里是舍不得错过和魏婧的交集的,碍着面子她不去主动找魏婧,可是既然魏婧自己找上门来她也想着摆出点姿态。可没想到有人假借魏婧的名字打到公司里来了?
“你是谁?”严烈端起电话就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电话线哪有那么长,在离她办公室还有一米远的地方就卡住了。严烈拽了两下差点把线给扯断,小姑娘赶紧把之前圈起来的电话线展开,严烈就这样抱着电话走进了她的屋子里。
几分钟后,严烈拿着她的防晒披肩和墨镜拽着包匆忙出门。小姑娘看着老板不管不顾地离去,心想着她的电话还在不靠谱的老板私人办公室里呢,她要怎么进去把电话拿出来才合适呢?万一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严总会不会来杀人灭口呢?
给她打电话的自然不是魏婧,而是杨洁。
严烈在赴约的路上在想,这个妹妹是要跟她决斗呢,还是要警告她不要再靠近她姐姐?想起之前在魏婧打工餐厅里和她对峙时的气势汹汹,严烈明白了她们两个果然不是亲姐妹。所以她这次赴约已经做好了打算——来啊,单挑的话她会怕吗?她可是从小就学习武术的,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她没踹死几个流氓,却即将在争风吃醋上用到了。
丢人。
出乎她意料,杨洁见了严烈非常客气,说上次只是一个误会,希望严小姐不要介意。
严烈倒是不动声色,说,没关系,当时我也是情急。她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在想这肯定是什么甜蜜的阴谋,要淡定不要中计。而且这个杨洁小朋友再怎样也是魏婧的妹妹,魏婧才20,这小鬼会有多大?现在的小朋友怎么一个个都那么老成啊说话一套一套的。
两个人叫了两份下午茶,不过是一杯奶茶和土司,但严烈刚吃完二夫人带来的爱心午餐,这功夫什么也吃不下。而杨洁也没动面前的食物,她年轻的面庞上似心事重重。
“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严小姐是不是喜欢我姐姐?”杨洁两鬓的长发夹在耳后,微卷的褐色长发让她看上去像个成熟的大学生。
果然来了——严烈心里冷笑:“没错,我是喜欢她,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也没办法。”
“是吗?如果是真的喜欢,为什么这么快就放弃?”
严烈说:“你姐姐已经有了女朋友,你觉得我应该恬不知耻地继续追求她才对吗?”
杨洁双手扣在一起,神情严肃:“我姐姐的确有女朋友,但是,她女朋友已经死了。”
严烈还在摆出一副冷漠而高高在上的样子,听到杨洁如是说,表情突然就凝固了。
“死了?”严烈问道。
“死了,三年前死于一次意外。”
严烈钉在座位上,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三年前,魏婧才十七岁。
“她叫什么名字?丁幼蕾?”严烈追问。
“嗯?你知道吗?我姐姐跟你说过?”
“不……”可怜的是,魏婧真的从未说过,只有在拒绝严烈的靠近时,她才说出“女朋友”这个代名词。而严烈在“若溪”和“幼蕾”中选择了丁幼蕾这个名字,不知是否是一种巧合。
“是魏婧梦游的时候提到这个名字。”梦游时,那个若有似无的亲近,亲昵的撒娇,那鼻尖的温度和触感,似乎又回到了严烈的唇间……
杨洁显得有些局促:“对,就是丁幼蕾。我姐姐和她同居了一年多,最后因为她的死而一蹶不振。第一次高考没有考好,之后上学情绪也一直不稳,甚至因为夜半逃出宿舍白天也没精力去上课而被退学。第二年她根本没有去考,到了今年,她才恢复了点精神,考上了q大,表面上似乎是开始了新生活。”
严烈嘴角抽动了一下——是么,会四国语言的小神童好厉害啊,遇见这种事还能考上q大这种全国第一的学府。
“就像你说的,我姐姐会梦游,这件事也是幼蕾姐姐去世之后才开始的……”
严烈的精神高度集中,但这种高度集中之下她对于杨洁说的话却又无法第一时间跟随,她能听到杨洁在讲什么却又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她的确还处于震惊之中,脸色有些难看。她明白魏婧的生活有她的神秘之处,可是她没想到会有这么的……惊心动魄。
“你之前说,她夜半逃出宿舍?为什么?”
杨洁扣着指节说:“因为姐姐跑去墓地,一个一个的墓碑找,想找到幼蕾姐姐。”
“什么意思?”
“幼蕾姐姐已经去世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人告诉姐姐。我不太清楚姐姐是怎么想的,她去找墓碑大概是想要证实心里的猜想吧?”
“为什么不告诉她?”
“因为……大家都怕姐姐会想不开。幼蕾姐姐去世的事情我也是一年前才知道的。姐姐爸妈去世了,我也去了国外,姐姐最喜欢的人又不在了……怕她轻生,想要给她活下去的动力,才骗她说幼蕾姐姐惹了大麻烦跑到国外去了。但很明显这个谎言太假了,姐姐怎么能相信?”
“这不合理,对魏婧不公平。”严烈四肢有些发酸,从杨洁说魏婧的事开始,她的姿势就没动过。
“对她是不公平,我也觉得很残忍,她甚至没能见到幼蕾姐姐最后一面……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她这个事实。我总觉得,姐姐默认的是幼蕾姐姐还活着。”
严烈没有说话,只感觉心被万箭射穿。
那个不会笑又死板的魏婧啊,对任何事情都满不在乎甚至受了别人的嘲弄都可以一笑带过的魏婧,那个老成又善良倔强独自住在破旧的房子里和别人都保持着陌生距离的魏婧……就是这么一个求之不得的人,她竟有那么一个,深爱的人。
严烈想到这种事,就嫉妒得心酸。